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戲法神仙索

  看完信，林誠沉吟片刻，鄭重道：“火槍極為重要，下個月我要親自去一趟安南！”

  “大郎你要去安南？”

  聽到林誠這話，姚二郎不由一愣，遲疑了片刻說：“可是，安南瘴氣叢生，而且據陳師弟說，這些日子安南那些土人不安分，時常襲擾種植園。大郎這時候去，怕是不安全。”

  林誠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姚二郎的肩膀。

  “二郎莫忘了，我可不是文弱書生，前幾個月也曾帶兵殺過西夏人！”

  “而且有那兩百將士隨行，有什麽可怕的。”

  禦拳館五十名拳師，都是周桐精心調教過，專門用來保護林誠的人。

  十人一輪換，平時要麽待在村裏，要麽隱於暗處。

  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除此之外，林誠從折家軍裏順出來的一百五十位西軍精銳斥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這些回汴京後，就被他安排在了禁軍裏當差。

  以他副都指揮使的身份，隻要發一份手令就可調走。

  “是我多慮了，那咱們就去安南走一遭！”

  姚二郎點點頭，臉上不由露出期待的神色。

  周桐幾大弟子當中，姚二郎無論是一身武藝，還是兵法韜略，都盡得周老大俠真傳。

  姚二郎眼看著師弟陳孝存，都在安南那邊，訓練出一支兩千多人的新軍。和安南那邊的土人打過無數次戰役。

  據陳孝存說，這還是他壓製部下，不讓他們打的太狠的緣故。

  不然，就憑借現在新式軍隊的實力，把整個安南國打下來都綽綽有餘了。

  姚二郎嘴上不說，心裏羨慕不已。

  也希望自己能夠獨自帶兵，真正施展自己一生所學。

  就在兩人說話間，大相國寺到了！

  北宋汴京大相國寺，不僅是皇家寺廟。

  實際上，還是指以大相國寺為主體的一個集市。

  大相國寺方圓數裏，聚集了無數攤販百姓。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在這裏，不僅可以看到數不勝數，式樣繁多的東西，還能看到宋朝的雜技師！

  變戲法的、玩大刀的、各類雜技，每每引得周圍百姓驚呼連連。

  向瑩瑩來過許多次，對這些玩意兒早就膩了。

  倒是李清照很少來大相國寺，她下車後東瞧瞧西看看，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瑩瑩快看，那人腳踩在釘子上，好生厲害！”

  “姐姐，那些都是江湖騙子。”

  向瑩瑩無奈搖了搖頭，轉頭問林誠：“你怎麽看？”

  林誠看了一眼不遠處，被許多百姓圍在中間的一夥賣藝的江湖人，微微一笑道：“要說都是騙子也不盡然，雜技本就是練出來的東西，也有不少是真本事。比如有善口技者，一人可發數十種聲音，或婦人，或小兒啼哭，或貓狗吠叫，惟妙惟肖！”

  “再比如，精通暗器飛鏢的江湖中人，即便蒙眼，也能在數丈外射中銅錢。”

  聽到這話，就連向瑩瑩也有吃不住，狐疑地反問：“世上真有這麽厲害的江湖中人？”

  她幼時也曾習過武功，也是永嘉郡王親自替他找的江湖上有名的高手。

  可據郡王府上的武教師說，江湖中多是些騙吃騙喝的庸手。

  就算是真有功夫在身，若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對付三五個大漢已是極限。

  像話本裏那樣，以一當百，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根本不存在！

  “自然是有的！”

  林誠點點頭，順手撥開人群，走進場中，朝那賣藝的江湖人盤子裏扔了一串銅錢。

  這群賣藝的江湖中人共有六人，四男兩女。

  耍刀的、耍槍的、還有個踩鐵釘的。

  剩下兩個年紀八九歲的小女娃，則是頂著大缸，不時引起一陣喝彩。

  最後一個年紀大些的，手裏拿著個銅盤，正點頭哈腰，像圍觀百姓討賞錢，應該就是這群人的班主。

  老班主看到眉開眼笑，連忙朝林誠又是作揖，又是感謝。

  林誠和煦一笑，開口問：“老丈，我曾聽人說過，戲法裏有一技，名喚神仙索，不知班主可會？”

