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追殺與反殺(2)
作者:三零零七      更新:2020-04-16 23:56      字數:5381
  葉零地速度明顯沒有唐離的快,所以當他清晰地看見那八個巴掌大的銀色鐵球瞬間在空中同時炸裂開來,無數的鋼針從天而降,離自己地身體愈來愈近地時候,他才用力地催動了已經埋伏好的金蠶絲。

  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的耳邊還在‘嗡嗡——’作響,他地姿式還是保持著最後的那一刻,然後他的瞳孔縮了起來,因為……

  他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劇烈的疼痛,他知道那是那個小-癟-三-兒最後的底牌,有著致命的危險,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再去躲避,他已經沒有時間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因為,對方地“底牌”,比他的‘暴雨梨花’還要快!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連串的聲響,就像是一個紙袋被頑童拍破,就像是雨滴打在芭蕉葉上。

  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的半片身體在一瞬間內裂開,他強大地肌體,強橫的血肉,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一朵花,一朵染著血色地花,往青色的草甸上盛放。

  他毫不意外地重重摔倒了下去,在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傳說。

  同一瞬間,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放出的‘暴雨梨花’也在半空中炸開,那些細小的鋼針也狠狠地紮進了葉零的身體,飆出一道道血花,將葉零的身體死死地釘在了懸崖邊微微上伏的草甸上。

  時間再次流轉,山頂的草甸上,草甸不停地向兩邊擺動著,草甸的兩頭,躺著兩個你死我活的人。

  這個季節,整個大陸都籠罩在高溫之中,這片蒼茫群山隻是一味的悶熱,所以山林中才會有那樣濃烈青草植被的氣味,以及那麽多令人心悸的危險。

  山頂上的這片草甸由於地勢的原因,地勢奇險,沒有什麽大型的食肉動物在這裏。

  此時已近正午,白耀的太陽拚命地噴灑著熱量,慷慨的將大部分都贈予到了這片草甸之上,光線十分熾烈,以至於原本是青色的草杆,此時都開始反耀起白色的光芒,可想而知溫度有多高。

  小動物們都已經進入土中避暑,飛鳥們也已經回到山腰中林梢的窩,等著明天清晨再來尋覓草籽做為食物。

  整個草甸一片安靜,靜悄悄的,隻是偶被山風一拂,天下瓷藍的底色與舒坦的白雲,溫柔地注視著這整個世界,十分美麗。

  如果沒有那兩個人類和那些人類身上流出來的鮮血,那就更完美了。

  ……

  ……

  ……

  一聲呻吟,葉零緩緩睜開了被汗水和血水糊住的眼簾,入眼是一片綠意,他眯著眼睛看著,他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裏伸手去揮,卻發現右手十分沉重,原來……。

  他又換左手去揮,然後,是一陣深入骨髓的痛苦,讓他忍不住大聲地叫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大腦一下就清醒了過來,他微垂的眼簾,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一具屍體發呆,‘暴雨梨花’在空中炸開,那些細小的鋼針全數紮了進去,鮮血不停地從自己的身上的傷口汨汨的流出,將那一片草甸染地更加血腥。

  那老頭子的屍體根本擋不住葉零的全部,葉零互助了自己最重要的部位,但是,那些別的地方就慘了。

  微微屈起左腿,很勉強地用右手摸出靴子裏地黑色匕首,極其緩慢而小心地伸到了背下,小心的提防著,在最後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最後的一擊有沒有成功,所以,他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輕輕的將擋在自己的上麵的老頭子的屍體翻開,他的身子頓時輕鬆了一些,卻被這輕微的震動惹得胸口一陣劇痛,臉色慘白,險些又叫了出來。

  強忍著胸口的劇烈的疼痛,他又將那那些細小的鋼針一根一根的拔出,做完這一切。疼痛已經讓他流了無數冷汗,那些汗水甚至將他臉上的血水都清洗地一幹二淨。

  他仰麵朝天,躺在草甸上,大口地呼吸著。

  眼神有些煥散地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甚至連那刺眼的陽光都懶得躲開,因為他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活著更好地事情了,如果以後再看不到這太陽,自己該有多後悔。

  葉零的運氣很好,自己一直沒有將那個老頭的屍體扔下,在最後的時候,老頭子又又又又又救了自己的一條命。

  這個時候,至於那個人死了沒有,他也根本沒有時間理會。

  這個時候,他隻是覺得自己很累,他很想就這樣躺下去,躺在這鬆軟地草甸上,長時間的跑路,他十分的享受難得的休息。

  再說,就算那個人還沒有死,就以現在自己的情況,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既然如此。何必再去理會?

