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是中國民間傳說中一種水裏的鬼怪，指的是人意外死亡於水裏，或者在江河湖海裏自殺，且不能投胎轉世而留下的鬼魂來害人，將活人拉下水中淹死，做它的替死鬼，而後自己就可以投胎轉世。

  如今大多數人覺得水鬼隻是水裏的某一種動物，比如水獺、鱷魚、怪魚等。所謂的水鬼都是人們迷信的傳說，提醒活著的人遊泳時要注意人身安全，或者嚇唬和警告小孩子的話，以免卒命於水裏。

  當然，後一種說法也有道理。但在李子木看來，所謂的水鬼，很可能還有另外的一種情況。

  那就是——

  溺斃於水中的亡者在臨死前那一刻所產生的怨氣。

  當然，並非是所有溺死者都會產生怨氣的。或者，就算有些輕微的怨氣，遭遇風吹水拍隻一會兒就消散了。少部分固執的存在，則會隨著水流飄蕩。在遇到低窪或是成語水底的樹根、沉船或是其他障礙物時就會沉澱，就這麽一點點集聚起來。

  這樣的集聚，在有一定程度時，就能對在附近遊泳的人產生影響。使他們感覺到身體僵硬，手腳被絆住等等的幻覺。慌亂中下沉，最終也溺斃在水中。

  這種情況，說是被水鬼害死也沒有錯。

  隻不過——

  “無論哪種情況，水裏的鬼都是不會自己上岸的。”李子木一抖拂塵，冷笑著說道。

  齊昊楠非常配合，手往前一指，“那是什麽？”

  “為惡徒驅使了作祟，這已經可以算是倀鬼了。”李子木回答。

  幾句話之間，從水中爬出的倀鬼已經又往前了好一段距離。然而無論是李子木還是齊昊楠都沒有要立即行動的意思。原因是——

  這種水鬼其實是無數溺死者的怨氣由量變而引起的質變，因此水中匯聚之處就是它的根本。雖然現在借著驅使者的幫助能暫時上岸，但無論如何，都要與水下的根本保持聯通的狀態。

  所以，

  “就是現在，可以出手了。”

  李子木大喝一聲。幾乎是同時，鄔鄲背上的長劍出鞘。雪亮的劍刃劃出，猶如是天邊的一道閃電。鄔鄲揮劍斬落，隻一下就岸上倀鬼與水中相連的那一部分給削斷了。

  其實，那一部分已經被拉的相當的細，幾乎已經與岸邊的蘆葦杆差不多了。被斬斷之後，與河水相連的那一部分迅速的縮了回去。岸上的無路可退，開始卷曲了收縮。那樣子，就像是被撒了鹽巴的螞蟥。

  “也算是湊巧為這個地方除了個禍害吧。”

  李子木說著，從背包裏取出一枚瓷瓶。拔出瓶塞後將其中部分紅色的液體傾倒在已收縮到隻有成人手掌大小卻依然在扭曲著掙紮的黑影上。觸碰到這種紅色液體，黑影僵了一下。然後繼續收縮，不過顏色卻開始變淡。

  到最後完全轉化為無色透明時，就直接滲入泥土中消失不見了。

  “這水鬼已經完全消滅了嗎？”沈安平問著，依然是心有餘悸。

  李子木搖搖頭，“水底下還殘存了一些，不過已經不足以對周圍產生影響了。”

  量變產生質變，那是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突破。現在，原本那隻水鬼的絕大部分已經被留在了岸上。殘存在水底的那一點，就隻不過是性質稍微濃厚一點的陰氣罷了。就算是日後還會繼續有類似的能量補償，想要積累到現在的規模——

  “不出意外的話，最起碼要幾百年。”李子木一本正經的說道。

  也就是說，這地方已經沒問題了。然而對於這一行的四個人來說，問題才剛剛開始。離目標還有一段距離，卻是接連有了遭遇。雖然最後都處置，但這一意外卻是充分說明——對方不但已經知道他們來了，而且還做了充分的準備。

