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從未想過女兒有什麽不好的。

  越是貧窮落後，就越是想要多生，想要兒子，就像是現在，放羊幹什麽？娶媳婦，娶了媳婦幹什麽？生娃，生了娃幹什麽？放羊。

  就是這樣的一個循環，不斷地來回往複，這似乎就是生活的全部，而這一切，其實都是可以改變的。

  不用生太多的孩子，也不用非得糾結著男女，男孩女孩都一樣，甚至，女孩更好。

  女孩，更會體貼父母，更會陪伴父母，從小就感受到女兒的天倫之樂，而男孩呢？小時後就惹事不斷，長大了，如果學壞了，隻知道啃老，那就更是可怕了。

  秦觀喜歡女兒，尤其是現在的女兒，長成了陳雨桐的樣子，那肯定就更漂亮了。

  秦觀的手抱著女兒，一手托頭，一手托屁股，說道：“若兮，你知道嗎？得知你出生了，老爹很高興啊，把一切的大事都扔下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車跑回來的，下次不要這麽調皮了，提前通知老爹啊。”

  看著秦觀的樣子，陳雨桐不知為何，就感覺到鼻子裏麵酸酸的，有種想要哭的衝動，不過，是幸福的眼淚。

  秦觀太忙碌了，他在為了很多大事而操心，這個北方重卡廠，在秦觀的手裏，成功地走上了康莊大道，而這隻是秦觀的萬裏長征的第一步。

  現在，國家已經成立了北方工業公司，秦觀成了總經理，他以後，也會在全國到處跑，很難回家，自己一年中，也見不到秦觀幾麵。

  有的時候想他了，也隻能躲在被子裏哭，也隻會撫摸肚子裏的孩子，以後有了孩子，就有伴了，就可以和孩子一起慢慢長大，至少不會太孤獨了。

  但是，生的卻是個女孩！

  當初照b超的時候，和自己熟識的醫生，分明就說是個男孩的，看來這個調皮的孩子，肯定是當時把手指放在那裏，做成那個形狀的。

  還怕秦觀會不高興，但是現在，秦觀卻在抱著孩子。

  沒錯，在這個時代，女人照顧孩子照顧家裏，那是天經地義的，男人，什麽時候照顧過孩子？

  沒有任何一個大男人會抱孩子，哪怕是大男人跑去別的人家打牌鬥地主，也不會照顧孩子的，女人要看著孩子，還要給男人做飯。

  秦觀卻在抱著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而小孩，也在秦觀的手裏，露出了笑容，那嘴唇裂開的微笑，和雨桐簡直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一樣。

  “若兮，這個就是爸爸，你爸爸是特地回來的。”項靜在一旁說道：“我呢，是你幹娘，以後呢，你第一要和母親親，第二要和幹娘親，第三才輪到你父親啊。”

  “哇，哇。”就在這時，若兮居然哭了起來。

  項靜頓時很茫然：“不會吧，你居然不同意？你的名字，都是你幹娘我給起的啊！”

  小孩還是哭。

  “笨啊。”秦觀說道：“這孩子哭，要麽是拉了，要麽是餓了，看著樣子，恐怕屁股那裏有東西。”

  “哎吆，好…”項靜這個幹娘，一點都不夠格，一聽說小孩子有排泄，這立刻就要捂鼻子了。

  “我來吧。”陳雨桐說道。

  但是，沒有輪到陳雨桐，秦觀已經熟練地將包裹著孩子的小抱被給解開了，裏麵果然有黃橙橙的一片，秦觀抬起小孩子的腳丫子來，然後一抽，尿布就下來了。

  陳雨桐也在快速地遞手紙，將小孩兒的屁股上殘餘的東西擦幹淨，接著墊上一塊新尿布。

  “等等。”秦觀說道：“還需要用濕巾再擦一遍。”

  不同時代，養孩子的方式是不同的，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農村裏，還是弄個屁股簾子，上麵經常就有一塊塊的幹掉的排泄物，無比地髒，而城市裏，好歹有手紙。

  但是僅僅用手指擦也不行，在後世，那是專門有寶寶的屁屁濕巾的。

  不過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濕巾這東西。

  秦觀一說，連陳雨桐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於是，秦觀隻能是拿起一疊衛生紙，沾上水，將孩子屁股再擦了一遍，稍稍泛黃的屁股立刻就幹淨了，這才墊上尿布，重新把孩子包起來。

  “喂，你這個大男人，怎麽幹這活兒也這麽麻利？”項靜覺得作為幹娘，似乎剛剛的表現不合格，還是繞著那塊尿布，走過來向秦觀問道。

  在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大男人會幹這活兒，但是，秦觀可是來自後世的，在後世，為了讓寶爸體會寶媽的感覺，甚至會讓寶爸的肚子鼓起來，體會一下懷孕的艱難，而這種如何處理小孩排泄物，那也是個課程。

  秦觀當然沒學過這樣的課程，但是在無聊的時候研究過，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幹好了。

  看著扔在地上的尿布，秦觀撿起來就往外走。

  “喂，秦觀哥，別忙了，留著給媽洗吧。”陳雨桐說道。

  “幾下的事。”秦觀說著，就推開了門。

  這單身宿舍，畢竟不如住宅樓方便，沒有自用的衛生間，還得去公共衛生間洗，秦觀拎著尿布，一邊走，一邊在想，看來，隨著工廠的發展，也該照顧一下工人們的生活了，蓋一些住宅樓了。

  蓋房子，也是能擴大內需，促進國家發展進步的。不過，工廠裏麵蓋房子，必須要統籌規劃好，這件事，辦好了，會增加企業的凝聚力，提高職工的工作激情，如果辦砸了，也會擴大矛盾。

  商品房的製度，要到94年才開始，一直到98年，福利分房才算是徹底結束，而現在，肯定是工廠來蓋房，然後給工人們分配。

  這其中，是有很多的問題的，一定要把這件事想好了。

  秦觀手裏拎著尿布，向著水房走去，不停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外麵冰冷啊，手裏的尿布，向外散著熱氣。

  突然，一個聲音就傳來了：“秦觀！”

  秦觀扭過頭去，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何日巴拉？”

  秦觀隨手把尿布放在了洗手台上：“正好想起一件事來，咱們去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