  ……

  ……

  可他

  必須要理會,因為,這個人世間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一定去做。

  片刻之後,這片安靜地令人窒息的草甸上,葉零艱難的緩緩地站起,出現了一個虛弱的人影,拖著重傷地身軀,將那老頭子的身體緊緊的捆在自己的身上,然後,一步一步,穿過草甸,向著山下行去。

  先前的時候,葉零總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太近,近到讓他毛骨悚然,然而這時候,他卻覺得這距離好遠,遠到似乎沒有盡頭。

  等他走到那個人的身邊的時候,他已經筋疲力盡的累地快要站不住了,兩隻腿不停地顫抖著,似乎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那具沉重的身體了,這個時候,就好像一陣風都能將他整個人掀翻。

  他看著血泊中地那個人,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眉頭也皺了一下,僅僅一下,心情一片複雜,這個時候,不知道應該生出怎樣地情緒。

  一片鮮血早就已經滲入了青青草甸下的泥土之中,那個人的身上被數十條金蠶絲透體而過,細小的血洞已經不再流血了,隻是那數十個細小的血洞猙獰著,十分恐怖。

  葉零已經見過了不少的屍體,血腥也見的多了,不知看過了多少陰森恐怖地景象,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看著眼前地這一幕,也已經慢慢的麻木了。

  葉零怔怔地看著死人那張慘白塗血的臉,久久不知如何言語,許久之後,他抬頭望天,似乎想從藍天白雲裏找到一些什麽蹤跡。

  葉零平複了一下心情,轉回了頭,沉默了片刻後,繼續向著山下走去,

  葉零不知道花了多少的時間才離開那一片山崖,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數個南唐禁軍才到了那一片草甸……

  ……

  ……

  ……

  下了山崖,站在山穀邊,他測量了一下自己的方位,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一片環境,這裏背靠青山,麵朝綠水,是一個不錯的地方,然後,他緩緩蹲到地上,揀了塊石頭,開始在地上刨坑。

  此時,陽光極盛,藍天白雲青草山林之間,一個麵相俊美蒼白的年輕人拿著石塊不停地在地上刨著,老頭這的屍體就放在一邊。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累的夠嗆,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痛,手臂上的傷口更是讓他痛的有些站不住,十分狼狽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腦中有些暈眩。

  但是不管怎樣,老頭子也算是救了自己三次,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老頭子對自己也算是有著養育之恩,葉零不能不管。

  他知道自己必須休息療傷了,那山頂草叢裏的屍體應該用不了幾天,就會被這片原始森林裏地生靈消化掉,這裏,他也不能再帶著老頭子了,雖然老頭子也算是救了自己三次,但是接下來的路就隻能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他咳了兩聲,震地胸口微顫,一股撕心般地疼痛傳開,令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

  ……

  ……

  一片草甸上更加安靜起來,所有人,甚至包括範統大將軍的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眾人安靜地站在山崖邊,看著淩亂的草甸,暗中禱告自己不會出事。

  “封鎖所有進山的路。”那位護國公大人是這裏地位和實力最高的人,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依然顫抖著,金蠶絲——他已經看出了名堂!

  “是。”

  “封鎖所有消息,違令者斬——”

  “是。”

  “傳令南陽、南洋、南嶺總督,全力緝拿此人——”

  “是。”

  “調集大軍,搜山——就算絕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家夥找出來——”

  “是。”

  ……

  雖然,一條一條的命令從護國公大人的嘴裏說出來,然後,迅速可靠的執行下去,可是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裏麵,真正和那個家夥打過照麵的人隻有一個——範統大將軍。

  這個時候,範統大將軍的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真的能跑的掉,而且……

  “這一次回去,你小心一點吧,陛下和那個人都不好對付……”護國公大人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大漢,這一句是說給他聽的。

  “這次回去,定會去他府上負荊請罪的……”

  自從那一天再河邊一別,一連兩天的時間都沒有見到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就在他的心底升起,他就知道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可能出事了,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本就不是一個目無法紀的人,出身軍武世家,軍紀就是生命,身為唐家的年輕一代的一號人物的唐離不可能擅離職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他們一直追蹤著路上的風吹草動,來到這裏草甸之上,然後就看見了血泊裏的一幕。

  範統身為這一次帶隊的首將,自然難辭其咎,護國公這也隻能算是這一次行動的督軍,負主要責任的還是身為這一次帶隊的首將範統。

  …………“又來了!”

