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帝都淪陷(1)
作者:三零零七      更新:2020-03-26 00:18      字數:5317
  那個大理寺副卿終於忍不住了,寒著臉想要說了幾句什麽。偏生大慶國的太子殿下卻是似若未聞,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個渾身顫抖的另一個老人,一字一句問道:“你能活到現在,識時務者為俊傑。”

  那人將心一橫,寒聲說道:“本官當年也是奉旨辦差,絕非下官本意。”

  “很好,不錯,終於有些骨氣了,這才是禦史大夫應該有的樣子。”大慶國的太子殿下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當年也是奉旨辦差,絕非本意,所以我今天給你一個機會。”

  光明殿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有若暴風雨前的寧靜,安靜地令人心悸,‘我今天給你一個機會’這代表著什麽意思?雖然直到此時依然沒有人相信大慶國的太子殿下敢冒天下之大為韙,在這帝都皇宮裏做些有辱朝廷的事情,可是看著大慶國的太子殿下那張越來越漠然的臉,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絲寒冷和恐懼。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笑了笑,大理寺副卿尷尬地陪著笑了笑,至於另外一位則是十分難看地笑了笑。

  然後,就聽見大殿之外,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同時光明大殿內的一眾官員也都看見了,殿外全是死屍,還有噴出來的鮮血,濃重的血腥味撲鼻!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收回了手,雙手攏在蟒袍之下,直接將身上的蟒袍脫下,然後,光明大殿內一眾官員就看見大慶國的太子殿下裏麵穿的是一身明晃晃的龍袍。

  光明大殿內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在場的所有人傻傻地看著光明大殿外一陣死一般的安靜,光明大殿內一眾官員說不出話來,因為根本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所有人都認為這隻是幻覺。

  龍袍加身,這是慶國帝都從來沒有發生過地事情,也是所有人都無法想像地事情,所有的人根本都反應不過來,隻是看著這一幕場景,就像是在看一出十分荒謬地戲劇。

  終於有位官員反應了過來,他驚恐地尖叫一聲,然後雙眼一翻白,就這樣昏了過去,好像昏過去就能夠逃過去一樣。

  隻是也有人反應的快的,當下就跪地,直呼“陛下萬歲了”。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依然靜立桌畔,就像根本沒有在意過外麵的事。

  大理寺副卿伸出指頭,顫抖地指著大慶國的太子殿下,就像看見一個來自幽冥的惡魔,忽然行走於陽光之下,他根本說不出來什麽,咽喉裏隻是發著可憐的嗚嗚之聲。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的雙眼毫無表情,冷漠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想活。”

  大理寺副卿雙腿一軟就直接跪了下去。

  血水順著桌麵開始向地下流淌,兩具朝廷大員的屍體就倒在那裏,場景看上去十分恐怖。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卻是雙眼毫無表情,麵色不變,轉過身去,站在光明殿門前,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大片血花從天空中飄落,落在明晃晃的龍袍之上,那人卻是沒有一點反應,就像是一根木樁,筆直的立在那裏。

  光明大殿內一眾官員滿臉慘白,將目光從大殿門口處收了回來,落在那兩具屍體的身上。無盡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全身。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並不擔心光明大殿內一眾官員,他擔心的是,到現在為止,這位慶國的陛下都還沒有露過麵。

  帝都城內,大慶國的太子殿下聯合禁衛軍統領胡毅之,已經完全控製住了皇宮,隻是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看見那位慶國的陛下。

  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沾血的禁衛軍跑來,對著大殿門前大慶國的太子殿下稟告道:“陛下,臣已經搜遍了整座皇宮,先皇陛下還沒有找到,請陛下明示。”

  深冬的寒風在帝都地大街上吹拂著,距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慶帝沿著大街行走,向著荒涼的街道慢慢前進,他沿途看著帝都地街景,貪婪地呼吸著帝都的空氣,似乎想將這一切都銘記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即便死了,也不要忘記。

  身後不遠處,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緊緊的跟在眼前的這位大慶國的陛下身後。

  ……

  ……

  ……

  冬雪落到青石板地麵上便迅疾化了,極難積起來。落在明黃琉璃瓦上的雪片卻被寒風凝住了形狀,看上去就像無數朵破碎的雲朵在金黃的朝陽光芒中平靜等待。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收回貪婪賞雪的目光,負著雙手,跟在姚太監的身後,安安靜靜地繞過幽靜而回轉的宮牆夾道,在那些朱紅的血色包圍中,向著皇宮的深處行去。在他二人的身後,十幾名侍衛小心翼翼地跟隨著,此時大慶國的太子殿下身後還跟著數位大臣,這些人並未被縛,隻是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跟在大慶國的太子殿下的身後。

