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做你全家的春秋大夢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31      字數:2074
  夏月初看著自己找上門來、此時正坐在自己對麵、自稱姓陳的中年媒婆,有種想要抬手捂住眼睛的衝動。

  她記得前世讀書的時候,學到過一篇選自小二黑結婚的課文,說三仙姑的臉,像是驢糞蛋上下了霜。

  驢糞蛋夏月初小時候經常見,但下了霜的驢糞蛋,她還真沒看到過,這讓她對這個畫麵,一度有些想象無能。

  不過今天她終於服氣了,大師就是大師,當初是自己眼界太窄,沒能領悟到這段描寫的精髓所在。

  眼前這個媒婆,描眉畫眼,塗脂抹粉……

  活脫脫兒就是個從書裏跳出來的三仙姑,簡直不能更辣眼睛!

  因為被她的形象雷得不輕,夏月初都沒太聽清她嘰裏呱啦說了些什麽。

  “你說什麽?提親?給誰提親?”

  “哎呀,還能有誰,當然是薑姑娘了!”媒婆笑出一臉褶子道,“夏娘子該不會是歡喜過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吧?”

  “你是說瑞禾?”夏月初越發一頭霧水。

  她隱約記得孫旭說,薑瑞禾早就訂過親了啊?

  媒婆根本不管夏月初的反應,繼續自說自話道:“要我說,胡家老太太就是厚道,人家也不嫌薑姑娘一窮二白。而且說實在的,人家也不在乎。胡家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人家……”

  夏月初這才回過味兒來,合著是來給胡家做說客的。

  不得不說,胡家人的想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薑瑞禾站在一旁,見夏月初一直不說話,自己偷偷攥緊了拳頭,想要開口,卻被善大嫂子給製止了。

  善大嫂子對夏月初是信任有加的,知道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但薑瑞禾對夏月初卻並不算了解,心裏急得如百爪撓心。

  雖說她的婚事輪不到夏月初來做主,但是如今她已經沒有娘家可以依靠了,唯一有可能替她出頭的,就隻有夏月初了。

  其實夏月初並不是不說話,而是一時間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當街調戲未婚姑娘,隻要把對方娶過門就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還覺得自家格外大度,是在對人家負責?

  就算是在古代,夏月初也著實理解不了這種奇葩的思維。

  媒婆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薑姑娘嫁過去絕對不會虧了她。雖說正頭娘子是輪不上了,但她年輕又漂亮,隻要能給胡家生下個接輩人,那以後胡家那麽多鋪麵、田地、房子……還不都是她的……夏娘子,我跟你說,這也就是碰上胡家這樣的好人家,願意負責到底,若是換做其他登徒浪子,薑姑娘那才是白白壞了名聲還落不到半點兒好……”

  聽到這裏,夏月初實在忍不住了,打斷媒婆的話說:“那要照著您的意思,以後漢子也不用擔心娶不上媳婦了,都上街看誰好看就上去調戲誰,然後再做出一副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模樣,就可以娶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回家?”

  陳媒婆正說得唾沫橫飛,冷不丁被夏月初問了這麽一句,登時就傻眼了。

  在縣城給人說了這麽多年的親事,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直接抬杠的人。

  一般來說,除非是過死門子的,否則誰家都少不了要有婚喪嫁娶之事,尤其是媒婆這個行當。

  俗話說,媳婦美不美,全靠媒婆一張嘴。

  誰都怕招惹了媒婆,到時候傳出去不好的名聲來。

  但是夏月初卻完全不擔心這些,聽著不爽就要當麵懟。

  “不知道陳媒婆家裏可有女兒?”夏月初見對方不說話,便幹脆把話挑明了說,“說句不好聽的話,做人要有良知,不能隻要賺錢什麽都肯做。說句不好聽的話,您自個兒將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今個兒在門口的是您親閨女,你要怎麽勸她嫁給一個當街調戲她的下流胚子?”

  陳媒婆膝下兩兒三女,前頭兩個都嫁出去,如今隻有最小的閨女還在跟前沒說親。

  她隻要稍稍一想,這種事兒若是發生在自家閨女身上……

  閹了那個混賬王八蛋都不足以解她心頭之恨!

  陳媒婆明白了夏月初的意思,臊得老臉通紅地走了。

  胡霸道還被關在大牢裏,雖說既沒上刑又沒挨打,但是大牢裏頭是個啥環境,那可真是誰住過誰才知道。

  胡老太太不停家人的勸告,堅持要去牢裏看兒子。

  當她看到牢裏又陰又潮,牢房裏隻鋪著髒兮兮的稻草,連張床都沒有,老鼠滿地亂跑……

  “我的兒啊——”胡老太太隔著欄杆,抓著兒子的手就不放,怎麽端詳都覺得他比昨個兒瘦了一圈。

  胡霸道小時候,雖說家裏也不富裕,但他畢竟是千頃地裏一根苗,全家都寵著他捧著他,哪裏吃過這樣的苦頭。

  “娘,你快想法子把我弄出去啊!”他好歹也三十多歲的人了,看到親娘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看我手上的傷,心口也疼得厲害……娘,你去找我姐、找我姐夫啊!再這樣下去,兒子要死在這牢裏了……”

  胡老太太的一顆心都要被兒子哭碎了。

  “娘,你看看,這裏哪兒是人待的地方啊!沒有床也沒有被褥,叫我晚上可咋睡?……”

  “想辦法,娘這就想辦法!”胡老太太連聲答應,趕緊給獄卒塞銀子,叫下人把準備好的衣裳被褥全都拿過來,隻可惜不能叫人進去給兒子鋪好。

  看著親手鋪著被褥的兒子,胡老太太心疼得直抹眼淚,兒子從小到大哪兒受過這樣的累啊!

  若不是獄卒在旁邊死死盯著,她都想衝進去給兒子鋪床了。

  “兒啊,你放心,娘一回去就想辦法救你出來。”

  胡老太太這次沒假手外人,而是叫二女兒和女婿去初味軒送錢。

  胡二姑奶奶生得高顴骨吊梢眼,下巴抬得老高,看人的眼神都是朝下的。

  她抬手把二十兩銀子摔在夏月初麵前的桌子上,一副打發窮酸乞丐的口吻道:“反正我弟調戲的也不是你,如今銀子也到手了,差不多就得了!”

  “呸!”夏月初抓起銀子就丟門外去了,“做你們家的春秋大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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