  “神仙索？！”

  這老版主猛然一驚，詫異地看了林誠兩眼，隨後搖了搖頭。

  “果然是不會麽……”

  林誠臉色悻悻，失了興趣。

  神仙索，大概是華夏曆史上最具神秘色彩的一項戲法。

  這戲法最早源於唐朝，唐人皇甫氏的《源化記》當中，曾記載了一件奇事。

  說唐朝開元年間，

  時值唐明皇舉辦嘉年華會，天下各地都要舉行慶典。

  浙江嘉興地界，某縣縣令便想從囚犯裏挑選幾個，在慶典那幾日表演節目。

  這時，有個囚犯站出來，說自己會戲法繩技。

  並告訴獄卒，他這繩技和旁人不同，旁人都是兩端係上，在繩子上來回走動。

  他是直接把繩子拋到空中，自己隨之攀上，可以直抵天宮。

  縣令不信，便讓獄卒把這個囚犯帶到監獄外麵。

  隻見這名囚犯捧著一團粗繩放在地上，將一頭擲向空中，一條長繩直向天升，就像半空中有人拉住一般。

  觀眾大為驚異。這條繩越拋越高，竟達二十餘丈，繩端沒入雲中。

  此人忽然向上攀援，身足離地，漸漸爬高，突然間長繩在空中蕩出，此人便如一頭大鳥，從旁邊飛出，不知所蹤，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此後幾十年，都再無此人蹤跡。

  北宋初年的《太平廣記》當中，也曾記載過神仙索這一神奇戲法。

  就在林誠打算離開時，卻聽那老班主歎了口氣，緩緩道：“不瞞大官人，神仙索我確不會，不過我幼時，曾見過一次神仙索！”

  “哦？”

  林誠目光一亮，連忙轉過身看向老班主。

  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貫錢，放到老班主手上，笑道：“老丈可否詳細說一說？”

  看到這貫銅錢，老班主喜笑顏開。

  他們這個戲法雜技班，在大相國寺刷上幾天，也未必能賺一貫錢。

  眼前這個大官人，出手闊綽，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也不是什麽秘密，大官人要想聽，我便說一說。”

  老班主理了理思緒，緩緩講述起來。

  據他所說，神仙索這門戲法會的人極少極少。

  他幼年跟著自己師傅走南闖北時，倒真在河南滄州一帶，見過一個老先生表演過神仙索。

  他見識之後，隻覺得是仙家法術。否則，誰能隻借助繩索，就爬到玉皇大帝住的天宮上去！

  林誠自然不信什麽仙法。

  就算那些戲法師繩子再長，也絕對爬不出臭氧層。

  想了想，林誠又細細詢問了老班主一番，尤其是那天看到神仙索戲法時的情景！

  林誠和老班主談論起神仙索這門戲法，引得周圍的百姓興致勃勃，都圍了過來。

  尤其是李清照，更是直呼不可思議。

  然而……

  等老班主講述完畢後，林誠卻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隻怕，所謂的神仙索，也隻是有技巧的戲法罷了！”

  “戲法？可是大郎，這戲法也太神奇了些，普通人真的可以爬到天上去嗎？”

  嗬，普通人不止可以飛到天上，還能上月亮呢！

  林誠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想著，如果讓古代人知道，他們寄托了無限遐想的月亮，被無數國家上過無數次，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崩潰呢？

  甩掉這些繁雜的念頭，林誠解釋道：“按照老班主所言，神仙索表演時，通常都是選的夜晚，或是大霧天。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表演戲法用的那團粗繩中，或許是藏有特製的九節鞭一類的東西。

  表演者拋起來後，暗勁一拉，就能繃緊粗繩裏特製的九節鞭，使之保持繃直狀態。再借著夜色或是大霧天，攀上幾丈，地下的圍觀者就看不到他身影了。”

  九節鞭源自唐朝少數部族使用的梢子棍，每一節接口處，都有銅環相連。

  若是古人有心，也的確可以特製出那樣的材料。

  當然。

  會神仙索這項戲法的，整個大宋也沒幾個了，林誠所言也僅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