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3:17      字數:5913
  轉眼間已是四月十二。

  涼州城裏的土地廟, 不少百姓都在燒香拜佛。

  清河郡隸屬涼州,離涼州城大概十五公裏。

  桂大姐今剛滿十,特地從清河郡到涼州城裏遊玩, 路土地廟,順便進來拜拜。

  百姓們都說,這涼州城城南的土地廟, 靈驗的很。

  跪於蒲團之上,小聲念道:“土地公公在上,望護佑我那在軍中吃睡少罵, 也望涼州城今務遭水患,都平平安安的。”

  一旁, 『婦』們一邊理香燭, 一邊交談。

  “你剛剛可有讓土地公公保佑吳大快些起來?”

  “那是然,這將近一月,我隻要空了就來拜拜。若不是吳大, 這謝家怎麽可會倒,如今我家閨女, 都上街替我跑腿買些物件, 總算不用躲躲藏藏, 生怕那謝斌搶去!”

  “說來, 我們百姓日子是了,可吳大就苦了啊。你說說, 他那日在場剛刺殺,在府中養著傷呢,那謝家家主居然還買凶去府衙後院,硬生生又給吳大刺了一劍!”

  “聽說後頭那劍差點刺穿心口,吳大差點咽氣!還, 多虧這土地公公保佑,大逢凶化吉,還是醒了來。”

  說到這,那『婦』又朝上頭的土地公公拜了拜。

  『婦』旁邊的大嬸也跟著拜了拜,又湊去神神道道的:“我隔壁那家的瞎婆子,你知道罷?”

  『婦』點點頭:“聽說給看命準很。”

  大嬸道:“不錯,那瞎婆子說了,吳大就是以己之身,來救我們涼州於水火之中的。你想想,大受了傷,謝斌砍了頭。大之後又受了傷,謝家刺殺朝廷命官,直接捕快們抄了家。”

  『婦』:“聽說那謝家主和謝夫提前跑了,現下還未抓捕歸案呢。”

  大嬸道:“這就不用擔心了,吳大養傷,那謝家主和謝夫逃到哪裏去?”

  桂大姐聞言,奇地湊去:“你們說的可是新上任的知州大?”

  『婦』和大嬸偏頭來:“是啊,你不是我們涼州城裏的罷?看你像不知。”

  桂大姐點點頭,爽朗道:“我是清河郡士,不我那死去的夫君是涼州城的,他死後我就回娘家活了。我聽說,那知州大的夫,是紀家的小姐?”

  『婦』和大嬸點點頭:“是姓紀,街頭那家新布莊店,就是夫開的。大是大,夫也。那布莊衣服又又便宜,你可以去瞧瞧。”

  桂大姐:“那這我去看看!紀家都是善啊!紀家二爺可是定遠將軍,我便在定遠將軍下當差!”

  定遠將軍驍勇善戰,這些駐守邊州,護佑大瑜。

  哪怕是涼州的百姓,也聽這名頭。

  幾湊在一起,聊了起來,瞬間一見如故,拜完土地公公後,便一起去了布莊,陪桂大姐挑衣裳。

  *

  府衙後院。

  晚香匆匆進臥房,稟報道:“姑娘,青州那邊飛鴿傳書,我們運往上京城的鏢,在青州城外又搶了。”

  紀雲汐眉眼一片冰冷:“這是第五回了罷。”

  晚香道:“是。”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這是宜陽鏢局傳來的信件。”

  紀雲汐伸手接,低頭看著,一時之間沒拆。

  大概猜到裏頭會什麽。

  “你去將圓管事和寶福喊來。”

  “是。”

  目送晚香離開,紀雲汐才拆開信件。

  這信是宜陽鏢局的大當家親的。

  姑娘親啟:

  鏢搶五回,宜陽鏢局難辭其咎,相應賠償在十日內補齊。可宜陽鏢局實在力不足,日後恐怕無再接紀家鏢,還望姑娘海涵,另尋。

  紀雲汐來來回回看了兩遍,而將信重新放回去。

  剛,圓管事和寶福也到了。

  紀雲汐先問圓管事:“我讓你查的何搶我紀家鏢,你可查到了?”

