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將手機貼在耳邊，還沒撥通，他就已經仿佛聽到了秦晚那溫軟的聲音。

  然而下一秒，他緊繃的唇線一僵。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機械般的女性提示音此刻聽的顧景琛心口冒了火，卻更為落寞。

  他掛了電話，再次打了過去，依舊是提示對方關機的聲音。

  一遍一遍，顧景琛像是魔怔了一樣不停地打著。

  “叩叩叩——”

  “進來。”顧景琛頭也沒抬，聲音卻已經嘶啞的不像話。

  門開了，陳燁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阿琛。”他叫了一聲，

  聽到陳燁的聲音，顧景琛眉頭一蹙，將手機攥在手中看著他：“出去。”

  從他得知當年事情真相開始，他對陳燁就多了幾分厭惡。

  最重要的是，陳燁明明知道當年的事，他不僅沒有說，居然還肖想秦晚。

  陳燁臉色難看，但並不是因為顧景琛的刻薄，而是秦晚的短信。

  “秦晚走前給我發了條短信。”陳燁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他，“東西應該放在我家信箱，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嗎？”

  顧景琛在聽到秦晚的名字時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機上的字後臉色猛然一變。

  什麽叫隻有陳燁一個朋友，希望陳燁不要恨她又是什麽意思？

  “出去。”顧景琛依舊是冷冰冰地態度，就差沒親自上手把陳燁轟出去了。

  陳燁收回手機，聲音漸漸拔高：“顧景琛，連警方和公司都已經確定秦晚就在飛機上，你還要逃避嗎？”

  他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一百多具遺體，大部分都被火燒的麵目全非，除去可以分辯的遺體，剩下的就算分辨不出來，秦晚的出境記錄和身份證已經是鐵證了。

  顧景琛難道非得要看到秦晚的遺體才肯相信她已經遇難了嗎？

  “說完了？”顧景琛眼底的怒火蠢蠢欲動。

  陳燁緊了緊拳頭，咬著牙：“但願你不要後悔。”

  說完，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顧景琛靠著桌沿，微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恰好遮住了他的雙眸，讓人難以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麽。

  他又看了眼手機，似是想起了什麽，立刻去換了身便服，出了機場。

  顧景琛開車至公寓樓下，曾有幾日看到晾曬衣服的陽台已是空空蕩蕩，肉眼可見的清冷。

  他下顎一緊，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驚得路邊的一直流浪貓叫了一聲。

  顧景琛忘了，秦晚說過，她不要房子，隻要錢。

  她怎麽會在這兒呢。

  他靠在椅背上，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漸漸吞噬了他。

  他對秦晚了解的太少了，不知道她有什麽朋友，不知道她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回去哪兒，以至於到現在除了打電話，沒有別的辦法找她。

  突然，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景琛眼眸忽的一亮，有些慌亂卻又揣著期許地將手機抓了過來。

  在看到來電人那一刻，眼中的光亮頓時又黯淡了下去。

  “喂，媽。”

  “阿琛，阿琛，剛剛有個女人跑家裏來說秦晚出事了，到底怎麽回事啊？”

  顧母帶著哭腔的聲音讓顧景琛眉頭一蹙。

  他摩挲著方向盤，聲音低沉：“沒事。”

  他隻是暫時沒找到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