  而且，這個對方指的不是價值五十萬的刁德貴，而是身價是他二十倍的王道文。

  所以，

  “下麵的每一步，我們都要小心了。”

  李子木正色警告。話雖這麽說，然而接下來的一路卻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沿途風平浪靜，一直到蔣家的門口。

  蔣家的自建房是一棟外表很普通的二層小樓。廚房是獨立的一間，後麵是廁所。另外，這家的院子很大，足有二三十平米。透過洞開的鐵柵欄門可以看到，院子的西南角種著一棵桃樹。

  “被我說中了，它們果然在這裏。”

  李子木歎了口氣。這時，其他人也看到了。廚房的門口，西南角的桃樹下，毛色各異、大大小小七八條田園犬或坐或臥。雖然姿勢不同，但所有的狗子的目光都是緊盯著大門口的。而且，這裏的每一雙狗眼，都是血紅色的。

  “看來，今晚是好不了了。”

  齊昊楠咕噥了這麽一句。李子木沒有理會，領先穿過大開的鐵門，走進了院子。然後是沈安平，鄔鄲緊隨其後。壓陣的則是齊昊楠。

  看到有陌生人進來，狗子們一起站了起來。然而預料中的狂吠甚至是進攻卻沒有出現，所有的狗子都保持安靜，連一個發聲的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更顯詭異。

  “這幫家夥在幹什麽，不會是在開會吧。”齊昊楠突發奇想，說了句冷笑話，“這麽有紀律，不會有領導就在旁邊吧。”

  “可不就在旁邊麽。”

  李子木冷冷的說著，同時還用手往旁邊一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齊昊楠看到了一棵桃樹。此時桃花已經落盡，餘在樹上的，除了濃密的枝葉外還有就是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

  貓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然而除了這些，其他的就都看不到了。與樹下的狗子不同，這些貓兒非常謹慎的將自己隱藏於桃樹的枝葉之中，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進入院中的陌生人。

  “這些瘟貓，怕不是成精了。”齊昊楠罵了一句，卻是意外的想起了什麽，一下就噎住了。

  沿河橋村的貓，還真就是成了精的。

  雖然是以沿河橋村為地盤，然而這些貓卻並非是這裏的村民所豢養。沒有人知道它們是怎麽來的，當被人注意到時，這些外來的野貓已經成了當地的一個禍患。

  沒人喂養，野貓就得自食其力。但是這些野貓並不隻是捕鼠，鳥雀，甚至是小一點的雞鴨都是它們捕獵的對象。不僅如此，隻要有機會它們還會登堂入室，入侵到村民的家中進行肆無忌憚的盜竊，

  還有一點很奇怪，這些野貓居然違背了貓科動物獨來獨往的天性，經常三五成群的出沒。**之下，一般的看家狗根本不是這些貓大爺的對手。發展到後來，這些貓甚至會當著主人的麵進行“搶劫”。如果膽敢進行阻攔，照打不誤。

  “你能信麽，因為這些貓，110指揮中心曾經不止一次的接到過報警電話。”齊昊楠苦笑著說道。

  “所以你才會知道這件事的吧。”李子木若有所思。

  “可不是麽。”

  齊昊楠重重歎了一口氣。沿河橋村鬧貓災，村民撥打了110求助。然而對於這幫流氓貓，警察似乎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過幾次之後，難免生出這樣的感慨——或許隻能是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求助了，因為這件事唯有黑貓警長親自出馬才能解決。

  ……

  這件事，在當時聽來隻覺好笑。然而現在，與這些家夥真正對了眼方才覺得恐怖。

  然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麵。

  沙沙沙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緊接著出現的，是一隻隻大大小小的黑老鼠。老鼠們從廚房、廁所、樓房以及圍牆、院門等處一湧而出，以合圍的姿態將已經進入院子的四個人困在了當中。

  這樣子，竟像是早有埋伏，待到確定的條件出現便一齊殺出一般。老鼠的數量極多，很快就形成了包圍。

  緊接著，就是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