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明顯就是害怕了，因為我瞥見他手裏的火槍有些哆嗦了，這老頭，本來我沒那麽害怕，可一看他那樣，好像我大限將至了似的。

  “譚薇！”

  門簾外的聲音傳進來，伴隨著白色霧氣撩起門縫，我卻立馬回了聲：“到！”

  “出來。”

  老頭不留情地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跌出門簾，門外的那雙腿瞬間移開，我半跪在地上，磕的我膝蓋疼，我臉皺成一團，而顧子陵就那樣站著看著，他沒有扶的意思，還是我自己起身，拍著腿上的土，再抬頭時，他不見了，我四處尋他，卻看見他已經走了，他的黑車就停在霧氣裏，車門都開著，雙閃很亮。

  我看著那輛車，腦海裏猛然就想起那輛紙車，那麽的陰森恐怖，顧子陵坐在車裏，白霧環繞的，他是那麽的不真實。

  從城北花圈店趨車離開，我坐在後座，他也沒說什麽，我也沒問他來接我幹什麽，車內冷氣十足，似乎將他身上本就存在冷放大了，有些凍人。

  老頭說他妖怪，可又說上究竟算哪門子妖怪，我在黑暗的後座注視著他後背，挺拔孤翹，還有一點點側臉，怎麽都看不出他真的像老頭說的那樣可怕，他好像還是以前的顧子陵，反正他跟我從來都沒話，我真的感覺不出來他有什麽不同，隻覺得他是真的冷。

  車子也終於從荒蕪之地開大了市區，看到五彩霓虹，我心裏算是落下了一石頭，總算能看到一分煙火氣了。

  途中，他有下車在街邊買了一包煙，回到車裏，他剛點上火，打火機的聲音瞬間將我和他的視線碰撞在了車鏡裏，他的頭發透著濕氣，是那會兒的白霧潮濕氣都落在他的發間，一雙眼眸深沉如夜，我對他沒什麽好感，就猶如他此時看我的眼神一樣。

  記得書中有句話來形容我和他很貼切：夏蟲不可語冰，我們兩從來都是相互眼裏的夏蟲，都活在各自的世界領域裏。

  一路無話，車子直接開回了顧宅，看著黑壓壓的房子，又回來了，我心裏瞬間有種逃不掉的錯覺，心突然就涼了大半截。

  他還是沒話，下車徑直走進房子，他還真是來接我的。

  顧婼貼心的給他搭外套，又把拖鞋備的整整齊齊，看見我進來，她掛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卻又裝的低眉順眼的說要給顧子陵泡茶。

  “茶讓譚薇端上來。”

  顧子陵邊說邊走上樓梯，顧婼僵在原地，我也懶得理，沒怎麽折騰，卻感覺好累，果然和他就算待在一個空間裏壓力巨大，怪不得會累，還得給他端茶倒水。

  五分鍾後，我端著茶水站在書房門口，門是敞開的，我直接走進去，他站在窗邊講電話，見我進來，做了個稍等的姿勢，繼續通電話。

  我很識相的坐在一邊，明顯他有話跟我說。

  這電話打了半個小時多，茶都涼了，我就靜靜地看著他，看他像個活人一樣處理著屬於他們顧家的生意。

  電話終於打完了，他抿了口涼茶，坐下靠著椅子，目空一切的看著我：“餓嗎？”

  “啊？”

  “我，我還好。”

  還以為他有什麽事呢，就是問這個？

  “你很怕我嗎？”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我很誠實的點點頭，他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繼續倒了一杯涼茶飲著。

  “可我們是要結婚的？”

  “……”這件事好像從頭到尾都不是我說了算的。

  他忽然站起身，朝我走來，拉起我的手，將我帶離桌旁，然後站定在落地窗前，我被他半摟著，心裏打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顧子陵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沒有之前那麽冰冷，他的胸膛靠在抵在我的後背，我渾身血液逆流，就這樣僵硬的靠在他的懷裏，我太緊張了，趕忙岔開話題，忙問：“那個，王蓉蓉的事怎麽樣了啊？”

  他置若罔聞，手卻很不老實的摸向我的腹部，我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他這是要幹嘛？這可是書房，而且燈都亮著，門也開車，最重要的事，我和他之間什麽時候親密到這種地步了？什麽女朋友又結婚的，都是他說的，我還沒答應呢！

  剛那會兒還對我冷冰冰的，現在卻突然這樣，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啊？

  窗玻璃上隱約印出他身後環抱著我的樣子，他很高，高出我一個頭多的多，一雙冰冷的手掌肆意在我的身上遊走，他閉著眼，神情陶醉般的用鼻尖滑在我的肌膚上，忽然搬過我的肩膀，我緊張到窒息，一張俊臉近在咫尺，我知道他長得好看，不論曾經還是現在，都有無數女人為他傾倒，可從來沒想到我會和他有這樣的親密舉動。

  我想動，但他迷離的眼神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原來不光男人會為美女傾倒，女的對男人也一樣，我生平頭一次心跳加快到飄飄然的感覺，他彎腰直視我時，清眉俊眼驚豔的簡直不真實，我竟然被一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要不是書房門口傳來磕碰聲，我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顧婼就那樣站在門口，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和顧子陵，仿佛徹底喪失了語言能力。

  顧子陵收緊了些自己的襯衣領，“出去。”

  顧婼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沒說話，隻是連連點頭。

  我回神之際立馬斂著扯落肩頭的衣服，趕忙小跑進臥室裏，‘哐’的關上門，撲倒在床上，腦海裏全是剛才和顧子陵的親熱畫麵，我真是魔杖了，竟然在緊要關頭一點點都不想拒絕！

  真是丟人！

  我雙手捂著臉，熱的發燙。

  幸好這一晚他繼續在書房過夜，可我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精神還處於興奮狀態，直到聽著顧子陵出門的聲音後我才出去。

  今天學校有考試，我必須得去，依舊穿的嚴嚴實實的，和劉存香碰了麵，她驚訝的說我真是不怕死。

  臨近中午我和劉存香隻能到學校外麵的小飯館吃點東西，她跟我說叨叨起了廖航，我心裏一個咯噔，忙問：“他最近怎麽樣了？”

  劉存香斜楞我一眼：“嗬嗬，還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嘖，我真是有點同情廖航了，說實話你們兩個到底談沒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