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聽了，整個人都傻了。

  她為什麽要跳樓！？

  顧景琛也是懵了一下，秦母的行為已經超出他能想象的範圍了。

  “我，我現在就去！”秦晚立刻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顧景琛扔開筷子，將她輕輕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術，不能亂動。”

  他瞄了一眼秦晚被繃帶纏繞的腿，心底因她剛剛的動作一頓慌。

  秦晚哪裏還顧得上腿，她抓著顧景琛的手腕，紅著眼：“沒關係，我沒事的。”

  顧景琛心一疼，卻未放手：“她好幾次差點殺了你。”

  他少有的後怕語氣沒有讓秦晚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畢竟是我媽，我不能不管她。”秦晚哽咽了幾下。

  顧景琛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軟了，但還是不想她去麵對秦母。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說著，顧景琛就起身要走。

  “阿琛！”

  顧景琛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為這聲兩年都沒有聽到過的稱呼漏了一節拍，左手被一隻溫熱的小手緊緊攥著，暖意直入心底。

  秦晚拉著他，軟著語氣道：“帶我去。”

  顧景琛轉過頭，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顎一緊：“好。”

  他俯身，將秦晚輕輕地抱起，溫柔地放在輪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蓋在她身上才推著她往秦母的病房去。

  秦母病房外本來寬闊的走廊都擠滿了人，幾個護士在前麵嚷著讓人讓一讓，顧景琛推著焦急的秦晚走到病房門口。

  病房內一片淩亂，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單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秦母蓬頭垢麵的坐在敞開的窗戶上，腳下踩著一把椅子，蒼蒼白發被風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滯，卻又帶著防備警惕，每每掃過眼前人，都帶著恨意。

  秦晚看著離死亡隻差一步的秦母，心猛地一縮。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景琛繃著臉，緊緊盯著秦母的動作，隻要慢一秒，他都會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陳醫生和一個護士緩緩退到門邊。

  “老太太現在情緒稍微好點了，你們趕緊勸勸吧。”陳醫生壓低了聲音道。

  沒等顧景琛有動作，秦晚自己推著輪子進了病房，顧景琛一驚，連忙拉住把手。

  “秦晚。”他蹙眉喚了一聲。

  他可承受不住秦晚再受什麽傷害了。

  秦晚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看著幾米外的秦母，聲音低啞：“媽，你先下來好不好，我是秦晚啊，你的女兒。”

  秦母呆滯的眼神在聽到秦晚的聲音後，猛地一震，麵目突然猙獰起來。

  “你不是我女兒！”她聲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這個野種……野種！你和安建業都是沒心肝的東西！”

  秦晚眼眸一怔，微張的唇瓣輕顫著。

  秦母罵她是……野種！

  顧景琛聽到秦母這樣的辱罵也是愣了。

  “媽……”秦晚潸然淚下，“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從小到大，她真的就沒有從秦母那兒感受過一丁點兒孩子該得到的母愛。

  顧景琛站在一邊，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豈料秦母將手中攥著的玻璃藥瓶朝秦晚砸去：“你們全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