  圓管事作揖:“查到了,是北山劍派的弟子。”

  謝夫的親哥哥是北山劍派的長老之一。

  紀雲汐輕笑:“原來是謝家。”

  這段時日,府衙後院經常有意圖刺,來的也都是北山劍派的弟子。

  剛巧吳惟安一直在家養傷,日子太久有些說不去,紀雲汐將計就計,幹脆讓‘吳惟安’再受傷一回,順便抄了謝家,一了百了。

  沒想到,既然讓謝家主和謝夫跑了。

  紀雲汐對付謝家夫『婦』,用的都是涼州府衙的,和他己的,一個都沒用。

  這府衙的捕快,實在太無。

  而跑了的謝家夫『婦』,居然轉道去搶了的鏢。

  紀雲汐原以為會在宜陽鏢局動手腳的會是皇帝,可真沒想到,終居然是謝家先動的手。

  還,早有準備。

  紀雲汐問寶福:“鏢局那邊,可都安排了?”

  寶福點點頭:“小姐,都安排了,昨日幾家鏢局的都到了。隻是——”寶福麵上不喜,語氣很是嫌棄,“我剛從鏢局那邊來,鏢局隔壁的鄰裏,都來找我。說鏢局的,半夜都不睡覺,在鬼哭狼嚎擾民很!我今日和鏢局的說了,可他們根本不當一回事!小姐,我正要找您呢,您快去看看罷!”

  圓管事聞言,咳了一聲,忙低下頭。

  紀雲汐朝他看了一眼,對寶福道:“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半個時辰後出發。”

  寶福應了下來,和圓管事轉身離去。

  寶福先去了馬廄那頭,剛丫鬟正在給馬喂草。

  吩咐道:“小瑩,夫要出,你趕緊去準備車架。”

  小瑩忙道:“哎。”

  而後寶福邁著步伐,直接朝後廚而去。

  毒娘子不在,後廚如今是紀雲汐的廚娘在備膳。

  廚娘見寶福進來,忙道:“寶福姑娘,您怎麽親來了,這個點,可有何事?”

  寶福揣著手:“你備些糕點茶水。”

  廚娘:“哎,可是小姐要用?”

  寶福小眼微眯:“不是,給姑爺的。”

  廚娘愣了愣,看向寶福:“給姑爺的?!”

  寶福不喜姑爺這事,府中這些丫鬟都知曉。

  寶福也從未親來說,要給姑爺備糕點。

  廚娘一邊去備食,一邊道:“寶福姑娘,您如今可是覺姑爺也不錯了?”

  寶福癟了癟嘴,敷衍嗯了一聲。

  姑爺在涼州做的那些事,寶福都看在眼裏。

  寶福也承認,姑爺可確實是個官。

  但寶福還是一如既往的覺,姑爺配不上家小姐。

  廚娘道:“姑爺真的不錯,若不是給小姐擋那一劍,他也不會來來回回養傷這麽久。”

  寶福冷哼:“若不是因姑爺,也沒會傷小姐啊。”

  廚娘一窒。

  寶福伸手,將廚娘手上的糕點端上就。

  之所以親給姑爺送糕點,是寶福覺有些不對勁。

  覺姑爺在裝病。

  每一回,寶福去偏房送東西,姑爺都背對著躺著,一動不動,看似昏『迷』。

  可每一日,廚房送去的飯菜糕點,都吃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昏『迷』重傷的,食欲這麽?

  這些時日,小姐每日都睡晚。

  小姐不僅要『操』心布莊鏢局,還要幫著姑爺回信。

  而姑爺,若確實是裝的,那真的是太分了!!

  在寶福氣勢洶洶地往偏房殺來之時,床上的雪竹一臉驚喜的看向出現在房中的:“公——”

  吳惟安以指置於唇間:“噓。”

  他在房中四處動了一下,問:“近可有發生何事?”

