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除夕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7      字數:2090
  還有兩日便是除夕,之前因盧勤一黨持火藥威於京都,鄭皇後一直不敢大肆操辦迎新之事,隻是私下讓幾處尚坊準備些簡單的年禮祭祀等事,如今皇上一舉除了盧勤這顆毒瘤,今年的宮宴定然還是要喜慶些的,這幾日鄭皇後忙的腳不沾地,連請安都免了,一心一意忙著迎新之事,生怕出了什麽差池,失了天家禮儀。

  “娘娘,再用些吧,您進來胃口不佳,這道嫩筍老鴨湯是特意燉了好些時候的。”

  鄭皇後放了箸,“不必了,大皇子近日書讀的可還好。”

  “好著呢,娘娘,大皇子還被誇讚了幾回,說是天資聰穎,有皇上幼年之風範呢。”蘭芝一邊替鄭皇後布菜,一邊說起來。

  鄭皇後點點頭,“嗯,本宮此生的指望也隻在他身上了。”說到此處,似乎又想起什麽,“昨日沈敬之去請了脈?”

  蘭芝眸光一沉,“是,不過卻仍是沒有喜脈。”

  鄭皇後不免嗤笑,“也好,她要是能生,本宮反倒是睡不安穩了。”

  “娘娘說笑了,滿宮裏,隻有您最尊貴了,我們大皇子既嫡又長,您又是大雲國母,再者說了,任憑誰生了,都是您的兒子。”

  鄭皇後點點頭,沒再多言,宣了一幹主事,進來議事。

  落雨閣裏,今日鍾容兒心情不錯,讓小福子特意從花房選了不少鮮花,和秋橘幾個剪了洗了,又晾幹,準備做些鮮花餅。

  秦司衡來的時候,正看見鍾容兒簡單的挽了發,穿著一件雲山岫絲的白鬥篷,指點著幾個小丫頭幹活。

  “在忙什麽?”

  鍾容兒聽見他的聲音,笑著應他,“想做些鮮花餅,除夕之夜有個好意頭。”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跪了一地的人。

  秦司衡擺擺手,上前拉了她的手,有些不悅,“這般涼?”

  不待她答複,就已帶她進了內殿說話。

  殿內燒了上好的金絲炭,如今她懷著孕,秋橘生怕她凍著著了涼,是以白日裏也燒的旺旺的。

  秦司衡看她眉梢藏不住的笑意,道她是為了肅清盧勤一黨高興。

  鍾容兒今日煮了花茶,斟了一杯推過去。

  “快過年了,想要什麽?”秦司衡挑眉,語氣裏藏不住的輕鬆,前些日子為著盧勤一事,邊境之危徹夜難眠,如今解決已心頭大患,自然輕鬆了些。

  鍾容兒托著腮,眯著眼睛,內心暗爽,想著等除夕之夜告訴他有孕之事,他不知是要高興的跳腳,還是要氣急敗壞地氣她未能第一時間告訴他。

  “送人東西自然是要自己想了,不過。”鍾容兒有意停頓了下,笑意更深。

  秦司衡不解,抿了口茶,好笑地問她,“不過什麽?”

  “今年除夕,我已經想好送你什麽了,到時候,咱們且比比,誰的禮物更好。”

  秦司衡也來了興趣,戲謔道,“若是到時候你哭著鼻子非要我承認你的禮物好,那我可怎麽好?”

  鍾容兒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笑罵道,“你這意思,我是個破皮無賴了?”

  “為夫自是不敢。”秦司衡早早舉了雙手。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我不用你讓著我?今年我送的禮物定是比你的好,不信咱們打個賭。”

  秦司衡喝著花茶,看著眼前嬌俏的小女子,自然是覺得心曠神怡,“都依你。”

  “若是今年你覺得我的禮物更好些,到時候,以一月為期,一月內我要你做什麽你便要做什麽。”

  “那若是你輸了呢?”

  鍾容兒剛想辯駁自己怎麽會輸,可想著不能漏了底,滿口應承道,“自然是一月內我都聽你的了。”

  秦司衡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鍾容兒眼裏明亮的光,總覺得心裏咯噔一下。

  除夕之夜,很快來了,秦司衡因著邊境戰事膠著,今年免了大臣及命婦進宮宴飲,隻按例賞賜了些年禮。

  落雨閣裏,鍾容兒今日特細細描了眉,抹了口脂,穿了嬪位的宮裝,頭上戴著五脂芙蓉玉色掛紅榴石步搖,耳垂上一對比嶽岐峰的玉色耳墜,整個人濯而不妖,豔而不俗,直把冬棗看的眼睛都直了。

  秋橘又怕她著涼,外頭特意套了上好的雲錦繡合歡蘇繡的鬥篷,是今年南邊上貢來的,還沒進庫,秦司衡就讓人送了來。

  鍾容兒將事先寫好的字條塞進袖中,這才接了冬棗遞來的手爐出了門子。

  “娘娘,皇上特吩咐奴才在此等候呢。”鄧遠笑吟吟的,落雨閣的差事他是最愛跑的。

  “新年好,我們鄧遠也大了一歲,這是給你壓歲的紅包。”鍾容兒瞧著鄧遠幾個今日都穿著紅色的太監服,是新年特製的,每逢佳節,宮裏就會讓謹慎伺候的都換上喜慶的顏色,討個吉利。

  “娘娘,奴才不小了,還得您一個壓歲的紅包,可羞死奴才了。”

  鍾容兒素來愛逗他,“十五的年紀,正是要壓歲呢。”親自給了一個大荷包。

  鄧遠高興得接了,“多謝娘娘。”

  冬棗又拿了幾個小的,一一發給後頭的幾個抬小轎的。

  幾個接了都高興的磕了頭,鄧遠這才扶著鍾容兒上了小轎。

  等到了正和宮不遠處,鍾容兒讓落了小轎。

  “就到這吧,免得讓人瞧見了聲張,反倒不好。”

  鄧遠吩咐幾個輕輕落了轎,扶了她出來。

  “鄧遠,一會宮宴開始了,放第一支煙火的時候,你把這個遞給皇上。”

  鍾容兒遞了一張小紙條,卷成小小的,看著倒也不起眼。

  “哎,娘娘放心。”鄧遠小心接了,妥善地放了袖中。

  鍾容兒笑意更深了,仿佛能想象到,秦司衡坐在正上首的位置,偷偷摸摸地翻開那小紙條,發現上頭寫的東西,既震驚又高興,又要強自壓下喜悅,裝作無事發生的表情。

  鄧遠瞧見鍾容兒笑的這麽高興,猶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隻一旁的冬棗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敢表現的太過,強自鎮定著。

  快到正和宮門外,冬棗自然地上前接了鍾容兒,虛扶了她的手腕,和自家主子一前一後進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