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聲，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老頭看我不像扯謊的樣子，吧唧著嘴，欲言又止的打量著我：“那你知道他那天從我這裏拿走的牌位是做什麽用？”

  我搖頭，老頭冷哼道：“那是他給你準備的，如果那天我不讓你進來給拿走牌位，他當然有別的辦法，可你的陽壽至少損30年，他會帶你親自走一遭陰間，用純陰之氣給你鑄一個牌位，但那個牌位隻能放在地下陰間某處，哼，不過他顯然不想用那個方法，畢竟那他想親手掌控你的生死。”

  “掌控我的生死，什麽意思？”

  “用陽間話來說你和他之間有不可斷的結書，陰間稱之為生死狀，就在執掌生死簿的鬼判官手裏，生死狀，生死兩相欠、亦相隨，總之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該知道，他現在根本不是人，他掌控你的生死，就是掌控他自己的。”

  我駁道：“可我從來不記得跟他簽過什麽結書！”

  老頭兩隻幽幽的眼睛，十分篤定的道：“有人幫你簽了，這種結書的方法也有多種，而且你的那份結書，肯定是在你與他都活著的時候就簽了，不然他要死了，你也就早死了，但兩者都是活人就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我不好說。”

  “活著的時候？”

  我有點蒙，那是什麽時候？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從小被帶進顧家，雖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著，可我和顧子陵幾乎不見麵，就算見麵了，我和他之間連話都沒有，我從來都知道，我和他從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老頭說有人幫我簽了，會是誰？但我感覺應該是顧家裏的某個人，到底是誰？那個人為什麽要害我？

  我喃喃自語般的道：“牌位，二叔也說過顧家很早就有我的牌位，但我從來沒見過，顧家上下全體失蹤後，就什麽都不見了，包括牌位……”

  老頭拾起地上的火槍，戳了戳爐子：“顧家的事邪門的很，也就你現在敢跟他大叫道，哼，不過也沒什麽，他不是人，至少你現在還活著，就說明他現在還不想你死。”

  “他不是人，那他是鬼？還是，你說的妖怪是什麽意思？”

  老頭站起身，走了幾步回頭，沒有看我，眼睛看向屋頂角落，神情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麽似，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他，非人非鬼，能與陰間判官談判，甚至不懼佛門重地，我看不透他，也許有天你會看透的。”

  “大爺？大爺？”我走近幾步，用手在他麵前比劃，他終於回神，衝我立即吹胡子瞪眼：“問完了？問完就滾，別待在我這兒！”

  我欲言又止，苦悶的皺眉：“問了還不如不問，問題越問越多。”

  “那也是你自己的問題，和我無關，趕緊滾，想去哪就去哪，反正別想待在我這兒！”

  老頭又恢複那個死樣了，一個勁兒的趕我：“快滾快滾，快點！”

  老頭力氣碩大，一個勁兒的推搡著我，可下一秒，他突然不推了，我抬頭，他的臉色難看，眼睛正看向門口的位置，我納悶，也轉頭看向門口。

  黑色粗布門簾下佇立著一雙腿，黑色西褲下一雙黑色皮鞋，我目光一寸寸往上移，半截門簾遮掩住門外人的臉麵，我的目光定在腰間的黑色皮帶上，那個腰扣我認識，是他的，老頭還恨恨不忘提醒我一句：“你又把他給我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