  很明顯,帝都皇宮裏今日死了許多官員,大慶國的太子殿下更是在皇城根下令天下震驚的當眾逼宮,可是今天夜裏已經將皇宮已經翻了一個底

  朝天了,但是那位慶國的陛下一直美沒有找到。

  他知道皇宮裏那位皇帝陛下乃是一座高山,在山傾之前,在宮裏再如何鬧也沒有任何意義。

  天啟殿的飛簷一角在高高的宮牆上隨著人們的步伐移動,走過一扇小門,行過一株帶雪臘梅,一行沉默的人便來到了禦書房前。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安靜地等在書房外,姚太監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麵色微異,轉回來壓低聲音說道:“陛下,請。”

  大慶國的太子殿下微微一怔,眼光並沒有落到姚太監的臉上,更沒有在眾人之前冒險用目光詢問,而是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突然換了一個稱呼,還有一點不太習慣。”

  姚太監一擺手,將那十幾名侍衛攔在了圓石拱門之外,孤身一人帶著姚太監進了尚書房。在他們二人的身後,侍衛們難以掩飾臉上的緊張不安與狐疑,而一直老老實實跟在他們身後的數位大臣,也都站在尚書房門口,安安靜靜的等著,看著走入深宮裏的大慶國的太子殿下背影,眸子裏忽然湧起難以自抑的悲哀之意,他趕緊低下頭去,生怕被別人瞧出異樣,隻是這一低頭,又像是在替大慶國的太子殿下送行,隻是這一進去,再一出來,就不是太子殿下了,而是皇帝陛下。

  雪後的內宮十分幽靜,偶爾能夠聽到幾處風聲。

  這座皇宮總是涼沁沁,陰沉沉的。

  皇宮對於這位大慶國的太子殿下來說很熟,就像家一樣熟,這裏的一切他知道路,大慶國的太子殿下依舊像個儒生一樣負著雙手,不急不慢地向著案邊走去,姚太監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位大慶國的太子殿下走到案邊,取下禦筆,就開始寫他的第一道聖旨。

  ……

  ……

  ……

  清晨的日光突破了封鎖帝都城許久的陰雲,冷冽陽光透過陰雲灑了下來。照在下了一夜的積雪之上,很是明亮晃眼。

  宮裏地方大,空氣冷,冬樹小湖假山上已有厚厚的積雪,宮裏的冬景要比宮外的冬景漂亮許多,不過現在一直等在尚書房外的數位大臣,根本沒有心情賞雪,現在他們都覺的眼前這位小陛下恐怕腦子有病,隻是他們也隻能在心裏想一想,至於嘴上是不敢說出去的。

  一眾大臣一步一步穩定地走著,緊緊的跟在姚太監的身後。

  就在剛剛,尚書房的門打開,然後就傳出了小陛下的第一道聖旨,第一道聖旨就是昭告天下,先皇久病不治,昨夜駕鶴西去,新帝登基。

  然後,第二道聖旨就是要求滄瀾江畔的鎮北軍火速馳援帝都城,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第三道聖旨,更加離譜,居然是要和外麵的南唐叛軍和談。

  這三道聖旨一處,數位大臣一片嘩然,這位新帝,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一行人行過冬樹園,繞過假山旁,走上寒湖上的木棧,正要穿過寒湖過那小雪亭,再往前就是上早朝的乾坤殿。

  隻是,眾人行至小雪亭時,皆是一驚,因為,小雪亭之下有人,那人就站在小雪亭之中,一襲紅色大氅,亭裏或許生著暖爐,可是那位依然穿著極名貴溫暖的一襲紅色大氅,靜靜的站在那裏賞雪。

  眾人都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人,一怔之後,眾人笑了笑,繼續往小學亭中行去。

  一行是為立刻向前,團團將小雪亭圍住,這個人以前在宮裏沒有見過。

  雖然,那人一驚被人團團圍住,但是從他那從容不迫的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驚慌之色。

  今日入宮,他不會去見別人,他就是來見那位小陛下的,不為別的,他就是想問一問那位小陛下,是不是腦子有病?他今日不殺人,就是跑來問一問,就問一問,應該不算過分吧!

  慶帝不在皇宮之中,他在帝都城的西北角那一大片荒廢了的府邸前麵,注視著那座低矮的小樓。此地殿宇已稀,冬園寂清,亦有假山,卻早已破落,似乎許多年來都沒有修整過,較諸另一方的冷宮還要更加冷一些。

  便在一片荒蕪長草前,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緊緊的悄無聲息地站在眼前的這位大慶國的陛下身後。

  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一個人,看著小樓與長草之間的那個明黃身影,安靜地走了過去,略落後一個身位,就像當年在皇宮裏一樣,陪著他沉默地看著小樓。

  這一對君臣在這裏並沒有沉默太多,皇帝負手於後,靜觀小樓,薄唇微啟,淡然問道:“那個白癡登基了?”

