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受傷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6      字數:2128
  今日不知怎的,外頭下起了小雨,本就是快入冬了,這時候下著雨,天氣愈發冷起來了。

  落雨閣裏今日還點了一盆炭火,剛入秋沒多久,鄭皇後便按著份例早早的發放了炭火,今日秦司衡下朝的早,趕著小雨就來了,兩人窩在雲塌上下五子棋。

  秦司衡對這種簡單又快捷的下法還是挺有興趣的,頭兩回還在鍾容兒手裏吃了敗仗。

  “你最近心情很不好。”鍾容兒慢吞吞的收著棋子。

  秦司衡挑眉,“這麽明顯?”

  “嗯哼。”鍾容兒纖細白皙的手指將黑白子一一撿了放進棋盒裏,“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為了衛家那位老爺子吧。”

  秦司衡搖頭,低低說了,“衛臨城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鍾容兒頓了,抬眼看他,“他不在府內?”

  秦司衡點點頭,“柳青河順藤摸瓜查探到,鹽商勾結案的後頭之人,似乎還與西郊有些關聯。”

  “西郊?”

  “後來凡是牽扯鹽商勾結案的幾個,在被斬之前,都被秦聞進都用了些手段,這才查探到一星半點東西。”

  鍾容兒不語,花了這麽多精力,隻怕這東西非同尋常,事關重大,她想了想,還是不問的好。

  秦司衡似乎看出她這個想法,還是說了,“似乎是有人在私自采礦,且這礦似乎不一般。”

  鍾容兒正欲說些什麽,林守德卻突然敲門進來,臉色很差。

  “皇上,回來了。”

  秦司衡猛地坐起身,穿了靴子就要往外走。

  鍾容兒見了林守德的神色,總感覺有大事發生了,心裏一震,不由得蹙眉。

  她立刻拿了一件新給他做的披風,讓林守德帶著。

  秦司衡走了多久,鍾容兒就坐了多久,不知怎麽,心裏沒由來的慌張。

  一直到了挑燈時分,秦司衡才回來,麵色比去之前更差,甚至有些發白,鍾容兒這才看到他袍子一角竟然有血,衛臨城受傷了?

  鍾容兒讓冬棗把炭盆移動的近了些,給他烤著,又讓秋橘去備些湯水的吃食。

  等內殿的人都出去了,這才站在他身邊,想替他把帶血的袍子脫下來。

  手剛一碰到他的腰帶,就聽到秦司衡沙啞的聲音。

  “衛臨城恐怕.....凶多吉少。”

  鍾容兒看他眼底都似乎沒了往日的光亮,手頓了頓,“傷的很重?”

  秦司衡坐著,低頭看著地上的毯子,“去了七個人,隻回來兩個,衛臨城腹部一刀極深,沈敬之勉強止了血.......”

  後來的話秦司衡沒有再說,鍾容兒心中就已經清楚,在這樣的年代,腹部一刀,止不住的流血,不用想也知道。

  如果是......縫合呢?鍾容兒被腦子裏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不,這裏沒有無菌手術室這樣的條件,也沒有外科醫生,她不能保證,自己說出這話後會被當做什麽樣的怪物來處置。

  “衛家除了衛老爺子,隻有他一根獨苗,我不該......派他去的。”

  鍾容兒歎息著握了他的手,“你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危險,這不是你的本意。”

  “我與他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我有一回掉在河裏了,是他毫不猶豫地跳水,然後將我托起來,自己差點沒淹死,幸虧母妃宮裏的一個太監看見了,那時候他憋氣憋得臉都紫了,後來,我們倆一起學的鳧水。”

  “還有一回,學騎馬那時候,那馬不知道怎麽發了瘋的撒野,我從馬背上摔下來,他怕我被那馬踩著,硬是上前扯著韁繩不放,身上被踹了好幾腳,足足在家裏養了兩個月。”

  秦司衡說著這些,臉上帶著些苦澀的笑。

  鍾容兒知道這時候怎麽勸都沒用,隻能把秋橘提的膳食一一擺了,是些麵食,做的自然沒有鍾容兒好,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秦司衡用了沒兩口,就放下了,鍾容兒隻能哄著他喝了一小碗骨頭湯。

  沒一會,林守德來報,看著臉色,似乎是衛臨城的情況越發不好了。

  秦司衡陰沉著臉,起身便要走。

  鍾容兒立刻起身套了一件鬥篷,神色堅定的看著他,“帶我去看看,也許能幫的上忙呢。”

  秦司衡看著她,薄唇抿了抿,到底沒說什麽。

  兩人一路無言,等到了潛龍殿,鍾容兒這才吩咐冬棗在外頭等著,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不要哪日,連累了這丫頭。

  等進了內殿,鴉雀無聲。

  鍾容兒看了一眼躺在塌上的人,麵色白的如牆紙一般,這情況看著怎麽也是要不行的樣子了。

  沈敬之全然不似往日一般冷靜,額頭上的汗不斷滴下來,鄧遠在一旁小心擦拭著。

  “皇上,傷處又開始冒血了,這樣下去,恐怕.....”沈敬之一番診治下來,也是累的不輕,麵色凝重的搖頭。

  秦司衡站在那,看著床上的人,攥緊了拳頭,“用最好的藥,盡力保住他的命。”

  “微臣定當盡力,對了,另外的那位已經轉醒了,他的傷勢比衛大人輕些,已無性命之憂,接下來好生養上一段日子就好。”

  秦司衡點頭應了,“嗯。”

  鍾容兒的餘光突然看到桌上擺著一個細長的東西,瞬間大驚失色,這裏怎麽會有這個?

  她快步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看起來,真的,這是真的。

  “這是衛臨城帶回來的嗎?”

  秦司衡見她這樣,頗為吃驚,但是也立即回了,“是。”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秦司衡抬手,讓林守德遞了一小包東西上來,“還有這個。”

  鍾容兒拆了那一小包東西,湊近聞了一下,麵色凝重起來。

  “秦司衡,帶我見見另一個人吧。”

  秦司衡略有些詫異,她在人前從不會指名道姓的喊他,她這麽反常,這是怎麽了?

  一旁的林守德鄧遠及沈太醫三人,更是大驚,隻能將頭埋的更深,當做什麽也沒聽見。

  一時間,殿內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的見,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秦司衡盯著她,眼底意味不明,似乎有驚訝,有擔憂,又有顧慮。

  “好。”

  終於,他沙啞又低沉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