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尋常的密室案
作者:我是寒梅驚雪      更新:2021-10-30 08:47      字數:3025
  肌肉震顫,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完了,跨行如跨山,自己逞什麽能,明明是情報分析人員,非要幹電工的活。真以為知道歐姆定律、焦耳定律公式怎麽寫,就能搞定220V小電路了?

  嘭!

  蘇幕遮捂著撞疼的額頭,睜開眼,搓了搓麻木的手,看著桌案上散亂的毛筆,倒著的筆架,還有一根燃燒的蠟燭,愣住了,疑惑地喃語道:“我明明用的是電筆和電筒,怎麽成毛筆和蠟燭了?”

  蘇幕遮憑著燭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頓時懵了。

  這是一間透著典雅之氣的房間,檀香爐中繚繞著一陣陣令人心安的香氣,古琴在案,畫卷成軸,左圖右史,鏤空的雕花窗緊閉。

  這是哪裏?

  蘇幕遮一頭霧水,看擺設明顯不是自己的情報室。

  突然,一股陌生的記憶強勢湧入大腦。

  蘇幕遮,二十歲,江南郡華庭人,家境一般,身份:進京趕考落第的舉人。

  父親蘇子衡曾是知行院院長,三次隨軍遠征西夷,授二級位尊者,然因官場內鬥,知行院被封禁,蘇子衡死於獄中。

  母親顏氏有冤難伸,隻好離開帝都,回到華庭。此番蘇幕遮科考,也隻是派了一名書童隨行。

  “政治如猛虎,吃你沒商量。”

  蘇幕遮歎了一口氣,政治飯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好吃的。

  原本家裏也希望自己進入體製,從科員幹起,前麵是科、處、廳、部四座寶山。可自己不喜歡爬山,而是進入了情報部門,沒事的時候構建幾個關係模型,挖掘下數據關係,有事的時候執行下外勤,找找情報。

  逍遙的日子還沒過夠,正準備大展宏圖,為社會主義發光發熱,結果光和熱還沒到220V,倒是被“220V”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赤宋帝都?”

  蘇幕遮從記憶裏清楚了一切。

  早在一月初,“蘇幕遮”便到了赤宋帝都,依母親叮囑,拜訪了父親故交趙蒙——刑部侍郎,趙蒙收到蘇母書信之後,留蘇幕遮暫住趙家。

  二月,“蘇幕遮”參與了會試考試。

  三月十五日,也就是昨日清晨,金榜張貼,“蘇幕遮”落第,渾渾噩噩回到了趙家。

  或是極度悲傷,承受力低,導致心律失常,導致了悲劇。而在這個瞬間,另一個世界的蘇幕遮以神魂的方式,來到了這裏。

  蘇幕遮消化著腦海中的記憶,有些感歎來的不是時候,如果早來上一個月,就可以見識見識古代的會試考場——貢院了。

  想想南京的江南貢院,可是需要買門票進去的……

  會試沒中,就相當於高考落榜,直通官場的門變窄了。不過這樣也好,蘇幕遮本就不喜歡官場的爭鬥,那裏,實在是太黑。

  砰砰!

  “蘇幕遮,開門!”

  一聲清靈的聲音傳入了房間,蘇幕遮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不知道誰大半夜會來找自己,不過聽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打開門之後,一位芳華女子提著食盒直接闖入房間,走到桌案旁,將食盒猛地一放,對蘇幕遮憤怒地說道:“你想死,也不要死在我趙家!”

  蘇幕遮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怒氣的女子,突然想了起來,這是趙侍郎的千金趙晚柔,看了一眼食盒,才感覺肚子很餓。

  趙晚柔指了指食盒,慍怒地說道:“兩天不吃飯,你是折磨自己,還是逼迫我父親?”

  蘇幕遮看著滿臉清冷,眉目如畫的趙晚柔,微微一笑,打開食盒,裏麵擺放著一些精致的吃食與羹湯,感謝道:“聞著味道不錯,你做的?”

  趙晚柔瞪著眼,跺了跺腳,說道:“你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麽不能笑?就因為會試落榜?”蘇幕遮淨手之後,回到了桌旁坐了下來,拿起湯匙,喝了一口羹湯,讚歎道:“這冰糖銀耳粥倒是不錯,謝了。”

  趙晚柔哼了一聲,坐到一旁,也不說話,直到蘇幕遮吃好之後,才走過來收拾起來,蘇幕遮也想幫忙,卻被趙晚柔一筷子敲開。

  待收拾好了食盒之後,趙晚柔從腰間解下一個繡花荷包,放在了桌上,認真地說道:“這裏是三十兩銀子。”

  “你是在趕我走嗎?”

  蘇幕遮沒有去拿荷包,麵無表情地看著趙晚柔。

  趙晚柔咬了紅唇,重重點頭,說道:“沒錯,是趕你走!蘇幕遮,你不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來逼迫我父親!我父親一生清廉,為國為民,從未動用過權利謀取私利,更不會私授官職!你想要進入刑部,最好是三年後再來考試!”