  “是。”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雙手也是負在身後,聽到陛下的問話,沉穩應道。

  “你說他接連頒下三道聖旨?有人願意理他麽?”皇帝問道。這時候場間的感覺很奇妙,兩個人就好像隻是很隨意地聊著天。

  “應該是沒有。”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的雙手負在身後,聽到陛下的問話,沉默了許久,還是沉穩應道。

  “

  不是那塊料,就不是那塊料,不行就是不行。”皇帝唇角微翹,譏諷說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可是朕聰明一世,居然生了這麽一個兒子……”

  ……

  ……

  ……

  三道聖旨傳到滄瀾江畔的鎮北軍以後,大慶國的大皇子殿下手裏拿著剛剛從帝都裏傳出來的聖旨,嘴角微微翹起。

  然而,滄瀾江畔的數十萬鎮北軍,並沒有要渡江南下的打算。

  帝都裏,皇宮裏,一連等了數十天的時間,並沒有等著滄瀾江畔的數十萬鎮北軍渡江南下的消息。

  皇宮裏的那位再一次起的跳腳,接著一連又發了數到聖旨,皆入石沉大海,沒有一丁點反應。

  然而,就在聖旨發出帝都的第二十一天,藏佛高原上的苦行僧入世行走。

  又數日,一襲紅色大氅悄然飄入宮中,然後帝都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直逼帝都城。另一路迅速北上,與滄瀾江畔的的駐軍回合,數十完大軍會合,不日,等到穩住帝都城,攻破滄瀾江畔的數十萬鎮北軍之日指日可待。

  皇宮裏的那位再一次移位,想要和外麵的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和談,人家有數十萬的大軍,而現在帝都城裏不到兩萬人,就連帝都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的一個小小的零頭的不到,想要與人家帝都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和談,簡直就是吃人說夢。

  所謂的和談,都是建立在所謂的雙方實力基本對等的情況下,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還談什麽和談,人家直接弄死你們再直接那東西就好了,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和現在帝都城裏不到兩萬人的實力懸殊,弄死你們會浪費很大的事麽?

  小皇帝陛下在位置上還沒有坐兩天呢,那個位置就已經再一次挪位。

  帝都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進入帝都城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和現在帝都城裏不到兩萬人的實力懸殊,碾壓一般的實力差距,大軍進入帝都城更本就沒有一丁點問題。

  帝都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進入帝都城,整個帝都城很快就被城外麵數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接管了。

  但是,雖然小皇帝陛下在位置已經被人抹了,但是南唐叛軍的大軍進入帝都城卻沒有馬上找人坐上那個位置。

  一襲紅色大氅悄然飄入帝都城,然後就那些進入帝都城外的十萬南唐叛軍的大軍裏就沒有人再見過那一襲紅色的大氅。

  現在,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就站在帝都城的西北角那一大片荒廢了的府邸前麵,注視著那座低矮的小樓。此地殿宇已稀,冬園寂清,亦有假山,卻早已破落,似乎許多年來都沒有修整過,較諸另一方的冷宮還要更加冷一些。

  便在一片荒蕪長草前,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緊緊的悄無聲息地站在眼前的這位大慶國的陛下身後。

  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小樓與長草之間的那個明黃身影,還有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安靜地走了過去,略落長草之間的那個明黃身影後一個身位,就像當年在皇宮裏一樣,兩個人站在一起,陪著他沉默地看著眼前小樓。

  這一次,兩個人沉默太多,多年沒見,兩個人以現在的身份相見還是第一次。皇帝負手於後,靜觀小樓,薄唇微啟,淡然問道:“這麽多年,你還是回來了?”

  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就站在那裏,一雙手靜靜的攏入那一襲紅色的大氅裏,靜靜的看著小樓,薄唇微啟,淡然的說道:“是啊!這麽多年,我還是回來了?那麽,你呢?”

  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就站在那裏,一雙手靜靜的攏入那一襲紅色的大氅裏,心如止水,平靜的看著那個明黃身影,悠悠的說道:“咱倆這麽多年的老交情了,我不會殺你的,隻是你可能要換一個地方住了。”

  那個明黃身影,站在那裏,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於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嘴裏說的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就站在那裏,平靜的看著那個明黃身影,還有那個明黃身影的臉上的那一抹笑意,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諷刺。

  “現在的你,在我的手裏走不出三招,說三招其實你也知道,那都算是多的了。”那一襲紅色的大氅嘴上說道,對於眼前這個人的實力似乎很是不屑,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已經達到了九步大宗師的境界,很少有人知道慶帝的實力境界,差一步就能到達那層境界了。

  這是這樣的實力,在那一襲紅色的大氅的手裏也走不過三招,甚至三招那都算是多的了,眼前那一襲紅色的大氅的實力可見一般。

  站在眼前的這位大慶國的陛下身後的大內太監總管魏老太監緊緊的悄無聲息地向前邁了一步,但是,眼前的這一襲紅色的大氅根本不為所動,這也許就是來自強者的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