  雪竹每日在房中活動,甚少出,不隻在某個夜晚出了,假裝‘刺’。

  他便將此事和吳惟安說了。

  吳惟安言兩語就大概猜到了,他問:“你覺府衙的那些捕快如何?”

  雪竹認真想了想:“太差了。”

  吳惟安同意:“故而謝家夫『婦』應是還沒抓捕歸案。你先找到這些在外追捕的捕快,帶著他們將謝家夫『婦』緝拿歸案罷。”

  雪竹憋了一個月,早就憋壞了,忙道:“是!”

  說著他就要開而去。

  吳惟安喊住了他,指了指開著的窗:“這裏。”

  雪竹:“哦。”

  雪竹剛,吳惟安便聽到了氣勢洶洶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隻有他夫旁邊的那丫鬟了。

  說來實在遺憾。

  為什麽來的不是呢?

  吳惟安爬上床,蓋上子,麵朝裏頭,勾了勾唇角,在想。

  何時發現他回來了?

  寶福推而入,將手中的糕點放至桌上。

  盯著姑爺的背看了看,先試探地喚了一聲:“姑爺?”

  吳惟安依舊安安靜靜地躺著,沒有回應。

  寶福躡手躡腳的,先在房間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麽。

  而後又去撥動了下塗抹傷口用的『藥』瓶子,『藥』瓶隻剩下半瓶『藥』。

  之前沒來看,都是其他丫鬟來送的,故而寶福也不知道一開始就有半瓶,還是用了半瓶。

  整個房間除了床和床底,寶福都看了。

  視線朝床的方位看去。

  正當寶福想去看看床底時,便聽到紀雲汐在口喚道:“寶福。”

  寶福一頓。

  紀雲汐又喚道:“快些,了。”

  寶福無奈,隻轉身關上離開,朝前頭的紀雲汐跑去:“小姐,不是說半個時辰嗎?”

  紀雲汐問:“你去姑爺房裏做什麽?”

  寶福咬牙,湊到近前:“小姐,我覺姑爺在裝病,他就想顯己傷很重,讓小姐您愧疚!小姐您可千萬別騙了!”

  紀雲汐笑地看著:“知道了。”

  寶福嗔怒:“小姐!奴婢說的,您就不當真嘛!”

  紀雲汐問道:“寶福,你為何不喜姑爺?”

  那些丫鬟,潛移默化中都已對吳惟安改觀。

  時不時瞞著寶福,給吳惟安安排的衣食住。

  可唯獨寶福對他的厭惡,一如既往。

  寶福嘀咕:“我覺姑爺這假很,沒什麽真心。”

  紀雲汐笑了笑:“知道了,總之以後你離姑爺遠一些罷,不用去查他。”

  寶福抬起頭:“小姐……”

  紀雲汐伸手拍拍的頭:“記住了麽?”

  寶福欲言又止,終還是悶悶不樂道:“記住了。”

  *

  紀雲汐請了六家鏢局回來。

  每家鏢局大概二十,盤下了連在一塊的處宅院,剛住下。

  正是下午時分,豔陽高照。

  中間那處庭院,幫馬各成營,每幫前頭都站著一名男子。

  其他剩下幫馬,沒敢湊上去,就在旁邊圍觀。

  為首的位男子,大概都是十左右的紀,容貌上乘,身材上乘,武功上乘。

  一白衣,一青衣,一綠衣。

  白衣那位風度翩翩,手裏拿著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綠護,事不你一占著罷?”

  旁邊的青衣男子手裏拿著把劍,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綠衣男子腰上纏著根鞭,聞言笑道:“為何不?先來後到的道理,你們不懂麽?”

  白衣:“說起先來後到,當日宮主可是先領的我,我身為大護,你們兩位,都讓讓啊。”

  綠衣:“笑話,我們武林中,哪有論資排輩的道理?一切都憑本事說話!”

  話音剛落,未曾說話的青衣提著劍就朝綠衣刺去。

  綠衣腰中鞭子瞬間甩出去,勾住青衣的劍,身子往後翻身一躍。

  上的劍嗡鳴陣陣,鞭子難以靠近。

  眼看那劍反而要向鞭子而去,綠衣忙收了鞭。

  一旁的白衣見此,趁機拿著扇就朝綠衣偷襲而去。

  綠衣大聲:“白護發,你我二都不如青護,我們二理應先聯合將青護打敗,再一決高下!”

