第91章 刺客
作者:苑火      更新:2021-11-09 08:49      字數:2471
  當晚,孟子柏回去兄長的府上,親自跟兄長孟子村說了這事,孟子村唯唯諾諾,怕極了妻子,但他生性純良,分清黑白是非。知曉妻子在這個事上算計了他的弟弟,惹上了大麻煩,與南朝間諜勾引慌稱什麽表妹,妻子的犀利眼不是一天半日的了。他默默看了裏麵的身影道:“我設計讓她來到大廳,你讓她寫一份保證書罷。”

  孟子柏威逼利誘,不顧那婦人撒潑打滾,拿著那保證書歡喜地走了。

  他走到角落,眼睛落到黑影處:“你給我出來。”

  “呦,向來閑事莫管的五爺今日想起要處理我了,我就說北朝公主好手段,將南朝戰神般的五爺磨得沒脾氣了。”

  潘陽朔現身,不免調戲五爺與公主的關係,他今天可算是看清楚了,北朝公主幾句話就訓得南朝戰神如一隻喪家犬,他家頭上那位主子要是看到了,恨不得當場去世吧。

  “你少廢話,將喬落弄走。”

  “她是主子的人,隻聽令於主子,我說不了她的話。”

  “既然如此,別怪我。”

  孟子柏眼裏的光毫盡,眼眸殺意波動,潘陽朔看在眼裏,心驚膽戰:“你要做什麽?”

  “他能往我身邊塞女人,我就不能塞回去嗎?”

  “他是你爹啊。”

  “又如何?從他在我登基之時臨時變卦,聯合我皇弟殺我的人馬,給我下毒想逼死我,你以為這樣的爹我還會念及親情?”

  一瞬間,潘陽朔覺得眼前的五爺像極了躺病床的主子,主子也是這般狠厲殺絕。

  翌日,北朝朝堂聽到了對家南朝一件很荒唐的事,明厲帝不笑,嘴角微裂:“想不到從前世人所說的南陽王卓爾不群,傲世輕物,如今倒是病糊塗了。”

  “皇上,南陽王睡病榻多時,這下臨老入花叢,真是辜負了世人對他的美譽。”

  “是啊,這樣的人德不配位,當上南朝的太上皇,對南朝的政事指指點點。聽說南朝皇帝被壓得死死的,絲毫不敢出聲,有幾次被南陽王的睡榻聽政氣到吐血。”

  “可憐那南朝五皇子英年早逝啊。”

  睡榻聽政,這四個詞為南朝退位的南陽王所設。他一向愛極了權利,奈何身體太差,自母胎帶著毒素,人到中年因身體癱瘓,見此南朝群臣上書另立新帝。南陽王也屬意五子唐封夜登基,他有明君之姿,文稻武略、驍勇善戰。後來,南陽王不知從哪聽聞的風聲,是五子設局群臣相逼,所以他後悔了。他在唐封夜的登基之際換了一道聖旨,說唐封夜偽裝聖旨,意圖謀權奪位。他屬意的國君人選是唐昕天,即是五皇子的弟弟唐昕天。

  為什麽選唐昕天呢?因為唐昕天比唐封夜好掌控,南陽王私心不改,重權重利。

  就這樣,唐封夜被賜毒酒死於南朝的光涯。

  此事在各國的嘴裏都不是什麽秘密,南朝內亂,最看好有君王之勢的五皇子死了,大家的眼裏除了有一絲對英雄的憐憫,也有對南陽王做的陰鷙之事的菲薄。自然,也有落井下石的竊喜。

  南陽王娶了一位比他年輕二十歲的女子為太妃,此時亦在北朝後宮裏穿得沸沸揚揚。

  聽雨軒。

  蘭才人往珠釵匣認認真真地挑選,最終選了一支花鈿寶釵插入穀貴妃的頭上,搭著相宜的鬢發:“姐姐看是不是挺相配的。”

  “你眼光素來很好。”

