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十章層層揭露
作者:顆顆      更新:2021-11-05 16:39      字數:3396
  一提到福牆,誌遠神情更加激動,上前一屈膝,直接跪拜在地,“大人明鑒!”

  “驗,男,身長五尺四寸,年齡三十歲左右,根據骨頭白化程度死亡時間為五年前,死亡原因為中毒。”

  “驗,女,身長五尺,年齡二十歲,死亡原因為鈍器擊打後腦勺導致枕骨破裂而亡,其身上還有多處舊傷瘀痕,可見生前被虐待。”

  “驗,女,身長兩尺,年齡九歲,死亡原因為失血過多,其手臂,大腿處都有平滑的傷口,但頭部和麵部沒有嚴重的傷痕,可以推斷她是被砍傷後,沒有人救治,慢慢死亡,同樣身上有舊傷瘀痕。”

  ......

  隨著一個又一個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不同死亡原因的驗屍單被宣讀,所有人的心上都像是有一把無形的手揪住一般,想哭卻是無淚,這可是他們曾經信奉的地方,偏偏逝去了無數條性命,好在事情終究會大白。

  祁玉嘴角綻放出一抹淺笑,轉眸對外吩咐,“帶上來!”

  期間花月同情的看了他倆一眼,“人都抓到了,你們為何還那麽執著,你忘了昨天的話了嗎?”

  誌偉嘴唇張了張終究是未發一言。

  瞬時,少年被推了進來,他先是淡定的看了看所有人,最後目光定在花月臉上,掩唇輕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找到了慈安方丈的屍首咧!”

  隻要沒有屍首就無法給他定案。

  花月走近他,眸光一瞬不瞬的回視他的眼,尾音拖長一點,“你以為呢?”

  少年平淡無波的眼暗了暗,花月繼續說,“在下一直覺得相較於活人,死人更不喜歡說謊。”

  他眼神慌亂的更加厲害,呐呐出聲,“你不可能找到,絕對不可能。”

  “按照常理,你可能會把慈安的屍首封在泥塑裏,隨後我家大人去尋再發現了你,自然也會相信,此後你說其他泥塑都藏了炸藥,讓他選擇其一,同時他也會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可事實上即使他把所有的泥塑都打碎也找不到屍首,但是一件案子要定案,必須要有屍首,唯一的解釋就是所有的泥塑隻是你的障眼法,至於屍首你根本就沒有帶走而是埋在密道上任人踐踏,一來你泄了恨,二來你篤定慌亂的我們根本不會想到你會那麽大膽的把致命的東西埋在那裏,再說那裏麵漆黑又有誰會看的真切,更別說腳下又加之慈安是在你用銀針刺穴的剛剛還有意識的時候被迫灌下的水銀,所以他就成了一具吸收最好的幹屍,短時間內屍體腐敗變慢更是促成了藏屍的目的。”

  少年眼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聽著花月娓娓道來,就像花月曾經看到過他作案一般,他的眸光一一掠過誌偉和誌遠,仿若在質問是不是你們告了密。

  誌遠隻覺得那道視線太過火熱刺目,嘴唇蠕動著,偏生不敢發一言,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般隻不住的搖頭,可少年依舊不信。

  “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話一說出,少年不自在的緊了緊身側的手,再看花月的已經重新恢複鎮定,可她卻是知曉大勢已去。“我倒是低估你了。”

  吳謀現在他終於明白花月為什麽讓他在恰當時機把那少年帶進來,目的是要他們起內訌。

  花月淺淺一笑,“是你做賊心虛了,烏大小姐!”

  烏嫣然眸子一亮,抬手揭開麵皮,露出一張姣好的女子麵容,“如此看來你早就知曉我的身份。”

  花月看了一眼墨染,隻見他把一個包裹扔在了地上,頓時各色物什傾灑一地,她走過去撿起一根白布條,“不說這個,在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用的也是迷蝶香,再者這熏香是西域獨一無二的,迷蝶香,他陸奇一個窮酸書生連飯都吃不起,更不會買這種女人的奢侈品,更別說你身上疑點重重,雖然你在烏員外事發時故意讓丫鬟秋兒戴上人皮麵具製造你不在場的證據,因為你知道自己會是第一懷疑對象,但不會想到房裏會少一個丫鬟,所以當晚你究竟去了哪裏怕是也隻有你自己清楚。”

  烏嫣然詫然,花月低語,“昨天我並沒有和誌遠說什麽,至於發現屍骨,也是因為我成天和屍體打交道,所以比較敏感,那天追你到洞口,從密道返回時發現。”

  烏嫣然神色越加慌張,花月又道:“十年前,烏家送神像的時候,你們相認,一直以來都是姐弟相稱,由此誌遠剛才是想叫你姐姐也可以佐證,你的計劃,他大都知曉,剛才他見事情敗露想要獨自承擔,卻不想人心難測,你反倒懷疑他,卻不知你本來就不是他的親姐。”剛才他第一眼看到那隻耳鐺時就說了姐姐兩個字,雖聲音極小,但憑著唇形還是可以看出,可這明明是烏大小姐之物,神像也是烏家所塑,他一個小僧卻認大小姐為姐姐,神像女屍為娘,當時她就篤定了此事。

