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茯苓吃東西就特別的少，數著有數兒的，幾口而已，關立夫也不敢勸她多吃，她吃多少東西都是有安排的，平時吃多少就是吃多少，你讓她多吃一點可能胃口就壞掉了。

  晚上自己去酒店住的，跟房茯苓作息不太一樣，給自己爸爸打電話，“我打算在這邊一段時間。”

  關潤東覺得有點失望，他給兒子規劃的路線不是這樣子的，可以有更好的未來，“你媽媽那邊的情況，其實你去不去的都差不太多。”

  他不認為關立夫去了，自己太太的病情會更好一點。

  這話關立夫覺得特別的別扭，講話就有點急促，“爸爸，可是我覺得我來這邊自己會舒服一點，媽媽也需要人陪伴，我不知道別人家是怎麽過新年的，我覺得媽媽也需要兒子在身邊陪著吃飯逛街買東西。”

  這是很正常的一些事情，因為很多原因，房茯苓這些年在追求正常的生活，一直在療養，可是她就一直沒有過正常的生活，誰家的新年是療養院過的呢，是兒子死了還是丈夫死了呢，需要一個人在療養院過。

  關潤東聽他講一半的時候就掛電話了，“還是那句話，這不是你要走的路。”

  康莊大道鋪好了，你身後一整個家族在做事情，不是為了讓你往下走的，下麵有公司變革不是你要去管的事情，你要更進一步才是。

  大A小A分家多少年了，現在要融合在一起，裏麵多少人跟事駁雜在一起，關立夫自己過來坐鎮的，維持穩定，不能出亂子，關潤東培養兒子絕對不是做這些事情的。

  這個層麵的事情，不需要關立夫來做。

  要合並的消息全部是封鎖的，下麵一點確切的消息都沒有，關立夫現在就是休假，他休假到這邊來陪一下媽媽。

  他到這邊來，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賀清軍就知道了，來的當天不清楚，是後麵上麵有人遞出來消息的，講上麵的大公子到海市了。

  賀清軍想東西很深，在關立夫來這邊到底是做什麽的，是為了公還是為了私呢，他不敢去查關立夫的行蹤，這不是他分內應該做的事情。

  等了整整三個月，關立夫還是在這邊，什麽事情也沒做，他遇見過一次，在陪著人吃東西，沒看清什麽人，他沒有過去打招呼。

  據說關太太身體不是很好，一直在這邊療養的，那個療養院，當初一大半就是為了她建的。

  賀清軍覺得真的是來陪關太太的，笑了笑，是個孝順兒子。

  晚上有人請吃飯，應酬完十點鍾，十一點鍾休息，腦子有點不太清醒，習慣看一下消息，他們也是有自己群體的。

  一看消息就出奇的多，點開。

  瞪大了眼睛，手心馬上就出汗了，指頭肚有點涼。

  他不知道這麽大的決定下來，關立夫為什麽跟沒事人一樣在這邊三個月，他不應該在總部那邊嗎？

  這個決定有沒有關立夫參與呢？

  如果有，那太可怕了，你在這邊迷惑誰呢？

  還是你已經強大到隨時隨地都可以解決掉工作問題了？

  他不太清楚關立夫上麵的是誰，總部那邊關立夫就是近幾年冒頭的，最直接的一種說法就是關氏家族的長公子，一進來走的就是康莊大道。

  賀清軍去書房，坐在那裏一晚上沒睡，早上起來照常去上班。

  是的，上麵正式決策了，兩家單位大A和小A組織合並了。

  但是怎麽合並，誰當老大，利益怎麽分，這都是要爭的。

  綠韭聽到消息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直接就沒有了，單位氣氛特別的凝重。

  她捏著勺子，來吃早飯剛剛聽到，你就看她特別的憔悴，人看著特別的累。

  已經連續加班四個星期了，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她作息完全就是亂的，老金做事情越來越凶了，他眼裏隻有幹活的人跟不幹活的人，沒有什麽可憐你休息一下的那種態度。

