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剿共之惱
作者:尚南山      更新:2022-04-17 01:19      字數:2654
  中午,盡管路鳴並不情願,還是穿上了少將製服,也佩戴上了青天白日勳章,來到秦淮酒樓赴宴。

  這裏今天已經被複興社總部包下,不接待任何顧客,酒樓的外麵更有複興社的人員在守衛。

  路鳴來到時,複興社總部的人列隊在一樓大廳裏迎接,等到他進來,迎接他的是一片熱烈的掌聲。

  賀衷寒給他主持了一個很短的祝賀會,祝賀他被授予少將軍銜和勳章。

  路鳴看到當初藍衣社成立時的元老幾乎都來了,也很感動,畢竟大家真的都很給麵子,戴雨農這個新貴也來了,也帶著他的新班子。

  “路兄,真的恭喜了,這枚青天白日勳章是我們藍衣社的榮耀啊。”康澤走過來笑道。

  “多謝,同喜,康兄所言極是,這也是黨國授予我們全體複興社人員的,不隻屬於我個人的榮譽。”

  “這是軍事委員會對我們情報係統工作的全麵肯定。”鄧文儀開心地說道。

  康澤摸著路鳴左胸佩戴的勳章,要說不眼饞那是假的,可惜他在江西組織別動隊,跟共-產-黨武裝也進行過很多次交火,戰功也不小,卻連傳令嘉獎都沒拿到,時不時的還得受一番訓斥。

  “路兄,還是你麵子大。”鄧文儀笑道,“平時我們也想大家湊在一起敘敘舊,結果不是張三有事,就是李四請假,反正就是湊不齊,今天大家一聽要給你慶賀,不管再忙,手頭的事全都放下了,難得如此整齊。”

  “可不是,平時我們頂多湊個幾個人一起喝喝酒,想要把人湊齊比登天還難,今天可是全員到齊了。”

  因為路鳴要穿著軍裝,所以今天複興社全體人員也都穿上軍裝,要說複興社總部不是軍人的一個都沒有。

  藍衣社成立時的元老鄧文儀、賀衷寒已經是資深少將,康澤、桂永清等人也在藍衣社成立前夕就被授予了少將,大廳裏可謂將星閃爍。

  現在路鳴也和他們在軍銜上看齊了,而且還得到了一枚人人羨慕的青天白日勳章。

  “你們說我這輩子能得到一枚青天白日勳章嗎?死後追授也行啊。”桂永清羨慕地說道。

  “使勁追啊,別停下來。”鄧文儀開口了,大家都笑了。

  “我說老桂,別說得這麽絕望啊,說不定哪天這種好事就輪到你了。”賀衷寒笑道。

  “要說能輪到也是先輪到你和文儀兄,還有康兄,怎麽也輪不到我啊。”桂永清自嘲道。

  “此言差矣,我和文儀其實是最不可能得到青天白日勳章的,我們是不敢想了。”賀衷寒神情黯然道。

  “賀兄為什麽這麽說呢?”路鳴都好奇地問道。

  “想要獲得青天白日勳章,必須在戰場上跟外敵一刀一槍拚死血戰。這隻是入門標準,還有更高的標準,列出來有十幾條,我們這些當秘書的,整天待在侍從室,哪來的機會?”賀衷寒苦笑道。

  “路兄也是坐在辦公室裏的啊,不也得到了嗎?”桂永清環顧四周道。

  “這不一樣,路兄身處秘密戰線的第一線,也相當於跟敵人直接交手了,跟我們這些人不同。”鄧文儀說道。

  大家說笑著紛紛入席,一些身著軍裝的侍衛充當起服務員來,陸續端來一盤盤菜肴和一箱箱酒水。

  “康兄,在江西的日子苦吧?”路鳴問坐在旁邊的康澤。

  “苦?豈止是苦啊。咱們革命軍人,苦點累點都不算事兒,可是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勞而無功。”康澤大吐苦水道。

