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桶竟是我自己
作者:
Nanka 更新:2021-10-31 18:22 字數:3564
溫芫才懶得去探究小病嬌的心路曆程,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懷裏的匣子。
她把門反鎖,直接抱著匣子進了浴室,衣服往旁邊一甩,打開了淋浴。
溫熱的水柱從頭上澆灌而下,溫芫還沒等洗自己,就先把匣子放在一邊的窗台上,拿起花灑細心地衝刷上麵的泥土,嘴裏還輕快地哼起了歌。
等表麵的泥土衝得幹幹淨淨,青蔥手指幾下動作,匣子的鎖應聲而開,露出四個抽屜來。
溫芫隨手抽開一個抽屜,瞬間被閃花了眼。珠翠紫金,珍珠瑪瑙,玉簫金管,灼灼奪目,在燈光下閃著讓人迷醉的寶光。
她瞪圓眼睛,發出一聲小小的驚歎:“唔噢——”
溫芫以前讀過杜十娘的故事,知道這匣子裏還有夜明珠,金銀錠,以及各種古玩——在當時都稱得上是古玩的東西,在現代更是無價之寶了。
溫芫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感歎。
曾經有人說過,女人像龍一樣,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溫芫知道自己不能代表全體女性,但這句話放在她身上,一點毛病都沒有。
正在她為珠光寶氣迷醉時,忽然外間門一響——有人進了她的臥室!
溫芫正嚇了一跳,就聽到浴室門口傳來盛雁鳴模模糊糊的聲音:“溫芫?”
盛雁鳴等了半分多鍾,也不見裏麵有動靜。
他剛想抬手敲,門忽然開了。溫芫臉色不善地盯著他,眼中寒光懾人,竟讓他突然不敢動彈!
盛雁鳴回過神來,惱怒:“你這是什麽態度?”
溫芫清點寶物被打斷,心情當然不爽。但是此時也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畢竟她還沒脫離盛家,為了省些麻煩,多少還得再裝一陣子。
她軟下了表情:“什麽事?”
盛雁鳴見她服軟,從鼻孔裏冷哼一聲:“我來是想告訴你,別想跟我有什麽夫妻之實。原因你自己也知道吧?別來煩我。”
溫芫:“……”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私自開我臥室門,告訴我別對你有非分之想?
她內心吐槽——這男人除了皮囊好看,性格差得一批。臉天天臭得要死,還惦記著別的女人。她又不是抖M,瘋了才會想和他發生點什麽。
但表麵上,她卻故意流露出一絲受傷:“為什麽?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你還問我為什麽?”
盛雁鳴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你一個入贅的頂級窩囊廢,難道還想跟我生孩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眼底滿滿厭惡:“我想跟誰來往,想跟誰在一塊,你都沒資格幹涉。守好你的本分!你不過是盛家的一個傭人而已。”
溫芫心裏翻著白眼,臉上泫然欲滴地低下頭。
盛雁鳴的視線隨著她向下,突然瞥見那墨綠色浴袍裏的一抹溝壑。
他的臉騰地紅了。
他私生活幹淨,隻談過楊書雅一個女朋友。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年紀,猛然看見這一番景象,亂了心神。
盛雁鳴眼睛下意識瞄向溫芫浴袍下若隱若現的纖長細腿,隻覺得喉嚨發幹。
他抬眼,正對上溫芫疑惑的眼神。
溫芫有些不耐煩,他怎麽還不滾?她還想好好跟自己的金銀珠寶們親密接觸一下呢。
盛雁鳴很快想起麵前這是海城有名的廢物點心,找回了一絲理智,隻警告地瞪了溫芫一眼,轉身走了,門摔得山響。
溫芫挑眉,這怎麽反鎖了門他還進得來?看來得想辦法換個鎖。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溫芫倒是真的早早起來做飯。
她沒怎麽用心,倒也沒故意搗亂,就敷衍地煎了幾個雞蛋,烤了點麵包片。
反正她自己是吃得下去,就是不知道金貴的盛家人能不能下咽了。
於震當然不滿意極了,一番挑三揀四。溫芫左耳聽右耳冒,權當他在放屁。
最後於震自己罵得喉嚨都冒煙,溫芫沒半點反應,一抹嘴出去開車了。
於震:“……”
氣死了,這廢物臉皮也太厚了!
看著本來就烤得略幹、又因為他一直絮叨變得冷掉的、難以下咽的烤麵包,於震開始懷疑自己讓溫芫做飯的決定。
這到底是在磋磨她,還是在磋磨自己?!
