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吵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5      字數:2970
  秦司衡狠狠瞪了一眼祁貴人,拿起準備好的幹衣服穿上就走。

  臨走到門口,回頭看著她,眼裏殺氣騰騰,“你最好安分些,若是再敢讓你身邊的人打聽遞消息,朕饒不了你。”

  祁貴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秦司衡一邊急匆匆的往外走,一邊自己係著腰帶。

  “查出來了嗎?”

  林守德立刻跟上,“查了,是祁貴人身邊的碧兒。”

  “不必留著了。”

  “是。容主子那裏......鄧遠說容主子是去給皇上送膳食的,誰知道去了,才知道皇上去了花香苑,當下就發狠砸了吃食,往您這裏來了......”林守德也被嚇到了,這位主子平日裏是最和氣不過的,今日竟然敢剛上萬歲爺了,還一腳踢了門。

  秦司衡眸色更沉,不達眼底,“小丫頭醋勁還挺大。”

  剛走到梧桐苑,就聽到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安靜的嚇人。林守德和鄧遠心裏也有些打鼓,這位主子連門都踹了,怎麽這時候沒有動靜了,突然醒悟害怕了?

  不對,皇上寵幸一個妃嬪算什麽?我們為什麽心虛,林守德瞬間挺直了腰板。

  秦司衡進去後,冬棗就出來了,林守德推推她,“你家主子什麽情況?”

  冬棗皺著眉苦著臉,“主子看上去沒什麽事。不過我心裏怕的慌。”

  秦司衡進了內殿,就看到鍾容兒拿著話本,看不出什麽情緒。

  “吃醋了?”走到她身邊坐下。

  沒有聲音,沒有答複。鍾容兒依舊看著書,沒有說話。

  “朕在問你話,這件事朕可以解釋。”

  “解釋?嗬,解釋她穿著件和沒穿一樣的薄衫,貼在你身上?還是解釋你不著寸縷得坐在那給人摸來摸去?”鍾容兒嘲弄的嗤笑了一聲。

  秦司衡聽著她的嘲弄,眼底神色更深,到嘴的解釋吞了回去,“朕是皇帝,便是寵幸了她,難道不能?”

  鍾容兒一把扔了書,連鞋也沒穿就下了塌,指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秦司衡,老子可不是你那些女人,能讓你睡完這睡那個。要麽你就繼續做你的皇帝睡你滿宮裏的女人去,但從此後再別給我裝什麽深情提什麽幼年時光,我可沒興趣和別人共用一個男人。”

  秦司衡看著她指著自己,這般踐踏他們之間,也上了火,起身看著她“你要朕專寵你?你是想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鍾容兒一把揮了桌上的茶盞,瞬間碎了一地“別拿你那些什麽平衡後宮的大道理,我今日隻告訴你一句,你有了我之後,若再敢碰其他女人,你我之間,就和這地上的碎瓷一般。要麽你等我查清清爹爹的死因放我出宮,到時候你就是把滿天下的女人睡遍了,我也絕不過問一句。”她眼底皆是堅決,一步不退。

  “你這是在逼我做選擇?”秦司衡眸子裏皆是怒火。

  “隨你怎麽想,我隻要結果。我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對你,我已經讓步了,若你想讓我和你後宮的女人一樣,休想。”鍾容兒看著他,半點沒有懼意。

  屋外的幾人聽了這話都不免心驚,大逆不道,這可是死罪啊。還是這位主子最是好的性子,竟敢說這些話,這是不要命了嗎?

  “好,很好,鍾容兒,朕是把你寵過頭了是嗎?”秦司衡咬著牙根,“你今日能說出這些話,朕倒是看走了眼。”說著就往外走。

  鍾容兒忽得頹了下來,帶著許多失落,苦笑一聲,走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看來你已經選好了。”

  秦司衡轉頭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卻笑著極力忍耐不肯讓淚落下,身子單薄得有些發抖,沒有穿鞋,碎片割破了腳,血已經流了出來。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狠狠心出了門。

  屋外的林守德立刻上前跟上。

  “今晚的事情,誰敢傳出去一個字,死。”秦司衡脖頸的青筋都伴隨這個死字,突兀的不行。

  林守德立刻應下,“是。”

  鄧遠和冬棗等人都走了,立刻進去看了,發現腳上都是血。

  “主子.....”冬棗和鄧遠都紅了眼睛。

  鍾容兒偏過頭,淚落了下來,她隨手一擦,對鄧遠道“你本不是我身邊的,還回你原先的地方吧,跟著我沒有好前程。冬棗,去包些銀子。”

  鄧遠抬著頭,知道這是鍾容兒決定好了的,改不了“銀子奴才是絕不要的,還請主子讓奴才再盡忠一回,奴才去給您請太醫,等太醫給您看了再回去。”磕了個頭立刻就往殿外跑去了。

  鍾容兒揉了揉冬棗的頭,“日後沒有好吃的了,還想跟著我嗎。若不想跟著,我.....”

