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微微一愣，擺了擺手，

  “那不管的，誰家都有親戚來訪，這個我們哪兒管得著啊，隻要不是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員，我們一般不管的。”

  蘇年華點點頭，朝著葉歡顏剛剛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棟房子的戶主姓什麽，我能打聽一下麽？”

  麵對保安警惕的神色，蘇年華微微一笑，“我打算在這邊買房子，但是聽說這兒的都賣空了，所以想看看有沒有願意轉手的，就是看那邊的房子位置挺好的。”

  “難怪上次你一大早的跑到我們這個小區來，”

  保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朗聲笑了笑，

  “那棟房子估計不會賣的，戶主可不缺錢，對了，你要是來得早或許還能遇見呢，戶主葉小姐剛剛走。”

  蘇年華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點頭，“那就算了，”

  他見葉歡顏剛剛披著他的外套神色猶豫，想起之前幾次要送她回來的時候，她總是目光躲閃，似乎有意回避什麽。

  他腦子裏有些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奇怪想法，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懷疑什麽，直到確定葉歡顏的確是戶主之後，這顆心才漸漸放鬆下來。

  金江苑A區6棟別墅，

  門口古堡一樣的燈光照的地麵昏黃，

  葉歡顏抖抖索索地摁了密碼，吸了吸鼻子，推門而入。

  客廳裏開著燈，確定陵寒不在樓下之後，她迅速脫下羽絨服抱在手裏上樓鑽進了臥室。

  速度之快，以至於玲玲聽到響動披上衣服出來的時候，都沒看見客廳有人，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葉歡顏的房間與陵寒之間，薄薄的一層牆壁，稍有動靜，另一邊一清二楚。

  陵寒推開房門的時候，葉歡顏並不在臥室裏，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讓他眉頭微微一皺，朝著浴室的方向走了兩步。

  葉歡顏抱著羽絨服站在浴室門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一看就是男人所有的羽絨服頓時成了燙手的山芋。

  嘩啦啦的水聲中，她聽到陵寒輕微的腳步聲，停在浴室門口，

  然後沒了動靜。

  門外，陵寒抬起手，懸到半空的時候，想起晚宴上蘇芒問他的話，

  “要是那一千萬沒有喊停，你打算叫到多少，為了這副畫？”

  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收回，指間擦過睡褲的衣料，然後攥到手心。

  剛回頭，“叮”的一聲仿佛是算好時間一樣，床上的手機亮了亮，跳出一條短信。

  “到家了嗎？”

  署名蘇年華。

  “哐哐哐”砸門的聲音驟然響起，

  “葉歡顏，開門。”

  命令式的語氣，讓人不容拒絕。

  好半天，葉歡顏緩緩拉開門，身上裹著浴巾，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肩頭，還在滴水，臉上的妝容還未卸幹淨，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和茫然。

  “怎麽了？”

  陵寒的目光從浴室中掃過，除了丟在地上的那件昂貴禮服之外，沒有別的異樣，跟平時異樣，

  “怎麽這麽晚回來？”他皺眉問道，

  “晚宴結束的時候，服務員才告訴我你走了，晚宴上遇到……遇到認識的人，送我回來的。”

  看著她膽戰心驚支支吾吾的樣子，陵寒眉眼冷峻，質問道，

  “蘇年華？”

  葉歡顏的臉色猛地一僵，好半天才點了點頭，

  “嗯。”

  陵寒沉默的這幾秒，好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一樣，對於葉歡顏來說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她甚至於希望他的暴怒早一點到來，免得自己心驚膽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處於備戰狀態。

  頭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洗完澡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把年會的策劃修改案催上來。”

  葉歡顏抬起頭的時候，陵寒的已經走到門口，隻剩下昏暗中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忽然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拉上浴室門，她回頭看了浴室的小窗戶一眼，心裏有些複雜。

  次日早上出門的時候，

  葉歡顏提著自己衣帽櫃裏最大的手提包，卻依舊顯得鼓鼓囊囊的，從餐桌上匆匆抓了一塊麵包，趁著陵寒還沒醒，便去趕公交了。

  早上交了年會策劃案的最終稿之後，蘇年華的經紀人雷米到辦公室見陵寒。

  出來的時候，葉歡顏追到電梯口，把手裏一個袋子交到他手上，壓低聲音道，“雷米，你幫我把這個還給陸……蘇年華。”

  雷米微微一愣，看向葉歡顏的眼神有幾分異樣，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還了衣服回到秘書辦，葉歡顏的心情才算是真的放鬆了下來。

  “葉姐，陵總說策劃案就用這一稿了，不需要再修改了。”

  小董從總裁辦抱著文件夾走出，將策劃案的最終稿放在葉歡顏的桌上，

  喬木從總裁辦探出頭，

  “陵總要一杯咖啡。”

  “好，我來……”葉歡顏條件反射地站起身。

  “不用了，陵總說，最近這些事交給小董去做，葉秘書你去忙年會的事情就可以了，”

  聞言，葉歡顏微微一愣，“那我先泡完這杯咖啡。”

  “策劃部的小宋，過會兒會過來跟你談年會場地的事情，泡咖啡的事情還是交給小董吧。”

  喬木語氣嚴肅，連續強調兩遍的話，已經很明顯。

  看著小董匆匆跑去茶水間的背影，葉歡顏眉頭微微一皺，試圖從喬木的臉上找到一點提示，她試著問道，

  “喬助理，今天陵總的心情怎麽樣？”

  “還可以。”

  “那中午飯……”

  “吃的挺好，也挺多，”喬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提醒道，

  “葉秘書，時間差不多了，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去電梯口跟小宋匯合。”

  說完這話，喬木便轉身進入辦公室，關上了那扇大門。

  茶水間就在秘書辦與總裁辦之間的走廊盡頭，葉歡顏站在走廊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茶水間裏，小董手忙腳亂的身影，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不知道陵寒有沒有為了昨晚蘇年華送她回家的事情生氣，也不知道這會兒忽然就被安排去年會場地的事情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這些原本應該思考一下的問題有一瞬間忽然消失，

  此刻，她的腦子裏忽然隻有一個想法，

  在小宋來之前，還是先教會小董怎麽泡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