  蘇幕遮疑惑地看著趙晚柔,問道:“進入刑部?什麽意思?”

  趙晚柔清冷的目光透著難過,對不解的蘇幕遮說道:“你母親的書信,是希望我父親幫忙,讓你到刑部任職,但我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蘇幕遮頓時了然,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叩打著桌案,看著趙晚柔,平靜地說道:“天一亮,我便離開。”

  趙晚柔放鬆了下來,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蘇幕遮,說道:“謝謝你的理解。”

  蘇幕遮搖了搖頭,看著轉身要離開的趙晚柔,喊道:“等下。”

  趙晚柔停下腳步,秀眉微蹙。

  “拿走你的錢。”

  蘇幕遮將荷包拿起,遞向趙晚柔。趙晚柔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蘇幕遮,剛想說話。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叫聲中蘊含的痛苦讓人不寒而栗,似乎用盡了生命最後的力量,釋放出絕望至深淵的哀嚎!

  “書房方向!”

  趙晚柔臉色一白,顧不得接荷包,馬上衝了出去,蘇幕遮握緊荷包,也追了出去。

  慘叫聲驚動了整個趙府,不少下人、隨從已然起身。

  等趙晚柔與蘇幕遮趕到書房的時候,趙蒙的妻子吳氏已經到了書房外,一邊喊著“老爺”,一邊敲打著書房的門。

  “裏麵插了門閂,快看看窗戶那邊能不能打開?”

  吳氏連忙指揮隨從。

  隨從推了推窗戶,也都無法打開。

  “撞門!”

  吳氏果斷地下令。

  兩個隨從猛地撞擊著房門,幾次之後,哢嚓一聲,門閂撞斷,兩個隨從衝入了書房內,點了燈看去,頓時臉色蒼白,渾身哆嗦地癱瘓在地。

  “啊——”

  吳氏走入書房一看,驚呼一聲,身體一軟便昏死過去,幸是身旁婢女攙扶。趙晚柔也進入了房間,看了一眼,轉身便跑到牆邊,扶著牆嘔吐起來。

  蘇幕遮看著整齊的書房,桌案上的文書還打開著,隻不過桌案後椅子上坐著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死者的頭上散發著微微的白煙,臉上布滿著灼燒的傷,一些血肉成洞凹陷,麵部完全模糊,無法辨識。

  一些莫名的液體滴落著,蘇幕遮看著屍體手麵上的紅斑,皺緊眉頭。

  “老爺。”

  吳氏醒轉,顫抖地看著死去的人。

  蘇幕遮皺著眉頭看著吳氏,問道:“如何斷定是趙侍郎?”

  吳氏悲傷地流著眼淚,哽咽地說道:“官服,還有那扳指,都說明是老爺。天啊,到底是誰害了老爺啊,我,我還怎麽活……”

  蘇幕遮審視著書房,除了書架之外,其他地方一覽無遺,並沒有藏身之地,書房的門有門閂,窗戶也落下鎖住,並沒有其他進出的路。

  而書架後,也沒有人。

  這是一間密室殺人案!

  “一定是吞髓獸幹的!”

  有隨從顫抖地嘀咕著。

  “吞髓獸?”

  蘇幕遮驟起了眉頭,似乎這個名字很是熟悉。

  想起來了,這是在一年前,帝都還發生過一起一模一樣的密室案件,不過那次,死去的人是欽天監的王用極。

  那件事被傳為懸案,一直沒有偵破,民間傳聞是吞髓獸幹的,在蘇幕遮剛入帝都的時候,便聽人說起過。

  “父親!”

  趙晚柔想要衝入書房,卻被蘇幕遮攔了下來。

  “讓開!”

  “人已經走了。”

  “蘇幕遮,你給我讓開!”

  蘇幕遮看著痛苦的趙晚柔,歎了一口氣,側過身,讓開了路,說道:“千萬不要用手去觸碰那些液體。”

  走出書房,蘇幕遮抬頭看著滿布星辰的星空,深邃的眼底,透著幾分清冷的殺意,陡然之間,夜空中的幾顆星辰似乎變得尤為明亮,一道來自宇宙深處的星芒,爆射而下,刺入漆黑的瞳孔。

  一顆,兩顆,三顆,難以計數的星辰浮現在蘇幕遮眼底,而眼底的底色,卻是一個巨大的旋轉星盤。

  星辰如棋,落入盤中。

  有序,無序。

  明亮,黑暗。

  界限,無界。

  在這裏錯亂,又在這裏規整。

  一股攜帶著洪荒與蒼涼的記憶,浮現在蘇幕遮的識海之中,凝聚出一幅清晰的星辰世界,還有一行究極深邃的古老文字:

  “象天法地,星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