  “怎麽會勞而無功,康兄謙虛了,我可是經常在報上看到你們別動隊取得勝利的捷報啊。”路鳴詫異道。

  “沒用的,共-產-黨的遊擊隊是永遠殺不完的,你今天殺了一批,明天就會出來更多的遊擊隊,更多的赤衛隊,敵人越殺越多,多得讓你感到絕望。”康澤麵部有些抽搐道。

  “你們說哪來的這麽多共-產-黨?按說咱們把他們圍困得如鐵桶一般,他們連吃的都沒有,作戰怎麽還能如此凶猛?”桂永清連連搖頭,理解不了。

  他們這些當初的元老級人物都坐在一桌上,隻有戴雨農在席間話少些。

  “讓人奇怪的就是這個啊?跟你們說,我們把他們困成什麽樣了,糧食進不去,鹽巴進不去,布匹、藥品、軍火都進不去,他們好像餓不死也打不死似的,一個個麵黃肌瘦、營養不良快要死的樣子,可是一旦跟我們交上火,就都活過來了。你說怪不怪?”康澤心有餘悸道。

  路鳴聽了心裏黯然,沒有說話,可是表麵上還得做出高興的樣子。

  “康兄,那就說明你們已經取得很大的成績了,隻要再接再厲,就能把共-產-黨武裝徹底消滅了。”桂永清說道。

  “我原來也是這樣想的啊,我到江西的時候他們是這個樣子,可是到了今天,他們依然能和我們打個旗鼓相當,甚至很多時候我們都打不過他們。”康澤苦笑道。

  “那怎麽可能?在武器裝備上咱們國軍可是比赤色分子優越太多了。”路鳴說道。

  “這時候應該發揮諜報人員的作用,如果有一批深入敵後的諜報人員,像尖刀一樣插入敵人的心髒,何愁我們的剿-共大業不能完成?”戴雨農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康兄,江西難道沒有我們的情報係統嗎?”路鳴問道。

  “我看啊,那些老鄉個個都像共-黨的諜報人員,無論我們怎麽封鎖,他們都能得到消息。”康澤喪氣道。

  “我們的反製力度不夠,”戴雨農看了一眼路鳴說道,“如果江西有路兄這樣的人才,我保證他們哪裏都跑不了,全部都是甕中之鱉。”

  “雨農兄過獎了,我可沒那本事,江西地形複雜,氣候難料,還是得靠強有力的裝備才能取得勝利。”路鳴不得不接一下戴笠的話頭,他知道這個人多疑。

  “打仗靠的是人心,不光是武器裝備,隻能說共-產-黨蠱惑民心的手段太高明了。對了,聽說複興社最近一年在城市裏跟地下黨組織打交道,也沒占到什麽便宜。”康澤說道。

  “別提了,你們在戰場上至少能看到赤色分子的影子,至少能和他們真刀實槍地打拚,我們倒好,到處尋找共-產-黨地下組織,可是他們像隱身人似的,你明明知道他們就在這個城市裏,可就是找不到人影。”桂永清歎息道。

  “是啊,好在明年咱們都回到原來的崗位上了,就算要和共-產-黨鬥,最好是在戰場上,在城市裏跟中-共地下黨鬥,實在是太難了。你們想想,我們天天和一群影子鬥爭,時間長了,會不會精神崩潰?”賀衷寒也苦笑不已。

  “要說還是路兄有水平,無中生有似的,把上海地下黨市工委連根拔起了。”鄧文儀說道。

  聽到鄧文儀這話,大家都鼓掌叫好。

  上海的這次行動,似乎被拔高成了國民黨秘密戰線取得勝利的經典案例。

  路鳴是真的想笑,肚子已經忍不住在起伏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忽然覺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表演才能有了突飛猛進,複興社還真是個鍛煉人的地方。

  “我們也是下手晚了一步,結果撲了個空,隻能把他們趕出上海。”路鳴謙遜道。

  “那就不簡單了,我們要是能在城市裏把共-產-黨全都驅逐出去,在鄉村裏也能把他們都趕走,讓他們到大沙漠或者原始森林裏自生自滅,也就算革命成功了。”康澤說道。

  “是這個道理,成功與否不在於你抓到多少人,殺了多少人,最終還是要徹底鏟除共-產-黨這個禍患。”賀衷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