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竟是我自己
作者:Nanka      更新:2021-10-31 18:22      字數:3319
  “你亂說什麽?!我們這可是正經生意,童叟無欺!”

  掌櫃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她猛地轉頭,這才看見了好整以暇的男人。

  她可沒有溫芫淡定,眼中當即掠過了驚豔。

  掌櫃的語氣緩和下來,卻又染上了一絲油膩猥瑣。

  “靚仔,”她眯起眼睛,神情輕佻放肆地在男人的玉雕的麵容和青鬆般挺拔的身段上遊移:“女人談生意,男人懂個什麽?想學,姐姐晚點可以教你。”

  “你教我?”

  男人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躲開了她伸向他下巴的肥膩手指:“教我坑蒙拐騙嗎?”

  他眼含譏誚:“要不是我正巧在這,這傻子都被你們坑個底兒掉了。”

  傻子?

  溫芫失笑,這說的是她嗎?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白了,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才被典當行這麽坑。

  是的,她現在更相信這個男人。他看起來傲慢又漫不經心,但跟盛雁鳴或是於川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比起來,更像是一種久居上位的驕矜。

  畢竟那一身貴氣,可不是一般人家養得出來的。

  不過說起來……她微微挑了挑眉,男人顯然氣度不凡,就連她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他出身不低。

  這掌櫃的好歹是在典當行裏做事,眼力絕對比她強多了。可態度怎麽還這麽輕慢?

  她隻能想到兩個可能性——第一,社會的重女輕男實在太過嚴重。

  聯想到她原本的世界,哪怕是相當傑出的女性都會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評判。

  比如溫芫就見證過,關於一位對社會做出卓越貢獻的女性的報道下,熱評第一居然是“這種女人事業心太強,將來根本嫁不出去”。

  而穿越過來的世界,跟曾經的世界正好相反。

  這種待遇幾千年來,恐怕男人們也遭受了不少。

  所以同理可證,這個世界對於男人的輕視也是印在骨子裏的。

  溫芫:……真可惜不能送原世界的部分腦癱們過來感受感受。

  第二個可能性——這個當鋪是有靠山的,這靠山還挺硬,導致這掌櫃的根本沒把男人當回事。

  又或者……兩者都有。

  不過掌櫃的到底還是有所顧忌。

  她不再搭理男人,轉而看向溫芫,臉上的油滑快要滴落下來:“您別搭理。一個男人,有個屁的見識。這樣吧,老板沒在,我私自做個主——就兩百萬,您意下如何?這個街,這樣的高價,也就我們一家了。”

  “算了,”

  溫芫回答:“我還是聽這位先生的話,不當了。”

  她慢條斯理地拿起玉簫,仔細裝入黑色絨布袋裏。掌櫃齜牙咧嘴地肉疼,看表情恨不得衝上來把玉簫搶下來。

  溫芫斜乜著她神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恐怕讓這男人說中了,這玉簫的價值絕對不止兩百萬。

  掌櫃的見收當無望,也撕下了客氣的假麵,惡狠狠地指著男人:“好啊,臭爺們兒,攪合生意是不是?”

  她身邊的夥計也陰著臉站了起來。掌櫃的逼近:“你們倆該不會是認識吧,這是拿老娘開涮呢?”

  溫芫見狀也冷下了臉:“怎麽著,還想明搶?”

  掌櫃的滿是橫肉的臉上扯開一個猙獰的笑容:“識相點,把玉簫留下,拿著一百萬滾!”

  溫芫心裏冷笑。

  這奸商,說話間居然又把價格壓低了一百萬:“這小爺們嘛~”

  她臉上堆砌起淫-笑:“留下來陪陪姐兒幾個?讓姐給你規矩規矩。”

  溫芫皺眉。

  她也沒想到出來當東西會遇到這麽一出。這黑店膽子也太大了,商量不成,居然想要明搶。

  但本身就是因她而起,事已至此,她不想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當下,溫芫側身擋在男人麵前,回答:“有什麽事兒衝我來,為難一個男人算什麽玩意兒?”

  說完她偏頭,低聲對男人說:“沒你的事兒,你走吧。”

  “真有意思,”男人低沉的聲音夾著冷笑從身後傳來:“我這人就喜歡找事兒。給我砸!”

  話音剛落,當鋪門口“呼”地湧進來了十來號人。個個身穿黑衣,袖扣閃閃發亮。

  掌櫃的先是張開嘴像是要怒喝。可仔細一看對方的穿著,腳就軟了。

  她惶然地開口,聲音顫抖:“丁……丁家的?”

