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帝都淪陷(5)
作者:三零零七      更新:2020-03-26 00:18      字數:5241
  這種異常笨拙而緩慢隻是一種感覺,實際上是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劍尖上所蘊含著慶帝窮盡此生所能逼將出來的全部真氣,太過凝重,無質之真氣竟生出了有質之感,似有重量一般,讓他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開始在漫天的飛雪之中胡亂顫抖。

  他的人也在顫抖,雖然麵色異常蒼白,但是他的一雙雙眸卻異常明亮。

  他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劍尖距離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麵門還有些距離,而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那記必殺的拳頭,已經快要觸到他的衣衫。

  然而一聲尖厲的聲音從慶帝的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劍尖響起,就像是一個魔鬼在撕咬,又像是絲竹管內吹出的幾縷清音。

  一道清冽至劍,淩厲至極,殺伐之意大作的劍氣,從慶帝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劍尖噴吐而出,瞬間便超越了二人間的空間上的距離,刺向了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咽喉!

  承天劍在手,慶帝如何能刺得中麵前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麵門?而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劍氣流轉,割裂空氣,瞬間便超越了二人間的空間上的距離,誰能避開?

  三個九步巔峰的大宗師連續偷襲出手,才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即使是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也不能避開這一劍,在這記呼嘯而至的劍氣之前,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隻來得轉了轉身子,而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那一拳卻擦著慶帝的肩頭,擊在了空處。

  雖然,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那一拳擊在了空處,慶帝的左肩卻依然是衣衫猛地全碎,而他身後的雪地上,更是被擊出了一個大坑,雪花四處飛舞!

  慶帝那脫手而出的承天劍的劍氣也擊中了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準確來說,是擦過了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脖頸,無形的劍氣撕裂開了承天劍頸上那薄薄一層肌膚,鮮血滲了出來!

  機不可失,慶帝的唇內再次吐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將體內殘存不多的真氣全數逼至了承天劍,隔空遙遙一次,再刺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眼窩!

  然而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看著慶帝再次刺來的那一劍,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陛下的眼眸裏沒有任何退怯之色,唇角反而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伸出了一根食指,向著慶帝的劍尖上摁了下去,他的身形飄然而前,倏乎間將二人間的距離壓縮至沒有!

  ‘嗤嗤——’氣流亂響,電光火石間,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指尖便觸到了慶帝不停噴吐劍氣的承天劍,‘轟——’的一聲,洶湧蓬勃的真氣在空中爆開,空中光芒漸盛,巨大的衝擊力激的四周空中的漫天飛舞的雪花紛紛退避而去,地麵轟然炸裂!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唇角笑容一斂,右臂輕輕一揮,食指上挾著一片天地之勢向麵前的慶帝壓了下去!

  ‘喀——’的一聲,那是骨裂的聲音,慶帝右臂骨骼盡碎!整個人的身體如被大山壓在身上,整個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頹然後掠,卻不是像先前一樣主動卸力那般後掠,而是整個人似乎已經再無任何支撐之力,猛地摔倒在了雪地裏,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再也無法動彈。

  雪地上生死相搏的二人幾次交手,其實也都是在一瞬之間,二人似乎都忘了先前帝都城外的城牆拐角處,那一個人影突然飛掠而出,於瞬息之間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的人影。

  這個時候,穿著一身布衣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飛身而起,右肘微屈,在空中如閃電一般掠至,身形微漲,一身暴喝,集結著蓄勢已久的殺伐一劍,就這樣狠狠地向著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後頸處刺了過去!

  穿著一身布衣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飛身而起,這一劍所攜的渾厚真氣更是發揮到了極至,這一劍氣勢如虹,大有一種一往無前,勢不可擋的氣勢。

  穿著一身布衣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此生隻修一劍,一劍修至大成,便可破萬法。此時集一生修為修的一劍,何其淩厲,麵對這一劍,就算是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若不小心應對,隻怕也必將受傷!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一指將慶帝擊倒在地,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來不及轉身,索性也不轉身,直接一袖向後拂出。

  雖說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實力境界冠絕天下,足以傲視天下,然而今日他的這一袖卻無法氣吞山河,風卷雲舒般地卷住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此生隻修一劍的一劍。

  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那聲暴喝依然回蕩在空曠空中,而此生隻修一劍的一劍劍芒已

  經嗤的一聲刺穿了真氣鼓蕩的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衣袖,擦著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胸膛刺了過去。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拂袖之時,已然微轉身體,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此生隻修一劍的一劍雖然凶猛,卻依然隻是擦身而過,隻是那一劍的劍芒刺傷了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些許血肉!