  冬棗抹了抹眼睛,笑著對鍾容兒“小姐,你別說這些,冬棗一輩子跟著您的,餓了喝水都行。”

  鍾容兒摟著冬棗,“以後,就我們兩個過吧。”

  沈太醫來的時候,冬棗早已把地上的碎片都清理了。

  看著這位容常在的腳底傷,又望了望她的神色,心底已經猜到了四五分,不免歎氣,這是與皇上鬧脾氣了。

  迅速處理完包紮好,“這藥每日換一次,傷處不要沾水。還有這些日子不要走動,不然難免要留疤。常在身子原就很不好,少些憂思,不然於壽數終究有礙。”冬棗一一記下。

  沈太醫背著藥匣正準備走,想想回頭還是說了一句,“常在是個最聰明的人,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呢。在宮裏,隻要您順著些皇上,便是誰也及不上您的。”

  鍾容兒聞言,嘴皮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麽。

  .....

  龍吟殿內

  秦司衡的怒火差點沒燒了房頂,林守德大氣都不敢出,在一旁伺候著,頭一回皇上生這麽大氣。

  “這寫上來的折子是給朕看的嗎,寫的狗屁不通。”

  “還有這個通篇沒有一句實用的,當朕這裏是詩文大會?”

  “朕養這群人是幹嘛吃的?啊?都是長了豬腦子嗎?”

  “......”秦司衡把奏折全部揮到了地上,末了,覺得不解氣,把案台全部踢翻了,連桌上的硯台都碎了一地。

  林守德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看著皇上氣得走來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鄧遠回來了,跪在地上請安。

  “皇上萬福金安。”

  “金安?你看朕安嗎?啊?”秦司衡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奏折。

  鄧遠跪在地上,思忖了一番,大著膽子回話,“回皇上的話,容主子的腳傷的有些重,太醫說可能會留疤,沈太醫還說容主子身子不好,憂思過重於壽數有礙。”說完就再也不敢抬頭,跪倒在地上。

  “誰問你這個了?現在連奴才都要爬到朕的頭上......你說什麽?什麽與壽數有礙?啊?”秦司衡快步走過去,一把拎起鄧遠的領口,眼底的憤怒像是缺了口一般的漸漸熄滅。

  “是沈太醫的原話,奴才不知。”鄧遠也有些怕,萬歲爺的眼神要殺人。

  秦司衡不再說話了,殿內又是無邊的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司衡終於往殿內走去。

  “傳沈敬之來問話。”

  林守德和鄧遠同時出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林守德跟進去伺候萬歲爺歇息,鄧遠去傳太醫。

  沈敬之正逢要來給皇上換藥,便早早的就等在了殿外。一宣召,立刻就來了。

  “落雨閣......不說清楚,朕殺了你。”他的眼裏盡是深邃的精光。

  沈太醫立刻就明白了幾分,“皇上,臣換了三張方子,按照道理來說,早就應當好了,可不知什麽緣故,容常在仍舊心脈虛,心頭重則身不輕。”

  “先前為何不報?”周身寒冷之意一瞬間襲卷而來。

  “是夢魘之後才有的,本以為服用方子就會好。”沈太醫不敢隱瞞。

  “......是毒嗎?”秦司衡摩挲著指尖。

  “臣細細診過了,應當不是。”

  “影響壽數?”薄唇微顫,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沈太醫抬頭看了一眼皇上,有些猶豫,“這......長此以往,有影響的。”想想又補充道,“不過皇上先前給的是最好的藥材,每日一碗湯藥養著,暫時並未傷了根本。”

  男子攥緊了拳頭,微有些顫抖,“不管什麽法子,你要用什麽藥朕都能尋來,朕的耐心不多,你該明白。”

  “是。皇上放心,臣會再翻閱些典籍,盡快找到方法。”沈太醫伏倒在地,行了禮,退下了。

  殿內他坐了很久,沒有掌燈,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清楚。

  許久,他低低地笑了,帶著些自嘲。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