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山長夫人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20      字數:2049
  院子裏幾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們都不知道夏月初進屋跟馮老娘說了什麽,怎麽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是一頭噴火的猛獸,出來竟就變成了溫順的綿羊?

  薛萍更是驚喜交加,看著馮老娘,兩行淚水又順著臉頰滑落,哽咽著說:“娘,謝謝娘原諒我……”

  “用不著謝我,要謝就謝你大嫂吧!你們老薛家難得有個明白人!”

  “大、大嫂……”薛萍看向夏月初,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夏月初扶著大萍坐起來,拍拍她的肩道:“都是一家人,這還不都是應該的麽!你也不用謝我,隻要你跟妹夫過得好就行。”

  馮老娘上前幫夏月初搭了把手,一起扶著大萍進屋。

  剛撩開外屋的門簾,就有一股嗆人的酒氣帶著酸腐味撲麵而來。

  地上東倒西歪地有幾個空酒壇子,裏屋門半掩著,傳出馮永元震天響的呼嚕聲。

  馮老娘歎了口氣道:“看見沒,自打府試放榜之後,永元就天天都喝得人事不省,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生了這麽個不省心的玩意兒,我是管不了了,你既然回來了,就自個兒看著辦吧!”

  大萍顧不得自己休息,趕緊進屋去看馮永元的情況。

  夏月初婉拒了馮老娘的挽留,隻說約好了上午要去醫館,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便告辭離開。

  從馮家出來之後,秦錚立刻忍不住問:“嫂子,你剛才跟馮大娘說啥了,咋就被你說得跟換了個人似的?”

  “其實馮大娘人挺好的,也挺講理的,我猜她生氣不過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大萍明知道妹夫快要參加府試了還帶著他回娘家,若不是那次回去,大萍也不會留在娘家養胎,後頭的事兒可能就不會有了。第二就是氣府試放榜都好幾日了,咱家也不來個人問問情況,大萍更是連麵兒都不露,看著自己兒子落榜後天天酩酊大醉,哪個做娘的都得生氣。”

  夏月初繼續說:“我做的事兒就更簡單了,先是哄著讓她消了氣兒,然後再跟她講道理,最後自然就皆大歡喜了。”

  “嫂子,你可真厲害,我還以為咱們今天來肯定也得被打出去呢!”秦錚高興得不行,揚手在空中甩了個響鞭,“這次回家老盛婆子肯定沒話說了!”

  “你這話在外頭說說也就罷了,回家可不許亂說,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那可是要狠狠鬧上一場的。”夏月初被秦錚逗得抿嘴直笑。

  兩個人說說笑笑,隻有薛壯板著臉不吱聲。

  這會兒車上寬敞了,夏月初自然不用跟他擠著坐了。

  薛壯看著她自己坐在邊緣處悠閑自在的模樣,心裏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三人很快到了醫館,這會兒已經臨近晌午,隻有兩個病人在等著抓藥。

  唐大夫帶薛壯進內堂複診,而後照例是要半個時辰的針灸。

  秦錚趁機出去買東西了,隻剩夏月初坐在外頭,被晌午的太陽一曬,很快便有些昏昏欲睡。

  “咦,你、你是不是參頂子村的那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麵前響起。

  夏月初被驚醒,抬頭一看,自己麵前站著一位穿戴頗為講究的中年婦人。

  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看著像是頗有些身份人家的女眷。

  “夫人您好,您認識我?”夏月初左右看看,此時屋裏隻有自己和櫃台後麵的藥童,有些疑惑地問。

  婦人笑著說:“剛才從門口路過,瞧了一眼覺得像,這會兒離近了就能確定了。”

  她身後一個小丫頭聲音清脆地說:“這是咱們縣城書院的山長夫人。”

  “原來是山長夫人,失敬失敬。”夏月初聽見是山長夫人,心頭頓時一跳,連忙起身問好。

  “不必多禮,是我太唐突了。”山長夫人笑著說,“前幾天我參加崔老爺子的壽宴,有幸吃到了你做的菜,正想著托崔夫人做個中人,請你到我家來幫忙掌一次勺,誰知竟在街上碰見你了,這可真是緣分了!”

  夏月初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之前在崔老爺子的壽宴上,自己之所以那麽賣力氣,為的就是能夠借此打開縣城的市場,隻是沒想到機會竟來得這麽快這麽突然。

  但她心底還是有些警惕,壽宴時自己一直在後廚,山長夫人又如何會認出自己來?

  但若說是騙子,聽著她對壽宴的菜色如數家珍的樣子,卻也不像。

  好在正在此時,唐大夫施針結束出來,他與山長夫人相識,寒暄了幾句。

  夏月初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裏,跟山長夫人約好,過幾日去府上詳談設宴之事。

  三個人回到家已經接近傍晚,盛氏在屋裏聽到聲響忙跑出來查看。

  見大萍並沒有跟著回來,她的心先放下了大半,然後問:“把大萍送回家了?”

  秦錚道:“可不是,我們差點兒被打出來,好在嫂子出馬,勸得大萍婆婆消了氣,這才同意讓大萍回家了。”

  盛氏心裏鬆了口氣,卻翻了個白眼道:“不過是把大萍送回家,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還值得你一進門就開始邀功請賞的。”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你怎麽不自己去呢!”秦錚說罷懶得理她,背著薛壯進屋去了。

  盛氏一把抓住落在後麵的夏月初,問:“姑爺考試的事兒咋樣了?”

  “妹夫府試沒考中,如今天天在家借酒澆愁,所以爹去的時候馮大娘才那麽生氣,還把酒壇子給砸了。”

  “啥?”盛氏嗷地一嗓子,“沒考中?”

  夏月初被她震得耳朵嗡嗡直響,趁著她愣神,也趕緊一溜煙兒地跑回房間了。

  很快,外麵就傳來盛氏拍著大腿的哭喊聲。

  “我那苦命的閨女啊!你今年咋就這麽背呢,孩子沒了,姑爺又沒考中,哎呦我的閨女啊——”

  秦錚卻是心情大好,進屋就道:“嫂子,晚上吃啥啊?我餓了!”

  一聽這話夏月初突然就愣住了。

  今天進城折騰了大半日,全副心神都擱在怎麽勸馮大娘身上了,沒去采野菜,也沒想起來買點菜回家,如今家裏竟連點兒野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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