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貼著我的額頭時，我一抬頭都愣住了，護士姐姐還立馬退開，笑著：“你男朋友把你送來的，回去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嗬嗬。”

  男朋友？我笑了。

  護士一出去，我立馬打開他的手：“我很好，謝謝。”

  徐豎仁臉色很一本正經的收回手，然後垂眸看著我，沒有了往日放蕩不羈，我才仔細的端詳起來他，然後我驚恐道。

  “你，你不會是……”

  “是我。”

  “我去，你這的可以附身啊？那你幹嘛還要我去拿啊？”

  “我沒想到你那麽沒用。”

  “……”

  還是徐豎仁的聲音，靈魂卻是顧子陵的。

  他掏出衣兜裏用紅色布裹著的東西丟給我：“拿著立馬出院，我待不了多久。”

  我還在發呆，他扯開被子就讓我下床，完全不顧及我還在虛弱中。

  離開醫院的時候，他說明晚十二點會來找我，我看著這話是從徐豎仁嘴裏說出來的，莫名覺得惡心。

  其實我和顧子陵這樣的‘特別關係’維持了很久，隻不過現在是習慣了，第一次的時候，我怕的要死，根本不敢看他，一宿一宿的做噩夢，這三年我簡直是熬過來的，沒死真的算我命大，比起我二叔，我更怕他，好歹我二叔是活人，可是直到最後二叔才告訴我和他真正關係到底是什麽，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中午出了院，我第一時間就跑進一家飯館，點上東西，香噴噴的飯菜就端了上來，餓得要死，飯館老板估計第一次看到我這種不人不鬼的顧客吧，很同情的給我多送了兩碗米飯。

  吃飽喝足，還打了個飽嗝後才想起那個東西，我看著人少，慢慢打開紅布包裹的東西，差點把我嚇尿，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個紙人？！

  噩夢裏的紙人居然變成了真的？

  身子是紙錢做的，雙手是紅色的，包括鞋子也是，可是這頭……頭好像是真的，摸起來和人的皮膚一樣，像個肉球一樣和紙身子連在一起，頭上沒有五官，沒有頭發，隻有一條血紅的線嵌在肉球裏，橫穿整個身子，看起來十分駭人。

  我趕忙用紅布包住，這是個什麽鬼東西啊？

  電話響起時，我看了眼好像是徐豎仁打來的，接起就暴跳如雷的吼著：“你對我幹了什麽？東西呢？你怎麽偷走的？！！”

  “我不知道。”直接掛斷電話，有個顧子陵看不見摸不著的也就算了，現在還來個難纏的徐豎仁，我真頭大。

  下午回家二叔瞥了我一眼，自顧喝茶，“去顧家了？”

  “嗯。”我癱坐在椅子上。

  “你最近犯小人，要格外注意。”

  “什麽小人啊？”

  “徐家。”

  我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啊。”

  “嗬嗬，可以可以。”

  第一次見二叔笑出聲，但卻笑的有點瘮人，陰陽人也算半隻腳踏入黃泉的，總歸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你這樣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傳承我的‘手藝’。”

  “可別，我不行。”

  我放下茶杯立馬鑽進裏屋去了，要我學陰陽人那一套？直接殺了我吧。

  卸下一身疲憊，直接撲到在床上，想想顧子陵，又想到徐豎仁，還有那個詭異的紙人，眼皮越來越沉，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七點。

  被電話吵醒，是劉存香打來的，她一驚一乍的在電話說：“徐豎仁一直在學校裏找你呢，出啥事了啊？”

  我皺眉，他沒完了是不？

  而且就是在同一天，突然傳出一個消息，說有人看見顧家最小的女兒顧婼回來了，有人看見她去了北麓顧家，畢竟顧家曾經那麽出名，沒有人不認識顧家的人。

  顧婼是和顧家人在一同時間消失的，包括我媽也是，那個女孩是顧子陵的親妹妹，她的突然出現意味著什麽？

  為了搞清我媽的事情，我下午約了劉存香，在奶茶店裏她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隻是個側臉，不過好像真的是顧婼，她就是很瘦很高，常年都穿著帶白色蝴蝶裝飾的衣服，不管春夏秋冬都是。

  “傳說顧家人好像都是死了吧？據說死後頭都不見了，譚薇？”劉存香小心翼翼地問著，她還說：“我爸爸不讓我說顧家的事，他說他在顧家出事前一段時間的時候，後半夜就能聽到牛一樣的叫聲。”

  “牛叫聲？”

  劉存香拉著凳子靠近我身邊，聲音再次壓低：“我爸說，人的魂在離開身子時，都會哭啼，哭啼有時會在中午十二點左右，有時是在深夜，男人的哭啼聲像牛那樣粗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很細，顧家本就男多女少，所以我爸爸說那幾晚他一直都能聽到忽遠忽近的哭啼聲，那哭啼聲音偶爾還會從他管家房的窗戶前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