  掌櫃的臉上的肉抽搐,扯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賠笑:“是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高抬貴手……”

  回答她的隻有擺件和家具被砸爛的聲音。

  頓時,店員躲到了一旁的角落裏,隻有掌櫃的肉疼的哀嚎聲,與破裂聲交織在一起,形成嘈雜刺耳的喧鬧樂章。

  溫芫傻眼,她是看得出來男人有背景,可沒想到這麽豪橫,上來就把店砸了。

  她抱著玉簫傻站了一會兒,直到感覺到一角碎瓷濺到自己腳邊才回過神。

  這瞧著……似乎沒她什麽事兒了啊……

  溫芫歎了口氣,轉身想走。

  “哎,”

  身後男人叫住她:“等我,一起走。”

  溫芫不明就裏地回頭看他,男人動作瀟灑地戴上墨鏡:“抱著幾千萬的東西,等著挨搶呢?”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露了富被人盯上。

  溫芫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這人看起來高傲不近人情,其實還是挺善良的。

  對於別人的好意,她一向是不吝於表達感激:“謝謝你。”

  男人比她高了一頭多,眼神斜斜地從墨鏡片後瞄下來,過了幾秒才嗤笑一聲:“傻裏傻氣的,還學人家英雄救美呢?”

  溫芫笑了:“本來就是我的事兒,牽扯無辜的人不值當。”

  說完她有些擔憂:“聽說這條街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惡勢力有點瓜葛,你這樣沒事吧?”

  尤其是剛才那當鋪……顯然有背景啊。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直接開砸真的大丈夫?

  “切。”男人冷哼,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溫芫:“……”行吧。

  也是,看您剛才那架勢,比他們還像惡勢力……

  這種級別的神仙打架,她區區凡人,連個邊兒都挨不著,又別操心了。

  男人沒有回答溫芫,反問:“知道這條街不幹淨,還來這當?你要是真急著脫手,”

  他沉吟片刻:“兩天之後,晚上七點,帶它來這裏。”

  他修長的手指向旁邊招了招,有保鏢沉穩走上前,向溫芫遞上一張卡片。

  溫芫接過卡片,還沒等說話,保鏢已經拉開了車門,讓男人上了車。

  車窗搖下,他一隻手把墨鏡向下拿了拿,鏡片上方露出濃密的長睫,然後是黑亮的眼睛。

  那雙眼睛頗玩味地看了溫芫幾秒,隨即車子發動,絕塵而去。

  溫芫回到自己車裏,才來得及去看那張小卡片。

  黑色的卡片仿佛是金屬製成,烏潤的光澤滿滿質感。暗紋襯托在其上,墊著一行小字——那是一個地址。

  溫芫皺眉,總覺得這個地址有些熟悉。

  她把卡片翻轉過來,上麵沒有任何頭銜,隻有兩個鎏金大字,仿佛這個名字的主人,本就不需要任何頭銜修飾,名字本身就可以代表一切。

  “丁麓……”

  溫芫這才後知後覺得想起——這地址,不就是之前楊書雅發的那個請柬上的嗎?

  難道這男人是鑒賞酒會的主辦人?還是說,這個舉辦地點是他家的產業?

  不管是哪個可能,都看得出他的家世的確相當可觀。

  但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

  溫芫壓下心中的疑慮,現在更讓她頭大的是——

  到底怎麽才能賣東西換錢啊啊啊……

  雖然這個叫丁麓的男人讓她兩天後帶著玉簫去酒會現場,似乎是有要買下的意思,但她一向習慣做好最壞打算。

  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麽狀況,她就是兩手空空。楊書雅來者不善,手裏不準備寬裕點怎麽行?

  溫芫有些犯愁,靠在座椅上仰著頭發呆。

  忽然,她靈光一閃,在社交軟件裏翻出了一個名片。

  聊天框幹幹淨淨,顯然不是什麽常聯係的關係。

  溫芫沉吟片刻,語音發過去一句廢話:“在嗎?”

  果然,廢話被無視了——當然,也不排除原主這貓嫌狗憎的加成。半晌,沒人回複。

  溫芫歎了口氣,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她手指輕點,選中一張圖片,原圖發送。

  那邊居然還是沒回複。

  這下子,溫芫被氣笑了。她好心地把那張照片放大,在某個角落截了個圖,再次發了過去。

  這次那邊幾乎是秒回:“???”

  有戲。溫芫再度發去語音,語氣悠然:“中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幾小時後,溫芫身處一家環境優雅、幽靜隱秘的中式餐廳包廂裏。

  而她麵前的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也許是預見了自己馬上就能有錢入賬,溫芫點菜的時候沒半點含糊。細白手指唰唰唰一掃,海陸空全都涵蓋其中。

  金黃的鬆鼠桂魚、橙紅的燒三門膏蟹、大紅的櫻桃鵝肝、鮮嫩的炭烤和牛——包廂裏濃香四溢,每一道都讓人食指大動。

  溫芫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撐著下巴,看向桌子對麵,好心情地招呼:“別客氣,吃啊。”

  桌子對麵坐著的男人滿麵陰雲,和她的輕快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咬牙切齒,隔著滿滿當當的圓桌,看向溫芫:“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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