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科考改行之法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5      字數:2355
  一連幾日,秦司衡都歇在落雨閣,引得後宮議論紛紛。

  “皇上可從未在誰宮裏歇過這麽長時間。”

  “是呀,這位容貴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可真是厲害呢。”

  “誰說不是啊,連太後出宮前還不忘賞賜東西給她呢。”

  “是呀是呀,皇上素來寡淡,這位容貴人如此盛寵,若是再懷個皇子,豈不是一步登天。”

  .....

  眼下這位盛寵的容貴人,正懨懨的靠在雲塌上,無精打采的執筆寫字呢。

  一旁與她對比十分明顯的,就是一臉饜足龍精虎猛的秦司衡,正一手執著一本野史,悠閑的斜靠在雲塌上歇著。

  “皇上不忙嗎?”鍾容兒微微蹙眉,問句裏還帶著些小小的不滿。這幾日秦司衡夜夜歇在她這裏,每日上了朝議完事後,隻要一得空就往她這裏跑,一待就是從下午到晚上。

  這宮裏近幾日的風聲她不是不知道,心道這男人從前還知道偷摸顧忌些,如今倒像是全無顧忌了。

  秦司衡挑著好看的眉眼,“好似還有些不滿?”

  “哪敢啊,就是你天天在我這裏,我怕你後院裏那群得把我撕了。”鍾容兒頓了頓,又蘸了些墨汁,這才繼續寫起來。

  秦司衡頗有些好笑,放了書,長腿略支起些,“現在知道怕了?”

  “怕?”鍾容兒挑眉,輕哼一聲,“我怕她們惹不起我。”

  秦司衡伸手握她的另一隻手,鍾容兒一驚,筆尖上一滴墨水滴在紙上,她微微皺眉,掙開他的手,廢了,重寫吧,將那紙揉了。

  “你不躲不就好了。”秦司衡看著她微蹙的眉頭,聲音都柔了些。

  “你還有臉說。”鍾容兒咬著牙恨恨道,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秦司衡自然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唇邊勾著笑,眉眼皆是滿足。

  這幾日他像是不曉得疲倦,一入夜就拉著她上塌,來來回回地折騰她,搞得現在他一碰到她,鍾容兒的耳朵都會警惕地立刻豎起來。反看秦司衡,活像個采陰補陽的妖精,精神好的不得了。

  鍾容兒化不滿為悲憤,奮筆疾書寫了許久。

  鍾容兒終於擱了筆,將紙張推了過去,“拿去忙活吧。”

  秦司衡這才回神,拿起看了起來,起先唇邊還帶著笑,越看麵色越凝重,看到最後連身子都坐直了,反反複複看了許久,最後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些不可置信。

  “又是你從書上看來的?”低啞暗沉的嗓音。

  “我自己想的,也有許多不足之處,你自己再琢磨琢磨,應該能做的更完善些。”鍾容兒渴極了,拿了案上的一盞茶,咕咚咕咚的喝著。

  秦司衡手裏拿著幾張紙,內心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那紙上寫的竟是科考改行之法,不論年齡,不論出身,無論士農工商皆可參與,並將此分為文試與武試。

  在各州縣設置考點,每兩年招募一次考生,文試是由用統一的密卷,相當於現如今的高考,遮去名字,憑卷錄用,選擇多位博學之識進行分開判卷,去掉最高分再去掉最低分,取平均數。分數出來後,留下相應的人數,若人數較多,也可增加二試三試,最終的麵試則是由皇上進行殿試,殿內出題是即興考題,一來保證考題不外泄,二來也考驗考生的應變能力。且在奉天城門前設立申請處和舉報信箱,若有被竊卷,或者不公待遇的,可以要求重新閱卷或是私下舉報。

  大雲不是沒有科考,但舞弊陰私也是屢禁不止,很多最後選出的文狀元或者武狀元都出自世家庇蔭的子弟,最終能為皇室所用的極少數。而鍾容兒這一改行之法,大大降低了舞弊之私,且由皇上最後一輪殿試,用意不明而喻,就好比千裏馬與伯樂。

  這武試也與文試有異曲同工之妙,在文試考點設置擂台,層層比試,最終也由皇上親自殿試,其中末尾還注明了一條,各考點隻許比試,不能惡意致人傷殘,亦不可傷人性命,否則考點考官是也需負相應的責任。

  這其中最精妙的一條就是,皇上會對各個考點的考官進行考核,考核內容有三點,第一是被投訴率,以此來降低考場的不公平性,第二就是考點的排名,排名較好的的,或者出了文武狀元的,將受到重點獎勵,這樣能保證有真才實學的平民子弟能收到相等的待遇。

  其中還有一頁補充,講的是,是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比如把考點變成學堂,由朝廷出資,這樣的話也能挑出合用的人來。

  大雲雖然政治還算清明,但也大部分沿襲了世襲製度,許多有爵位功勳的世家,皆會有家中的嫡係子弟沿襲,這也就意味著這些家族勢力,會日益頑固腐敗,但一個大家族經過多年沉澱,基本會形成抱團之勢,這對皇權集中而言就是最大的弊端。

  就比如官員A三代都是朝廷做官的,根基深厚,有一天和B聯姻了,那麽A和B自然要守望相助,一旦皇上有選C去做什麽影響B的事情,那麽AB二人自然會抱團抵抗,甚至B和C有姻親關係,那麽ABC都會與皇上的意願相違背。如果朝堂中大部分人都不能與皇上站一對,那麽做什麽事都需要考慮顧忌,投鼠忌器,反之,如果朝中大半都是與皇上同心,那麽做事情事半功倍。

  秦司衡所說的無可用之人,是因為朝堂上現在由先帝提拔的老臣過多,做許多事因循守舊,無法接受新東西,這時候如果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射進來,那麽很顯然,新帝就會被老臣壓的死死的。

  秦司衡目光深邃,定定的看著他,薄唇輕啟,終究沒說出什麽來。

  鍾容兒挑眉,略有些不滿,“不是說可用之人少嗎?怎麽給你想了法子倒這副表情。”

  他終於低笑出聲,“我隻是在想,你這小腦瓜子裏怎麽裝的下這麽多東西。”

  “你不會想把我的腦袋撬開看吧?”鍾容兒抽著嘴角,伴君如伴虎?

  “哪裏舍得。”他眉眼繾綣,嗓音裏說不出的動人,倒像是冬日裏的暖陽,讓人心裏暖烘烘的。

  於是當晚,秦司衡狠狠的“獎勵”了她,第二日鍾容兒都差點沒能下得了床,等她起身的時候,秦司衡早已召了心腹,在潛龍殿議事了。

  她這法子雖然已經比較周全,但始終有許多弊端的,且實施起來要一一落實也是不容易的,所以這也需要時間去不斷的完善和商討。

  她隻管給法子,售後的事情她是自來懶得理會的。

  這幾日最頭疼的便是各宮裏往她這送東西的實在不少,甚至連殿裏的宮女太監都有人巴結,鍾容兒令秋橘嚴加管教,切不可出了岔子。

  誰知道千防萬防,還是出了事。

  這日,正是十五,她照舊往正和宮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