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醫館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守在門口的趙灰等人先是一愣，緊接著趕忙跪下來說道：“先生救命啊，請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大發慈悲給我們治病吧。”

  徐帆掃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趙灰夫婦，然後說道：“進來吧。”

  聞言，二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趕忙又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多謝先生！”

  民心醫館內。

  徐帆坐在問診的椅子上。

  眼前的趙家夫婦曲躬卑膝，絲毫不敢有任何異動。

  “誰先來？”

  “我先！”趙灰搶在自己的夫人前麵，率先坐在麵前的座子上，伸出手來等著徐帆診脈。

  徐帆摸了摸趙灰的脈搏，隨口問道：“你們去別的醫館看過嗎？”

  趙灰麵露尷尬之色：“看過。”

  “哦，那應該也知道了吧，這病，在太歲城內不好治吧？”

  趙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

  “那就好辦了。”

  徐帆收回為其號脈的手,“這病，雖然不好治，但是我能治。”

  “真的嗎？”趙家夫婦二人麵露激動之色。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我們信！我們信！”

  “信我自然就好辦了，不過嘛……”徐帆話鋒一轉。

  趙家夫婦二人瞬間冷靜了下來：“不過什麽，先生？”

  “你們身上的這病，其實成因十分複雜，若是不在短時間內根治，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們二人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聞言，趙家夫婦二人深信不疑。

  “先生，那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自然是想辦法醫治。”

  “那不知先生可有什麽辦法？”

  “有的。”徐帆點了點頭。

  “還請先生出手為我們醫治！”趙家夫婦二人跪倒在地上，又是連連磕頭。

  徐帆搖了搖頭，說道：“那可沒有那麽簡單，不怕告訴你，我這裏的藥，隻夠救一個人，也就是說，你們三人，我隻能夠救一個！”

  說著，他指了指趙家夫婦還有其兒子趙想。

  “三人？”

  趙想先是一愣，沒有想到這事情還能扯到自己的頭上，“先生，明明是我父母跟娘親兩個人生病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徐帆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二人，是由於中毒太深，所以病症表現明顯，而你由於中毒不明顯，三五年之內，沒有什麽，等到三五年之後，體內的毒素爆發，也就跟他們現在一樣了。”

  “也就是說，其實你現在也就隻有三五年的性命了。”

  “這……”趙想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有些陰沉。

  沒等三人說話，徐帆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說一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們要治病，可得給診金。”

  “先生要多少診金？”

  “不多，一萬。”

  “什麽？”

  趙灰差點跳了起來：“你怎麽不去搶？”

  徐帆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愛治不治，不治滾蛋。”

  “治，我們治！”

  趙灰嘴角打顫，盡管一萬銀錢對他們來說，乃是天價，可是為了活命，他們得給！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想從兒子懷裏將那六千銀錢拿過來，可是錢袋卻突然被兒子攥得死死的，他怎麽也拽不動。

  “想兒，快把錢給我，為父要治病！”

  “父親，家裏能有多少錢？”

  “上上下下，湊個一萬銀錢還是容易的。”

  “那要是都給你治病了，我和娘親怎麽辦？”

  “你……”趙灰先是一愣，轉而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兒子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不孝子，你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趙想麵色冷酷，一把將父親的手從自己懷中的錢袋上撥開：“這錢，要先拿來給我治病！”

  “你，你，你……”

  “你這個不孝子……” 趙灰氣地渾身戰栗，他身體前傾，朝著一旁的兒子撲去，想要將兒子懷裏的那救命的錢搶下來！

  “老東西，你想幹什麽？”

  看著父親想要搶錢，趙灰二話不說，抬腳就是一踹，將被痛苦折磨的已經十分虛弱的父親踹到在地！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啊？”

  一旁的夫人見狀，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開始抽泣起來，眼看父子二人為了活命錢大打出手，作為婦道人家，又沒有什麽力氣跟他們爭，隻能坐在地上無奈的抽泣。

  父子二人，為了爭奪活命的錢已經打紅了眼睛，根本沒人理睬夫人。

  趙灰自知自己年紀大了，打不過此時身強力壯的兒子，於是隻好打起感情牌：“想兒，為父小的時候，吃的，喝的，穿的，哪一件不是挑最好的給你？想兒，你好好想想，為父這些年對你怎麽樣？”

  “為父隻想活下去而已，你至少還有三年才會發病，不如先用這個錢給為父治病，等為父的病治好了，咱們父子二人可以想辦法在三年之內再攢一萬銀錢，為你治病！”

  “老東西，你在這忽悠誰呢？”趙想當然不相信父親的話，“錢有那麽好掙嗎，要是三年之內能夠掙得一萬銀錢，你們兩個還用得著用爺爺設局來騙人家六千銀錢嗎？”

  趙灰氣極：“混賬東西，要不是為了能夠讓你過上好日子，我跟你娘親用得著這樣嗎？”

  趙想不以為然：“爹爹，既然你是為了我，那這錢還是留給我治病吧。”

  說著，趙想對著徐帆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先生，等我回去拿錢，湊夠了一萬我就來找您！”

  話音剛落，便見他對身旁的下人揮了揮手：“把老爺夫人抬回去！”

  “混賬，你想幹什麽？我看誰敢動我？”

  “少爺，這……”

  下人們看著瞪大眼睛的老爺，還有坐在地上連連抽泣的夫人，一是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叫什麽少爺，從今以後，叫我老爺！”

  “你，你，你……”

  趙灰聞言，不由得抱頭痛苦，兩行老淚忍不住從眼睛了流了出來：“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啊！”

  “爹爹，這可是你教的！”

  “爺爺怎麽死的，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吧？”趙想麵色冷酷，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根本救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個外人。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下人：“你們愣著幹什麽，快把這個老東西給我抬走！”

  “你，我跟你拚了！”

  眼見自己已經無望再活下去，也不知趙灰身上是拿來的力氣。

  猛地一下，他從地上竄了起來，緊接著順勢從身旁夫人的發鬢上取下金釵，一下子插進了自己兒子的胸膛，隻見他此時惡狠狠的說道：“逆子，我活不下去，你也別想活下去！”

  “老爺！想兒！”

  看到眼前這突然出現的一幕，夫人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昏厥了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