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牧猶豫，蔡老準備幫著打圓場。

  就在這時，謝牧突然站起身，衝著老農鞠了一躬，鄭重道：“雖然不忍告訴您，但……這東西確實是贗品……”

  謝牧的回答讓老農一愣，隨即疑惑道：“啥是贗品？”

  “就是假的！”觀眾中有人起哄道。

  老農頓時明白了，猛地瞪著謝牧，喝道：“你這娃娃懂個啥？你憑啥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對呀！總得說出道理來吧！”觀眾有人喊道。

  由於是露天環境，而且是直播，陽城電視台對於現場觀眾的控製力度有限，所以並不能阻止觀眾突然喊叫。

  聽到有人這麽喊，現場開始不斷有人起哄，嚇得場務趕忙湊到謝牧身後，低聲道：“謝專家，您就隨便說些什麽吧，要不就成了直播事故了！”

  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蔡老坐不住了，笑嗬嗬想要打圓場，卻被那固執老農橫了一眼。

  “俺要聽謝牧說！”老農固執道。

  此話一出，場麵頓時尷尬無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謝牧身上。

  “青花瓷，出現於唐代，興盛於元代，故也稱元青花，其中當以景德鎮的工藝最為成熟，紋飾豐滿，富有層次感，而不見淩亂，很顯然這位老農的這枚青花瓷做不到這一點。

  青花製作工匠在下筆之前，早已有成竹在胸，所謂意在筆先就是這個意思，而大凡後世仿製的作品，由於受限於仿製者自身能力和真品青花瓷固有的線條紋飾，使得仿製者下筆顯得局促，這一點，從這枚青花瓷很容易看出來……”

  洋洋灑灑，謝牧侃侃而談絲毫不懼。

  漸漸的，觀眾開始逐漸安靜下來，認真聽著謝牧講解相關知識，有些人甚至開始做起了筆跡……

  看著謝牧侃侃而談的瀟灑模樣，蔡老和一眾專家紛紛點頭，感歎謝牧強大的處變能力。

  “綜上幾點，大叔您這枚青花瓷瓶是現代偽造的無疑……”謝牧認真道。

  老農失望了，雖然很多東西他也聽不懂，但是看著在場觀眾和幾位專家的反應，老農知道，自己兒子的房子首付沒了！

  本想借著鑒賞會的平台把這東西賣出去換首付，現在可好，瓶子被斷定是假貨，這可咋整？

  一想到這裏，老農急的想哭。

  抱著瓷瓶，老農失望的走下台，就在這時，謝牧突然開口道：

  “這位大叔，能不能把您腰上那串鑰匙給我看看……”

  聞言，老農頓時一愣，疑惑著解下那串鑰匙遞給謝牧。

  攝影師敏銳察覺到這一點，當即給了那串鑰匙一個特寫。

  隻見在鑰匙串上，除了幾枚鏽跡斑斑的鑰匙之外，還拴著一個黑黢黢的石頭塊。

  看到這一幕，在場觀眾頓時疑惑不解。

  不就是個石頭塊嘛，有什麽可看的！

  謝牧將黑石頭連同鑰匙遞給蔡老，微笑道：“還得麻煩您老幫忙張張眼。”

  蔡老也很疑惑，不知謝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接過黑石頭仔細打量一陣，蔡老發現上麵的黑色有些隻是汙濁，可以擦掉。

  於是，在用濕巾小心擦拭之後，原本黑咕隆咚的石頭終於露出了它本來的麵目。

  “這是……墨玉？”觀眾中有人驚呼道。

  “何止啊，這是墨玉中的極品，白玉底墨玉……這麽大一塊極品墨玉，這下這老頭算是發了！”

  蔡老也震驚了，看著手中的黑白條紋極其清晰分明的極品墨玉，蔡老激動道：“老人家，這石頭是您從哪得來的？”

  老農甕聲甕氣道：“年輕時候去新疆打工，路邊撿的……”

  聽到這話，現場觀眾頓時紛紛感歎老頭運氣逆天。

  看著老農，蔡老一臉認真的道：“對於這東西，我不用和您說太多，你隻要記住七個字就行！”

  “哪七個字？”老農疑惑道。

  蔡老笑道：“少於三百萬不賣。”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看著台上老農露出羨慕眼神。

  老農激動的不成樣子，連聲感謝蔡老。

  蔡老卻搖頭道：“你最該感謝的不是我，是謝牧。是他第一個發現這枚極品墨玉的！”

  蔡老此言一出，頓時贏得無數掌聲，這些掌聲送給蔡老，更是送給目光獨到的謝牧，可以說，如果沒有謝牧，這枚極品墨玉隻能一直被淹沒下去。

  謝牧才是真正畫下點睛之筆的那個人！

  隨後，不知是誰起哄，現場竟開始高呼謝牧的名字。

  直播後台，鑒賞會的製片主任更是激動的不成樣，從剛剛謝牧被責難到隨後一番侃侃而談，再到慧眼如炬認出老農腰間那枚墨玉，這台鑒賞會的收視率直線攀升，最後甚至一度超過了黃金檔！

  遠在江州電視台的謝瑤看到老哥大發神威也激動的不行。

  激動之餘，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屏幕，謝瑤有些驚訝。

  竟然是他們台長打來的！

  “是謝瑤嗎？我是張台長啊，我想向你打聽一下，現在在陽城做節目的謝牧，是不是你的哥哥啊……”電話裏張台長和顏悅色的道。

  “謝牧是我哥哥，請問您找他有什麽事嗎？”謝瑤有些疑惑道。

  “啊，是這樣的，最近古玩收藏大火，咱們台也想做一個類似鑒賞會的節目，想請你哥哥做嘉賓，不知他有沒有興趣啊……”

  ……

  或是被謝牧獨到的眼光震懾住，隨後上台的諸多寶主，紛紛把寶物送到謝牧桌前，等待著謝牧慧眼識珠，看著周圍一眾專家紛紛苦笑。

  謝牧有自知之明，先前和老農說的那些，不過是他臨陣磨槍的結果，論古玩鑒賞的底蘊和實力，他差著其他專家不下萬裏。

  於是，謝牧隻是簡短評說幾句，便將話筒交給了周圍幾名專家。

  不過，自從見識到剛才一幕後，再沒有人認為謝牧有名無實，相反，觀眾們開始覺得謝牧點評的方式很新奇，更有觀眾通過謝牧點頭還是搖頭，直接判斷東西的真假。

  直到鑒賞會結束時，有人偷偷做過統計，凡是謝牧點頭的東西都是真的，搖頭的都是假的。

  當這個信息在觀眾中傳播開去之後，再也沒有人覺得謝牧有名無實，反而更願意相信，謝牧是堪比蔡老的新一代國學大師，頃刻間便積累了眾多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