  而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袖中的那隻手卻已經像蟒蛇吐息一般,妙到毫巔地捉住了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握劍的那隻手的手腕。

  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手腕一抖,手中的那把如蛟龍抬頭,於最最最不可能的角度直刺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的下頜。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悶哼一聲,肩膀向後輕輕一送,一掌壓在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胸口,‘喀喇——喀喇——喀喇——’數聲,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口中鮮血狂噴,內裏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

  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感覺一股雄渾至極的力量震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咯吱——’作響,口中一聲悶哼,雙眸裏腥紅之色大作,竟是不顧生死地反手一探,死死地捉住了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手,不肯放手!

  這一瞬間,就見他全身上下真氣鼓蕩,臉上之一種很不正常的血紅,身體開始急速膨脹,全身筋脈暴漲,丹田內海裏的真氣瘋狂湧出,在他的武道十二經內肆意亂竄,佝僂的身軀在這一刻,快速的膨脹,就好像一個馬上快要爆炸了的氣球。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悶哼一聲,雙眸異常冰冷,隻是這個時候,他的麵色一片蒼白,他知道握著自己這隻手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要幹什麽,這是要以自爆的方式與自己同歸於盡,可是這時候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一雙手就如鷹爪一般,已經深深的刺進了自己的肉裏,讓他脫手不得。

  下一刻,一聲巨大的‘轟隆——’之聲,響徹一整個帝都城,帝都城內外,一片驚恐。

  帝都城外,一片狼藉,九步巔峰大宗師自爆,威力可想而知,方圓數十丈的大深坑觸目驚心,就連帝都城城牆也已經毀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此時,巨大的深坑不遠處,慶帝就那樣頹然地躺在雪地中,似乎再也無法動彈。

  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難道就要這樣死在大宗師九步巔峰大宗師的自爆中?這個時候,帝都城外,沒有人還能跑去九步巔峰大宗師自爆的大坑之中看看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死了沒有,是不是已經在九步巔峰大宗師自爆中屍骨無存了。

  九步巔峰大宗師自爆,殺死了武聖級別的強者,雖然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但是那也絕對夠後世的人吹好幾千年的。

  武聖級別的強者在九步巔峰大宗師自爆中屍骨無存,這是幾千年來頭一遭啊!

  帝都城外的戰鬥發生的太快,接連幾次交手,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接連三次偷襲,那身著一襲紅色的大氅的人一招殺死九步巔峰大宗師柳國公,一指打殘九步巔峰大宗師慶帝,然後,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自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一直到今日進城的帝都城外的數十萬大軍中將士趕來,一場大帳早就已經落幕。

  一名手持長槍的,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騎馬走出那一處殘缺的帝都城城牆,慢慢的靠近方圓數十丈的大深坑,然後他就瞪大了一雙眼睛。

  那方圓數十丈的大深坑的底部,躺著一個人,隻見那人正緩緩的從方圓數十丈的大深坑底部爬起來。

  那人,一身紅的大氅已經殘破不堪,一直手臂更是血肉模糊,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就連從地上爬起來也廢勁。

  那名手持長槍的,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翻身下馬,快速的跑過去,想要將那人扶起來,卻見那人擺擺手,那名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就站在原地不動。

  從地上爬了起來,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兩口空氣,空氣之中盡是血腥的氣味。

  剛剛就在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自爆的最後時刻,他以自身強大的實力,將一直手按在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丹田內海之上,憑借自身的境界優勢,硬生生的壓製住了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體內大部分的真氣,不然現在他真的有可能屍骨無存,死在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自爆之下。

  盤膝打坐了片刻,周圍有人騎兵守著,他也放心許多,身體裏的暴躁的真氣已經按壓下去,他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朝著巨大的深坑不遠處走過去,慶帝就那樣頹然地躺在雪地中。

  冷冷的看著頹然地躺在雪地中的慶帝,那一雙眼睛之中似是能噴出火來,今天

  差一點死在身為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自爆之下,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

  慶帝就那樣頹然地躺在雪地中,似乎雙眼的眼皮有千斤重,想要睜開卻顯得那樣無力,口中不停的嘔血。

  不過,他的臉上卻有一股子十分詭異的淡然,這種淡然似是欣慰又好似在嘲笑。

  “帶回去”,這一句是給身後的那名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說的,所指的人當然是現在頹然地躺在雪地中的慶帝。