  淩晨兩點躺下的，她七點鍾就得起來繼續工作，她為什麽這麽拚？

  因為架在這個地方了，她卡在這裏了，跟老金一起卡在這裏了，拚一拚，就能上去，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不然的話，掉下去非常的容易。

  人人都說老金給了她通天梯，帶著她一起，可是她跟老金牢牢綁定在一起的，如果老金被動了，她跟著一起下去。

  要合並在一起，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就是，僧多粥少了，小A是富弟弟，大A是窮哥哥，分家各自奮鬥的，當初小A窮的桌子腿找不出四條完整的，現在發達了，憑什麽帶著大A飛呢？

  帶著大A飛會變窮的。

  而且人員配置方麵，兩邊的中高層加起來，位置還是原來的位置，那麽多人擠著固定的板凳，有的人就是沒有板凳坐的，擠不開。

  比如說老金，他穩當嗎？

  他的板凳不穩當，現在還有人來搶，他搶的過嗎？

  人心惶惶，今天的食堂飯菜，沒有人覺得很好吃，小A這邊沒有人高興的，人家輩分在那裏占著，總部那邊會偏心哪邊誰知道呢？

  他們不是最高層，隻能最後聽決策，上麵肯定全部安排好了，隻是沒到說的時候而已。

  所以最下麵的職工，你就隻能聽著照著去做。

  像是老金這樣的人往上，人脈就顯得格外重要了，你要打聽你在哪個位置上，為自己爭取一個好位置，牢牢的在那個板凳上膠水一樣的粘住了，找準機會就上。

  老金拉著臉，門關著，開會回來，手裏的本直接摔桌子上了，文件撒了一地，順腳踢了椅子腿兒，還是不解氣，叉著腰，“姓李的王八蛋，不就是靠著他姑父起來的，有什麽能力？”

  能有什麽能力呢？

  爭來爭去還是那幾個人爭，變革就是機遇，這麽大的人事變動，當然是趁機摸魚最好了，上次競選沒有機會的人，現在拚爹的時刻就到了。

  老金也拚，他也有關係，他有個好朋友，也是在上麵的。

  綠韭還是繃著臉，事情做的越來越多，老金現在就是放手，放手讓綠韭使勁幹。

  “晚上差不多到幾點？”

  “不清楚，我們都在等消息，人事這邊的報表全在等上麵的口徑。”

  綠韭得做表，她什麽活都幹，這個部門有什麽活她就敢什麽活，要單位合並。

  第一步上麵要做的就是摸底，把你所有人員的情況徹底摸清楚，詳細到不能再詳細了。

  不僅僅是今年的信息，還有十幾年前的，各種各樣的信息。

  隨時要馬上做，淩晨三點鍾發布，早七點鍾可能就要第一版。

  老金不管這些，他看了綠韭一眼，“辛苦一下，太晚回家不安全就在辦公室休息。”

  綠韭木著臉，她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她覺得自己像是好多年沒有休息了一樣，從鏡子裏麵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老了好幾歲。

  裏麵的那種年輕的感覺少了。

  老金現在應酬的特別頻繁，每晚都有，晚上喝完酒，從單位經過，看二樓燈還開著。

  站了一下，沒上去。

  整個單位就是二樓的燈是亮著的。

  回家老婆也關心，家裏就靠著老金一個人養家，“現在情況怎麽樣，忙不忙？”

  “全是靠著那小丫頭做。”

  “你別太過火了，女孩子承受能力不行。”

  說實話，這種單位，加班不多，女孩子加班的更少了，綠韭這邊加班最多的就是她。

  老金泡腳，皮膚很黑，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沒聽進去。

  如果你想學更多的東西，如果你有能力有野心，你要感謝我。

  如果你想混日子，想拿工資而已，你就不要在我手底下做事，哪邊涼快到哪邊去。

  年長的人教你做事，不是手把手那樣教的，而是不停的摔打你的，社會上沒有人會耐心到手把手教你，他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你聰明，你學得快就少吃虧。

  你笨一點，你沒眼力勁，你就不停吃虧。

  全單位都覺得他對綠韭苛刻，他不認同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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