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決絕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31      字數:2051
  之後幾天,胡家又幾次三番登門,但提出的,都是些莫名其妙想讓人把他們打出去的和解方案,根本沒有夏月初想要的誠意和歉意。

  於是兩邊便僵持起來。

  夏月初這邊根本不著急,拖得越久,胡霸道受到的教訓就越多。

  但是胡家卻受不了,胡老太太天天在家哭天搶地,一想到兒子還在牢裏受罪,她就抹脖子上吊地逼著幾個女兒女婿趕緊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但是胡家那所謂的大女婿在府衙做官的說法,也就能唬唬無知百姓,對整個永榆縣官場來說,卻是屁用沒有的。

  但是胡老太太折騰幾天後病倒了,家裏這回不敢再拗著她,隻好派人去府城給胡靜嫻送信兒。

  胡靜嫻自從上次在家丟了那麽大的臉,對夏月初一直懷恨在心,總想找個法子整治她一番才能出了堵在心裏的這口惡氣。

  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出法子來動手,夏月初竟然又招惹到了自家頭上。

  她根本不覺得弟弟調戲個姑娘有什麽大不了的,反倒覺得夏月初多管閑事,是在挾私報複。

  當天傍晚,田誌民放衙回家的時候,發現妻子胡靜嫻在屋裏抽泣,一雙眼睛腫得爛桃一樣。

  “這是怎麽了?”田誌民嚇了一跳,“可是家裏出什麽事了?是爹娘出事了?難不成是允兒?”

  胡靜嫻連連搖頭,抽抽涕涕地說:“是吉鑫出事了。”

  田誌民一聽是小舅子,原本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心裏升起幾分不耐煩和嫌惡。

  不過他麵上還是道:“出什麽事了?你不要急慢慢說。”

  胡靜嫻上次丟了臉回來,根本沒好意思跟丈夫說這件事,此時卻也顧不得了,從頭到尾一股腦地說了一遍,最後又哭著說:“那個夏娘子,肯定是想要報複我家,吉鑫是我從小帶大的,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夏月初派人去勾引他的!”

  她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情緒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田誌民卻道:“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麽?你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的夫人,去做那種潑皮無賴的勾當,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胡靜嫻聞言頓時炸了,跳起來指著丈夫的鼻子罵道:“田誌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還在不在?是不是讓狗給叼走了?你現在嫌棄我給你丟人了?我變賣嫁妝供你讀書的時候你怎麽不嫌棄我?我做生意賺錢給你走門路做官的時候你怎麽不嫌棄我?如今你有本事了是吧?開始嫌棄我,嫌棄我娘家了!我告訴你,你不要忘了,你究竟是怎麽走到今天的……”

  田誌民耷拉下腦袋,耳邊都是胡靜嫻的喋喋不休,每次這套說辭隻要一開口,那不說上半個時辰是絕不會停止的。

  此時的他,心裏頭隻有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並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但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被胡靜嫻挾恩圖報,被胡家拿到外頭去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他早就深深的厭煩了。

  他如今身在官場,這輩子是要在仕途上走到底了,若是頂著個拋棄對自己有恩的結發妻的名頭,那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但是想到之前上峰的提點,說自己明年許是會有晉升的機會。

  田誌民的心裏又是一陣糾結。

  如今自己還隻是個小小的通判,胡靜嫻和胡家就能打著自己的旗號做出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來。

  即便胡家是在永榆縣的地盤上折騰,但這麽多年下來,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到府城來,田誌民偶爾也會聽到一些閑言碎語。

  若是自己再晉升的話,天知道她家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來。

  田誌民抬頭看看胡靜嫻,隻覺得她一臉猙獰,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在給自己的仕途上挖坑、埋釘。

  “田誌民,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麽?”胡靜嫻見他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越發憤怒,上來抓住他的衣襟搖晃道,“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這麽多年,自問沒有半點兒對不住你的地方。如今我娘都已經被氣病了,吉鑫也還被關在牢裏,我不管你是走關係也好還是什麽也罷,銀子隻管上我這兒來拿,但是事兒你必須盡快給我解決……”

  田誌民被人抓著衣襟推搡,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身子如浮萍隨波飄蕩般前後晃動。

  胡靜嫻那張已經完全沒有愛意,隻剩下醜惡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忽而靠近,忽而遠離。

  田誌民心裏忽然冒出一個讓他自己都不寒而栗的想法。

  但是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像是放出了一隻惡鬼,勾出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邪惡和狠毒。

  ……

  一轉眼胡霸道在牢房裏已經住了五天了,胡家也不再登門來找夏月初談和解的事兒。

  而胡老太太病倒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縣城。

  薑瑞禾沒想到夏月初竟然能為了自己而跟胡家杠到這種程度。

  尤其是她聽到後廚有人議論,胡家已經派人去府城送信兒了,胡家的大女婿在府衙當官,很快就要回來給胡霸道撐腰做主了。

  這些謠言使得初味軒裏也有些人心浮動。

  薑瑞禾雖然比一般閨中女子更加堅韌,但是在府衙當官這件事,還是將她嚇得六神無主了。

  她就是個平頭百姓,剛從縣衙大牢出來,難不成又要進府衙的大獄?

  自己搭進去也就算了,但是夏月初卻是幫自己出頭,又怎麽能將她牽連進去。

  這一夜,薑瑞禾輾轉難眠,終於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夏月初睡眼朦朧地出來準備打水洗臉,被杵在門口的薑瑞禾嚇了一跳。

  隻見她穿著自己前兩日給她的一身半舊衣裳,梳洗打扮得幹淨利落。

  也不知她在外頭站了多久,頭發和衣裳都沾染了不少露水,看起來有些潮濕。

  “一大早的,這是怎麽了?”夏月初也顧不得洗漱,伸手向拉著她先進屋再說。

  薑瑞禾卻躲開了夏月初的手,撲通一下跪倒在夏月初麵前。

  夏月初的瞌睡瞬間被趕跑了,這才看清,薑瑞禾此時麵無表情,眸子裏卻閃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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