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隻覺眼前光線一暗，一個身影擋在了身前。

  “嘭”的一聲響，顧景琛低低地悶哼一聲，緊接著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阿琛！”

  秦晚抓住他的手臂，滿眼焦急。

  顧景琛抿抿唇，忍著頭部的鈍痛低聲道：“沒事。”

  他直起身，卻將秦晚半個身子都擋在身後，生怕秦母又扔出什麽東西砸過來。

  秦晚被他握著的手不斷顫抖著，不知是因為顧景琛替她擋住了危險，還因為秦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點親情都不念。

  秦母突然瘋瘋癲癲地模樣讓所有人都手足無措。

  可前一秒還獰著臉的秦母突然安靜下來，眼淚從她紅而有些渾濁的眼中留了出來。

  她雙手交疊放在胸口，聲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秦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秦晚心底的顫動猶如天崩地裂，她呆滯地看著秦母，有種身陷迷霧的感覺。

  若不是顧景琛握著她的手，她真覺沒有什麽可以支撐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秦母一邊哭一邊呢喃了幾句，身子猛地往後一傾。

  “媽——！”

  千鈞一發之際，顧景琛猛地抓住秦母的左手，可他半個身子都橫在了窗外。

  顧景琛咬著牙忍著痛。

  右肩隱隱有脫臼的感覺，但他還是死死抓著秦母。

  “阿琛！”秦晚心驟然一緊。

  好在陳醫生反應快，急忙叫人拉住顧景琛，將他的身子往回拖。

  秦晚心急如焚地看著被人幾人擋住的顧景琛。

  差一點，差一點他們就掉下去了。

  秦晚臉色發白，那一瞬間心髒都好像停止了跳動，腦子有一瞬間閃過顧景琛滿身血的模樣，刺的她懸著的心一陣慌亂。

  秦母卻用另一隻手瘋狂地抓撓顧景琛：“放手！放開！”

  擠在窗戶旁的人互相配合著，抓住秦母的手臂將她往回拉著。

  終於，在三個人的合力下，將還在掙紮的秦母拉了上來，一旁的護士趕忙給秦母注射了鎮定劑，病房裏才消停了下來。

  秦晚看著睡過去的秦母被推走，立刻扭過頭查看顧景琛的狀況。

  “阿琛！”她將輪椅推到靠在牆邊的顧景琛麵前，聲音哽咽：“你沒事吧？”

  顧景琛微微喘息著，抬眼看著秦晚。

  見她滿眼淚水，臉上濕潤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淚擦掉，卻隻覺一陣疼痛，動彈不了。

  而眼前秦晚的臉也漸漸模糊起來。

  他竭力控製呼吸：“沒事，隻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秦晚一怔：“你說什麽？”

  顧景琛有些蒼白的嘴唇彎了彎，正準備起身，卻覺天旋地轉，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秦晚的膝蓋上。

  秦晚瞳眸驟縮：“阿琛？阿琛！”

  覆在他頭上的手有些濕粘，秦晚慘白著臉，木然地將微顫的手翻過來，手心一片殷紅。

  “阿琛，阿琛……來人啊！救人啊！”

  秦晚撕聲喊著，眼見顧景琛的血從發間流到下顎，她喉嚨一緊，竟再難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