盛雁臨今天還是像之前一樣乖覺,倒沒有刻意撩撥溫芫了。
一路上,少年安安靜靜的,輪廓完美的側臉是滿滿的青春氣息,放到哪都是引人注目校草一枚。
……隻是美人計對溫芫來說,實在沒什麽卵用。
他不說話,溫芫樂得清靜。人送到了,她一腳油門溜了。
盛雁臨吃了一嘴尾氣,幾乎維持不住陽光少年的假麵。
溫芫才懶得管他,她今天有正事要做。
海城有個舊貨街。說是舊貨街,其實隱藏著不少古玩店、翡翠行之類。
此處的好處就是隻交易,不問來曆。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是黑市似的。
這會兒剛早晨,沒幾家店鋪開著。
溫芫把車停在路邊,走進舊貨街。說起來,穿越前她就喜歡逛這些地方。
比如穿越的契機,可不就是在古玩街淘貨出來被車撞了。
她路過一個玉石店——說是玉石店,其實溫芫心裏門兒清,這是個賭石檔口。
因為時間尚早,並沒有像小說中描寫那樣,一群人圍坐麵紅耳赤地賭石。
隻有老板打著哈欠掀開卷簾門。
這樣更好,溫芫想著。她特地選這個時間來,就是衝著人少。
人少,也就意味著不會惹人矚目。
畢竟她手裏的“貨”實在是……有些醒目啊。
繞過賭石檔口七八條鋪,溫芫停在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店鋪前。店鋪上掛門匾,寫著三個大字:長生庫。
門口整麵牆都做成碩大燈箱,貼著一個繁體的“當”字。不過是白天,燈箱熄著。
進了裏麵,高高的台櫃上,唱當的店員還在昏昏欲睡。
溫芫進去表明來意。店員見她穿著普通,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眼瞧著溫芫從身上掏出一個大寶貝——一管鑲金玉簫,店員才瞬間睜大了眼睛。
“貴客稍等,我去請掌櫃!”
店員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陪著笑把溫芫讓在一邊坐下,還給沏了茶,才忙不迭地出去打電話了。
溫芫也不急,隻慢慢地品茶。
就在這會,從店外進來一個人。
居然有人和她一樣,一大早跑到當鋪來?溫芫有些意外,抬眼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身量極高、相貌極盡英俊的男人。瘦削,發尾略長地垂在後頸。
他脖頸修頎,肩寬腿長,姿態挺拔,深邃眉眼中自帶一副冷漠。左耳以短白金鏈墜一小塊棱錐形海藍寶耳墜,穿著簡單立領改良夏裝,其上還繡著孔雀翎樣式的暗紋。
這衣服做工精致,顯然價格不菲。但畢竟樣式古舊,穿在別人身上恐怕就是拍全家福時候的影樓唐裝。
可這人偏生就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把他身上那種傲慢和冷淡全都合理化,化作一種極吸引人的特殊魅力。
這大約是溫芫見過最好看的人了,兩個世界都加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女尊世界裏,男人們都習慣打理自己的緣故,這邊的男性平均顏值比她以前的世界要高不少。
當初看到盛雁鳴時候,就挺驚豔的。不得不說,她那個便宜老公雖然性格像屎,但相貌是一等一的。
盛雁鳴那皮囊,丟到她原本的世界裏當個頂流輕輕鬆鬆。
可見到這個人之後,她才明白什麽叫驚為天人。
簡單說……盛雁鳴給他提鞋都不配。
不過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溫芫掃了他一眼,隨即不甚關心地繼續低頭喝茶。
就在這時,當鋪掌櫃從外麵急匆匆地趕到。
等她看見桌子上的那管被珍而重之放在絲綢上的玉簫,眼睛都亮了,瞬間什麽都看不進去了。
掌櫃的趕忙走過來跟溫芫寒暄,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
其實溫芫也知道,在當鋪當掉很不劃算。但第一,這些寶物對她來說都是信手拈來,也不是特別計較得失。
再說,有了起步資金,何愁賺不回賠的錢?太計較失去的人,是沒法獲得的。
第二,如果送到市麵上的珠寶行、金店,免不得要被調查一番。
以她的身份根本經不起調查,溫家哪有這些寶貝?想出手,少不得要有點麻煩。
何況她現在,還算是挺急的。
溫芫也懶得兜圈子,就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有急用,就想當掉。
掌櫃的幾乎掩飾不住眼中攫取的光,沉吟片刻,給出了一百五十萬的價錢。
溫芫皺眉,她雖然喜歡逛古玩街,但是真的不是很懂這些——畢竟之前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種品相的東西。
一百五十萬,應該也夠她應付一陣子了——尤其是眼前的鑒賞酒會。
她畢竟是學設計的,鑒賞水平肯定不像學藝術的人那樣專業,但也不算全然外行。
那麽楊書雅的羞辱,恐怕還是要從“錢”入手。
但既然是“鑒賞酒會”,那多半不是以盈利為目的,不會拿些珍品出來拍賣?
溫芫有點躊躇,但又嫌麻煩,想著要不幹脆答應了算了。忽然一聲冷笑傳來:“一百五十萬,打發要飯的嗎?”
掌櫃的還沒反應過來,一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大手從旁邊伸了過來,輕撫在玉簫上。
翠色玉簫映襯下,更顯得那隻手骨肉均勻、頎長如玉。
溫芫不用抬頭,就知道這就是剛才那個男人。
他一直坐在角落沒有說話,而掌櫃的和店員一進門就直衝著玉簫過來,居然都沒注意到他。
男人的聲音有種難言的性感,磁性中帶點沙啞:“看成色至少得是六七百年前的東西,工藝精湛,一整塊玉雕成。不衝材也得衝這精工——”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簫拿起,眯起一隻眼往簫管中瞄了瞄:“一百五十萬,連個零頭都不夠。”
說著話,他把玉簫遞進溫芫手中,黑琉璃似的眼眸如沉水:“勸你別當,這條街上沒人接得了你的當。當然,願意被坑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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