  “不可能,你騙我!”誌遠失神呐喊。

  “不知我們是不是來遲了?”花月一看是慕容語和文斌兩人,她道了一聲辛苦,抬手接過文斌遞過來的信封展開,轉眸看向還在瘋魔狀態的誌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封信是林喚之多年前所寫,信裏還夾雜了撕下來的縣誌,上麵不僅記錄了烏家夫人所犯的七出之條通奸,更闡述了她是受了騎木驢的刑罰,可神像裏麵的女屍從恥骨聯合縫隙瘀痕可以看出她當時才生產不久,而那個時間段正好就是你出生的日子,可據烏府老人說,她家夫人沒有懷孕,何來生產,我曾經打聽過烏夫人娘家有一同父異母的姊妹,所以我斷定,你娘就是她那個姊妹。”

  “不……不會這樣,如果我娘不是烏家夫人,那麽真正的夫人去了哪裏?”如果花月的說法是正確,那麽他的娘肯定是代人受過,可他這麽多年連真正的凶手是誰都不知。

  “這也是我要問烏小姐的問題?”

  花月話鋒鬥轉,烏嫣然臉色漲紅,“我怎麽知道,說實話我還想找她。”

  這麽多年,對於母親,身邊的人都是用一些肮髒的詞匯來形容她,以至於她從一個小童到如今的自己一路走來都是艱辛異常,可每當緊要關頭總會化險為夷,這次也是,但她沒有如往常般依照那人字條上的話離開,因為她覺得那人就是她,所以她想當麵問她原因。

  隻是隨著吳勇把黑衣人推進來,她的眼神卻如同定住了般凝聚在那人身上。

  “若是我猜的不錯,她才是真正的烏夫人,也是烏大小姐的奶娘。”祁玉攏了攏衣袖,眸光如鷹般看著烏嫣然,她明顯一愣,顯然是一臉疑惑,所以不得不再次確認,“你真的是我娘,不是我姨?”

  當年母親離開後,她孤身一人麵對深宅大院的財狼虎豹,她恐懼萬分,可那時奶娘出現了,她毛遂自薦說自家是娘親的姊妹,所以這麽多年他們才會相依為命。

  黑衣女子悵然苦笑,“你沒走,不要告訴我就是為了這個?”

  烏嫣然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話語,顫顫巍巍的順著她的臉頰摸索,終於奮力一撕,果然是奶娘無疑,她深吸一口氣,接連退後幾步,多年的相處,她自然明白她這是變相的承認她就是她的母親,那麽神像裏的女子是否被母親脅迫還是自願代替刑罰的呢?她有些想不透徹了。

  一直以來她覺得母親是自己所有的美好和光明,現在殘忍撕開,她興許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隻木訥的把目光轉向誌遠,她姨的孩子。

  熟料,誌遠也以同樣的目光回看她,“姐姐,我母親她......你不是說她是被陷害,原來就是這般嗎?”

  親人的背叛與利用無異於剜心之痛,烏嫣然現在也是體會到了,可她知,她的體會,不會有誌遠深刻。

  比較起烏嫣然的為難,烏夫人倒是言辭鋒利,“死有的重於泰山而有的重於鴻毛,再者一人死總比兩人死來得好,試想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忽然懷孕,如果被族人抓住了也是浸豬籠了類的刑罰,適時我於家兩個女子如此,血脈必將無存,所以我才會誆騙她,而後借著她的身份活下來由此來到嫣然身旁,等待時機。

  “她是否怎樣,也不該你來評判,我想當初你肯定以誌遠威脅,不然她不會乖乖受死,至於你為何蠱惑烏嫣然把代替你的她藏在神像裏麵,可能是你覺得觀音菩薩是所有神聖的代表,也是世間最高貴的女子,可你痛恨世間,更痛恨這個高低的等級,所以你為了打破常規,嘲笑世人,踐踏他們的底線。”

  “我評判?我要的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公平罷了。”

  她話語頓了頓,眸光幽怨又飽含苦楚,“你自詡站在道德的頂端便可以無的放矢,你也不是女人,肯定也體會不到女人麵對家破人亡還被人蹂躪的苦,而那幼小的孩童恰好目睹了這一切,如果換做是你,你怎麽忍受得了在眾人誤會中死去,徒留那孩子生受欺淩,偏生這時我找到了於清,看著相似的容顏,同樣是作為母親的人,我想於清她會同意我這個決定,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拒絕,說什麽要忘掉仇恨,過平淡日子,真是小女人心智,否則我也不會威脅她。”

  從前幕慕在前,拚命掙紮的自己,角落處嫣然,天真無邪的眼睛倔強流著淚卻隻有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是愧對於清,可她也幫她養大了兒子,如此也算兩清了。

  “如果說你的隱忍都是為了複仇,那麽你所殺之人定然是你的仇人,這其中就包括烏員外,元明,慈安,林叢之,那麽我倒是好奇一向脾氣最臭的元明為何會受你的擺布,莫不是你十六年前就已經在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