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微臣所捉到的叛軍的小首領，請陛下發落。”

  肅王一眼便認出來了下麵跪著的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吏部尚書，知曉這一場自己算是輸的徹底，無力的往後退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雙目怒睜，直接衝向了戚衡。

  戚衡料到會有這種像是困獸之鬥的一遭，臉上表情未變，緩緩的往旁邊站了兩步。傅倡直接迎了上去，兩人纏鬥在了一起。

  天壇上原本的肅王那邊的士兵見大局已定，都已經喪失了鬥誌，紛紛丟下武器站在了一旁。

  麵臨絕境時每個人都會被逼出巨大的潛能，肅王也不例外。

  隻是傅倡的功夫也是極好，兩人不分上下。

  顧洹好像聽見身邊的戚衡嗤笑了一聲，隨後肅王的膝蓋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猛地彎了一下，傅倡便是在這個時候徹底將肅王製服了。

  “皇叔身上的這身衣服著實有些礙眼了。”戚衡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絲毫不畏懼他凶狠的眼神。

  戚衡也沒想著逼他回答自己的問題，沒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下麵的眾位大臣，緩緩的點了部分大臣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人都是一臉灰敗，站隊本就是個危險的事情，站錯了隻丟掉一條小命都是輕的。

  “這些人擁護肅王，意圖謀反，剝奪官職，重者株連九族，輕者流放邊疆。”他短短的幾句話便是定下了許多人剩下的半輩子。

  “罰說完了，接下來便應該說獎賞了。”戚衡笑著看向了自身邊的顧洹，道：“吏部侍郎顧洹多次護駕有功，且在肅王謀反一事上立下了汗馬功勞，賞城中宅子一座，並任命其為禮部尚書，其餘從舊。”

  待戚衡說完了對其他人的封賞之後，眾人紛紛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肅王謀反的事情就隨著他被押入了大牢落下了帷幕，戚衡正式回宮。

  事情已經做完了，顧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紙條，想著要不要帶著戚衡一起去找大娘夫婦道謝，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了書房，奇怪的是禦書房外沒有人，她抬手正準備敲門，便聽見裏麵傳來了什麽動靜，是女人說話的聲音。

  “衡衡，你從小到大可有聽過為娘求過你一件事？”

  “您直說便是。”戚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

  “吏部尚書他就是受了肅王的蒙騙，才會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他宅心仁厚，為官清廉，斷不該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啊。”太妃的聲音有些哽咽，聽起來確實是難過極了。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戚衡才開口道：“朕稱呼您一句母妃，您隻要乖乖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便好。吏部尚書意圖謀反，這次若不是兒臣命大，恐怕已經赴了黃泉！”

  “我真的是白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你是要氣死你親生母親嗎？！”太妃惡狠狠的開口道。

  戚衡似是笑了，道：“您說的養育，便是在寒冬臘月讓我一人跪在門外，便是在與自己的小情人恩愛時將我當成個玩物？你是最沒有資格與朕說這番話的人了。”

  “我好歹把你生了下來，就當是為娘求求您了。”太妃的態度又軟了一些。

  “您身為後妃，本就不該與前朝的大臣有所牽扯，朕不能允。”戚衡的口音有些無情。

  “你這個白眼狼，你活該沒爹娘疼，活該沒人愛！”她眼見著哭求不成，直接破口大罵。

  顧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怎麽會有娘親這樣罵自己的親生孩子的。

  “有沒有爹娘疼，您不是最清楚的嗎？”戚衡笑了，接著道：“朕已是萬人之上，帝王本該斷情絕欲，不是嗎？朕能容忍你鬧到現在，已是看在這一身血肉的份上。”

  “我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得不到自己愛的人！”太妃的聲音越發淒厲，雖是白天，仍讓她的脖子上冒出了冷汗。

  “暗一，太妃娘娘自請前往皇家寺廟為國祈福，朕雖不忍，難敵母妃勸告，便允了她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未免有人打擾其清修，派人嚴加看守，務必保證母妃的安全。”戚衡的嗓音低沉，明明是冷清的語氣，聽在顧洹的耳中莫名有些難受。

  禦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打了顧洹一個措手不及，她隻得快速的退到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上次見到的衣衫發型無一不精致至極的太妃如今發絲散亂，狼狽的被兩名侍衛拖走，嘴巴還被堵上了，隻能聽到嗚嗚的聲音。

  暗一看到顧洹時仍是一臉冷清，恭敬的行了個禮便跟了上去。

  顧洹原本因為他的視線而提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還是暗一上道，沒有說話。

  隻是下一秒，裏麵就傳來了戚衡的厲喝聲：“給朕滾進來。”

  顧洹一驚，以為是叫的別人，看了眼周圍，又確實沒有其他人，好像真的是在叫自己。

  她現在十分後悔，為什麽沒有在看到這裏沒人的時候就走，眼珠一轉，反正周圍又沒有人，她現在走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吧。這樣想著額，她轉過身準備跑。

  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禦書房原本被暗一關上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戚衡看著眼前人的背影，麵色似有不虞，道：“顧愛卿好大的架子，還要朕親自來請。”

  顧洹腳步頓住了，暗示自己冷靜，隨後緩緩的轉過身，認真的行了個禮，這才開口道：“臣剛來，見門口沒見到洪公公，以為陛下不在，正準備離開，卻是不知陛下是什麽意思。”

  她低著頭的，隻能看見戚衡的一雙鞋子，她默默的數著上麵的珠子。

  戚衡沉默了一會兒，一雙鞋子變成了鞋跟對著她，隨後便聽鞋子得到主人道：“進來。”

  顧洹隻得跟了上去，還有些心機的沒有關上門，想著待會兒萬一真的有什麽事情，她能有時間跑幾步。

  今天的風有些喧囂，顧洹隻能聽著身後傳來了砰的一聲，想也知道是門被吹得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