  茶樓中,一位年輕人惶急而無助地喊叫了起來。

  此時,帝都城城門處早已沒躁動不安

  ,有的隻是一片肅殺與警惕,然而第二騎來的比第一騎更快,就像是一道煙一樣,快速地從茶樓下飛馳而過。

  這名騎士未著盔甲,隻是一件深黑色的衣裳,單手持韁,雙腳急踢,臉上全是雨水淋下的黑色水跡。

  他持疆的左臂上也係著一塊紅色布條,而右手卻高舉著一塊令牌模樣的事物,直接衝過了帝都城城門,踏過長街,同樣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往常,這樣的情況已經被拉出午門斬首示眾了,但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

  茶樓中諸人帶著企盼地目光,望著先前那位深知朝廷體例的茶客,希望能從他的嘴裏聽到一些好消息。

  那名老茶客滿臉慘白,喃喃說道:“是……是噩耗,天大的噩耗。”

  這樣的情況,在以往來看就是有十分緊急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層層上報了,這是前線戰報的傳送方式,這就已經算是十萬火急了。

  那名老茶客滿臉慘白,喃喃說道:“這才沒有太平幾年,就又要打仗了麽?”

  ……

  ……

  又過了些許時刻,第三個千裏傳訊的快騎,再一次強行闖過了帝都城城門司把守的城門,踏上了茶樓下那條雨街,這名騎士與先前那位一樣,持疆的左臂上也係著一塊紅色布條,而右手卻高舉著一塊令牌模樣的事物,直接衝過了帝都城城門,踏過長街,同樣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同樣是狼狽不堪,一路從前線趕來,千裏迢迢,換馬不換人,用最快的速度向帝都城報訊中,著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然而,馬上騎士並不覺得辛苦,他隻知道,如果不能將這個驚天的消息,最用快的速度報入宮中,隻怕……會出大問題,可能第一個要的就是他的腦袋。

  雨水衝涮著騎士被太陽曬的幹裂開來的臉,擊入他已經變得血紅的雙眼,卻阻不住他的速度,馬匹馳過長街,往皇宮方向急奔。

  他持疆的左臂上也係著一塊紅色布條,而右手卻高舉著一塊令牌模樣的事物。

  此時,帝都城內茶樓內的茶客們已經被連番而來的震驚變得麻木了起來,紛紛張著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左臂上也係著一塊紅色布條代表什麽,但他們知道,這三騎右手卻高舉著一塊令牌模樣的事物,為帝都城帶來的消息,肯定很大,這個時候,天大的事,他們所能夠想的到的就是又要開始打仗了。

  茶樓裏一片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那名老年的茶客,滿臉慘白,顫抖著坐了下來,卻是眼前一黑,差一點就要昏倒在地。

  茶樓裏眾人趕緊上前施救,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樓外麵的雨勢稍微小了一些。雨勢雖小,涼意已至。

  整個帝都城內都開始陷入一種未知的恐懼與茫然之中,人們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

  南唐和北慶一場丈打了數年之久,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這才沒有消停許久,帝都城的街道上的血跡甚至都還沒有幹涸,一場大戰又要開始了麽?

  隻是在傍晚的時候,聽見皇城角樓裏的鳴鍾,在雨後紅暮色的背景中,緩慢而震人心魄的敲打了起來。

  咚!咚!咚!

  層層深宮中,那座闊大的大殿裏人很多,卻是鴉雀無聲。唐帝此時已經走了出來,一身紅絲金線的龍袍嚴常威嚴。

  一身紅絲金線龍袍的唐帝冷漠地站在龍椅之前,一雙手背負在在身後,卻不見他的一雙手手裏不停顫抖。

  殿下跪著三名精神已經透支到極點的騎士,他們身上的雨水打濕了華貴的毛毯,然而他們依然低頭跪著,不敢出聲,生怕自己這個不吉利的烏鴉,一個不小心就腦袋搬了家。

  一身紅絲金線龍袍的唐帝冷漠地站在龍椅之前,一雙手背負在在身後,卻不見他的一雙手手裏不停顫抖著,他冷冷看了這三人一眼,不怒自威。

  一身紅絲金線龍袍的唐帝冷漠地站在龍椅之前,坐到了龍椅之上,說道:“讓晉王來見朕。”

  “是。”

  殿下一聲應聲,而殿下跪著三名精神已經透支到極點的騎士,他們依然低頭跪著,不敢出聲,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感覺到了身上的重擔,隻是他此時的心情異常激蕩,根本沒有辦法抑製。

  一身紅絲金線龍袍的唐帝坐到了龍椅之上繼續說道:“宣司景陽入宮。”

  “是。”

  司景陽是唐帝的心腹,也是機密司的統領,機密司是唐帝建立的監察機構,說是監察機構,代替朝廷監察天下,但是,實際上就是幫住某一些人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一身紅絲金線龍袍的唐帝坐到了龍椅之上,眉頭忽然皺了皺,大殿裏此時雖然一直平靜,但終究還是感覺到腦子裏開始嗡嗡地響了起來,他輕輕揉著太陽穴,思忖半晌後說道:“你們先下去……。”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