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是古玩界的大拿行家，聽到謝牧這樣的回答忍不住多看了謝牧兩眼，隨即感歎道：“僅憑感覺便能斷定東西的價值，雖然略顯主觀，但卻不失為一種方法，古玩行講究眼緣，所謂緣分就是這個道理……”

  王胖子他爹附和道：“老叔說的對，這東西就是和謝老弟有緣……”

  謝牧大窘：“我和胖子是兄弟，伯父您還是叫我謝牧吧……”

  “甭管叫什麽，這畫和你有緣分，你收下就對了……！”王胖子他爹豪爽道。

  見王胖子他爹堅持，謝牧隻能退而求其次，道：“要不這樣吧，回頭這幅畫拍賣所得，大家平分怎麽樣？”

  徐小玉聞言驚喜道：“有我的嗎？”

  謝牧笑著點頭。

  最後的最後，在幾個老頭的決定下，這幅畫拍賣所得分成十份，謝牧拿六份，王胖子他爹拿三份，剩下一份大家平分。

  皆大歡喜。

  “接下來就是研究拍賣行的問題了吧！我聽說拍賣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謝牧笑道。

  蔡老點點頭，道：“像這種稀世寶物，為了獲得最大利潤，拍賣行都會進行很長時間的宣傳預熱，用以吸引最多的買家競拍。”

  “要等多久？”謝牧問道。

  “一般最少要半年時間，像《洛神賦圖》絹本這類稀世寶物，一般還要更久一些……”

  “久一點也沒關係，到時候多賣些錢，大家也能多分一些。”謝牧笑著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正好，老夫在拍賣行這塊還有些關係，這件事就交與老夫處理吧。”蔡老主動道。

  隨後，眾人將《洛神賦圖》絹本收好，然後走出王胖子家。

  再過兩個小時，鑒賞會就要開始了，蔡老作為鑒賞專家需要提前過去。

  臨出門時，蔡老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謝牧道：

  “這次鑒賞會的評委出缺了，主辦方讓我找個人代替，我看小謝就很合適嘛！”

  “啊！”謝牧懵了，旋即連連搖頭。

  蔡老笑道：“我知道你對古玩的知識不足，主要是充個人數，到了台上你什麽話也不用說，一切有我……”

  ……

  陽城鑒賞會，就是類似於尋寶之類的古玩鑒定會，幫助民間收藏家鑒定手中藏品、估價等等，已經陸續辦了四五年，好評如潮，周圍幾個市電視台都會實況轉播。

  陽城電視台為了這次活動準備了很久，動用各方關係終於說動了國學大師蔡老。

  蔡老的參加為這場鑒寶會增添了許多光彩，同時吸引了更多人報名鑒寶。

  得知蔡老參加，江州市電視台實況轉播了這場鑒寶會。

  當謝瑤無意中從電視上看到老哥謝牧堂而皇之的坐在專家席上時，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

  引著謝牧走到專家席，蔡老一一介紹後，微笑道：“這是小友謝牧，今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啊！”

  其他三名專家紛紛表示善意，讓謝牧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謝牧清楚，眼前這三名專家，都是古玩界的行家，肯對他示好完全是出於對蔡老的尊敬。

  想到這裏，謝牧對蔡老不禁心生感激。

  直播是在一個廣場上，沒有光鮮亮麗的演播廳，反倒更顯的接地氣，看著周圍人山人海人潮攢動，謝牧不禁吃驚於民間收藏愛好者的熱情高漲。

  專家席周圍，並立三台攝影機，在主持人開場之後，鑒賞會終於開始了。

  首先登場的是一尊漢代佛像，造型還算講究，隻不過當謝牧用星火雙眼看過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贗品。

  隨後，戰國時期的青銅劍，元代的青花瓷，宋代的字，明代的畫……一件件民間藏品輪番登場，每一件藏品都有一樁或是離奇或是感人的故事。

  然而，謝牧看過之後始終搖頭：全是贗品。

  那名漂亮女主持注意到了這一幕後，趁著下一位寶主準備期間，忍不住笑道：“我們的謝牧專家從坐到台上就一言不發，而且總是搖頭，看來是各位寶主的藏品沒能打動他，不知道下一位寶主能不能讓我們的謝專家點頭並開口說話呢？”

  主持人本是想調動一下現場氣氛，然而話音一落，觀眾中突然傳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什麽不能打動，我看八成就是不知道說什麽，年紀輕輕就坐在專家位置上，他有那個能力嘛！”

  人群中的議論聲越來越響，讓那女主持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幸好隨後新的寶主登台，堪堪化解了這份尷尬。

  但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謝牧身上，等待著謝牧開口證明實力。

  蔡老也察覺到這一點，小聲道：“等會我會盡量幫你打圓場，你說些場麵話就行了……唉，說到底還是老夫孟浪了。”

  聽著蔡老道歉，謝牧微微一笑表示並不在意。

  看到謝牧發笑，女主持人以為謝牧心中有底，趕忙道：“大家看，我們的謝牧專家坐了這麽久，看了那麽多寶貝，現在終於露出了笑臉，看來是對我們這位寶主的寶貝非常滿意了，下麵有請謝牧專家點評一下……”

  現場觀眾隨即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讓人覺得無比尷尬。

  聽到主持人這麽說，那名寶主隻得把寶貝送到謝牧桌前，甕聲甕氣道：“還請專家幫俺看一眼……”

  謝牧抬起頭，看了眼寶主，憨厚農民打扮，皮膚黝黑粗糙，看一眼就讓人聯想到那些裏把腰彎進泥地裏的辛苦老農。

  老農帶來的寶貝是個青花瓷瓶，上麵染著泥土，像是剛從土裏刨出來似的。

  沒等謝牧開口，老農先咧嘴笑道：“臨來時，俺讓能人看過，這東西值些錢……俺正愁沒法給俺兒子買房，有了它，俺終於能鬆口氣了……”

  老農的樸實話語引得觀眾發出一陣善意的笑，每每看到這樣的人，總能讓人想起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老父親。

  看著老農，看著那贗品瓷瓶，謝牧一時之間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