  隻是,就在那名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快要靠近頹然地躺在雪地中的慶帝的時候,異變突生。

  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夾雜著一道劍罡呼嘯而至,側身一躍,身形飛掠數丈,險而又險的避過那一道劍罡,另外那名身披黑色盔甲的騎兵沒有躲過,直接被一劍攔腰斬斷。

  來的人是一個黑衣人,頭戴鬥笠,真是從南梁大山一役後就消失無蹤的獨孤九天,不過現在他已經是一頭的白發,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慘白,很顯然他之前受了很重的傷。

  “你來晚了,就你現在的身體,來了又能做什麽呢?”一襲紅衣已經破爛不堪的人冷冷的看著獨孤九天。

  然而,獨孤九天並不話多,一劍橫於胸前,接著一劍刺出,朝著一襲紅衣已經破爛不堪的人的身前,但是,很顯然,他的傷還沒有好完全,而且傷的還不輕,這一劍再次落空。

  想要再來一劍,可是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帝都城內,數道黑衣甲士衝天而起,就要朝著這邊飛掠而來,他們都是今日進城的帝都城外的數十萬大軍中的高手,而且那些能飛的,至少都是大宗師級別的強者。

  獨孤九天見事不可為,而且他的傷還沒有好完全,而且傷的還不輕,連續兩次出劍,他體內剛剛穩固的傷勢又有爆發的跡象,不敢耽擱,一手拽起頹然地躺在雪地中現在已經昏迷不醒的慶帝,轉身飛掠而走。

  獨孤九天兩次出手,所麵對的都是同一個人,隻是今天兩次出手都被那人躲過,已經失去了殺死那人最好的機會。

  現在,那人的臉色較諸這漫天的雪更要白上幾分,當一身黑衣的獨孤九天兩次出手的那一瞬間,其實他已經有心無力了,但是他也不能在那人的麵前表現出來一丁點,那個人要是在這裏拚了自己一條命殺死自己,絕對是能做到的。

  他也感到了一抹痛楚,一襲紅衣已經破爛不堪,但是他地身影在這片淩亂地雪地上顯得那樣地刺眼,依舊直挺挺地站立著,麵色蒼白,一雙露出袖外地雙手微微顫抖,雖然受傷,可看起來依然是那樣地不可一世,不可戰勝。

  獨孤九天帶著慶帝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從帝都城內飛掠而來的一眾高手,已經到達戰場。

  一襲紅衣已經破爛不堪的那人依然沉默地站在雪地上,雖然依舊直挺挺地站立著,但是麵色蒼白,一雙露出袖外地雙手微微顫抖,周圍已經一片狼藉,足見一場大戰之殘酷。

  一襲紅衣已經破爛不堪的那人沒有動,他隻是靜靜地低下了頭,攤開了雙手,感受著脖頸處傳來地那絲寒意痛意,看著胸前被割開的血肉,血漬滲出一襲已經破爛不堪紅衣。

  清晰地痛楚從三處傳入他地腦中,讓這位強大的強者有些發怔,隻見他伸出左手在胸襟上抹了一把,看著潔白手掌上地血水,微微皺眉,難以自抑地感到了疲憊,這是他在晉升武聖之後第一次正真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就連在南梁大山裏的那一戰,他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正真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他地眼眸裏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

  隻見他緩步走在雪地上,一步一步地行走,緩緩地梳理著體內已經開始有不穩之跡地真氣,麵色冷漠,雙眸異常寒冷,緩緩的從帝都城城牆那已經毀了的巨大的缺口處走進帝都城,一路緩慢的走過帝都城內的街道,行至皇宮門前,然後靜靜地看著已經被大軍成功打開的宮門。

  他不關心他們是怎麽打開了宮門,也不擔心這些還在宮裏的人。

  “不要讓他們跑了,否則提頭來見。”那人平靜地開口吩咐道,就像是敘述一件家常事,便這樣自信而冷酷地說了一句,然後他從身後剛剛來到這裏的侍從的手裏,接過一件全新的,幹淨地紅色大氅,開始換衣。

  葉零孤零零的靠在水牢冰冷的石壁上,自己的感受著自己手裏的自己已經穿了好幾年的褲頭,這塊獸皮,就和那隻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烏龜一模一樣,都是死物,雖說那隻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烏龜那個時候還活著,但是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就好像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與死物無異。

  隻是,這樣的兩間死物,居然都有真氣流動,葉零靠在水牢冰冷的石壁上,閉著眼睛,腦袋裏轉的飛快,思緒也不知道已經跑到了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