  穀貴妃貼鏡對照,氣色粉嫩,那支寶釵白銀色的,雕刻著細細的杜鵑花紋,一顆鑲金珠嵌在上麵,既高貴又大氣。

  “姐姐可是聽到南陽王臨老入花叢的故事?今日朝堂之上,皇上雖不笑,心裏麵可是笑開了花兒。南陽王南朝舊君主,想不到都癱瘓的老人家了,心思還不收收。”

  蘭才人說起這個更加憤憤不平:“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姐姐,你看近日皇後少鬧騰之後,皇上收了皇後的表妹姚氏進來後宮。”

  “這狗皇帝對那姚氏封妃晉位,好生壓我一頭,又要與姐姐相提並論,真是好生晦氣。”

  穀貴妃輕輕撥過鬢發,整理得一絲不亂:“妹妹何必在意。你一向知道皇帝為人,這些年我在冷宮中早就看透了。說得好他是夫君,不好卻是後宮的夫君。”

  蘭才人又道:“我這是替姐姐不值,姐姐比皇後早認識狗皇帝,他為了掌權迎皇後當正妻,後來因避子藥誤會姐姐,姐姐熬了這麽多苦,現在要跟一個新人平起平坐。”

  “沒事的,我不在意,你不要上心。”

  蘭才人看著姐姐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疼她這些年的遭遇,若是狗皇帝有心,晚上來這邊走走。

  恰好有宮人進來稟報:“娘娘,皇上說今晚不來了。”

  穀貴妃擺手,無事般地一笑:“下去吧。”

  “妹妹不是說皇上礙事,晚上便陪我說說話吧。”穀貴妃笑得大方,臉容開出一絲的苦澀,她知道的,皇上不可能是自己的,他是他的,任他分布。

  活了這麽久才能通透明確,她的確花了很久的時間來勸自己。

  明厲帝的為人,穀懷雨比任何人要清楚。他多疑,所有的人不過他當皇帝的墊腳石,沒有人能阻擋他做一代帝王的心願。

  他人深情,同時亦絕情。

  萬幸的是,她早就看清楚他的本質。隻要她背後無人,不會損害皇帝的利益,借著當年的一點情誼,皇帝不會怎麽樣她的,反而她身後無人無物,皇帝會更憐憫她。

  “你啊,沒事多往皇上身邊走走,一個新人尚壓你的頭,你爭氣一些。”穀貴妃跟蘭才人推心置腹地說。

  蘭才人拉著穀貴妃的手,頭搖得似撥浪鼓:“我是因為姐姐才到皇上的身邊來,眼下當這個小小才人不用天天鑽到狗皇帝眼皮子賣弄風情,要說自在多自在,沒恩寵落得一身輕。”

  “你啊,就算是再討厭皇上,也不要天天的狗皇帝掛嘴上,免得招人話柄。蘭芝,你向來對我極好,這次我真怪你太過任性了,為我而來葬送自己的終身幸福,鎖在這個深宮圍牆裏,不值得。”

  蘭才人依偎在穀貴妃的肩裏,依依不舍:“姐姐說哪的話,姐姐當初進冷宮,我不知道多著急,想馬上跟姐姐住在冷宮裏,就算粗茶淡飯我也願意。”

  “何況咱們眼下富貴了,姐姐有了皇上的恩寵,我有才人之位,兩姐妹齊心合力以後不讓任何人欺負。”

  “你啊,總是這般為我好。”

  夜晚的徽音殿,因落雪太大,公主怕冷,屋裏屋外掩得嚴嚴實實。幾條黑色的犬身形巨大,眼睛冒著綠光,突然一陣風吹來,狗子一個個叫起來,犬聲劃破了夜的寧靜。

  室內,玉瀾公主烘著手,聽聞犬聲心生疑惑,難道這宮裏真的來了賊人?

  椒子說養狗是養來防止賊人。

  玉瀾心下明白,椒子想防的是誰?

  燭火微弱地閃爍,頃刻間恢複璀璨。玉瀾已經心生喜悅,這屋子進來了人。

  她假裝冷冷地轉過身子,手中抱著一隻鑄黑色的燙婆子,抱怨的話響了起來:“你終於舍得來了。”

  話落,一把鋒利的劍千鈞一發地抵到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