  白衣聞言,手中扇子依舊朝綠衣而去。

  綠衣大罵一聲,剛準備避讓,便見白衣的扇子忽而調轉了方向,朝青衣而去。

  綠衣見此,立馬跟上,和白衣一起,圍攻青衣。

  青衣漸漸不敵,臉上『露』出怒容:“卑鄙!”

  鬥水火不容,正處關鍵時刻。

  紀雲汐的馬車在院外停了下來。

  大嘎吱一聲打開,紀雲汐緩緩了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名護立馬落地。

  見到口紀雲汐時,稍稍愣了下,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下一瞬。

  白衣理了理己的衣襟,恢複風度翩翩的模樣。

  綠衣梳了梳己的發髻,臉上『露』出點長輩慈祥的笑。

  青衣不動聲『色』側了下身子,『露』出各位精致的左臉,目光帶著打量地朝紀雲汐而去。

  他們在打量紀雲汐,紀雲汐也在打量他們。

  看著院中這濟濟一堂的,而後視線一一略那容貌出眾的。

  院中的隱隱將這簇擁在中間。

  哪怕紀家兄長個個容貌都不錯,但紀雲汐看著這的臉,還是輕輕挑了挑眉。

  這的臉,雖說看不太出歲數,可身上氣質帶著歲月的痕跡,多了點成熟,大概十上下的樣子。

  紀雲汐心下訝然。

  若不是親來看到這一幕,紀雲汐實在是想不到,吳惟安手底下厲害的家鏢局的當家,居然都是各有特『色』的美男子。

  寶福向來不美『色』所誘『惑』,見到這些又聚集在院中,而且把院裏草木踐踏一片狼藉,叉著腰就罵道:“我今日上午就和你們說,讓你們安分些安分些!莫要聚眾喧嘩,莫要破壞宅院,可你們是沒長耳朵,聽不懂話嗎!”

  江湖士江湖,罵幾句就跟撓癢癢似的。

  院中的充耳不聞,反而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紀雲汐。

  白護詡是君子,和善的問:“你可就是雲汐那孩子?”

  聽到這對的稱呼,紀雲汐眉眼輕動。

  這親昵的問話,這和吳惟安什麽關係?

  白護如此,綠護也不甘示弱:“快些進來,在口站著做什麽。其實那日你和……大婚,我們就想來。可你們婚期實在太趕,我們來不及。”

  紀雲汐聞言也笑:“確實有些趕。”

  不動聲『色』地進去,和位護一起步入了正廳。

  本來紀雲汐召集這些,隻是純粹為了生意。

  可現下,說不定還知道些什麽。

  那夫君,秘密可多著啊。

  紀雲汐在主位坐下。

  青衣男子跟著在坐邊坐下。

  綠衣本也想坐這個位置,可青衣快了一步,他忍耐著勉為其難朝右位而去。

  可那裏,白衣剛坐下。

  綠衣閉了閉眸,無奈在青衣旁邊坐下了。

  紀雲汐將這些看在眼裏,而後開口道:“此番請諸位來,是為了組建涼州鏢局。開泰莊在我名下,一向用的都是宜陽鏢局。可近,我開泰莊的鏢接二連搶,那宜陽鏢局貌似……不是很。”

  說完後,拿起茶盞,輕抿了口。

  聽到這,白衣微微一笑,搖了搖扇子:“不錯,那宜陽鏢局確實不。”

  青衣抱劍點頭。

  綠衣冷哼:“那宜陽鏢局,不就借著背後有許家撐腰,江湖上的都看許家的麵子,才不搶他宜陽的鏢。否則,宜陽鏢局的,怎麽可守住鏢。”

  紀雲汐跟著笑了笑:“聽位大當家這般說,我就放心了。我想將涼州鏢局做大,不止開泰莊,剛謝家有一條西域的線,也要用到鏢局。故而才將你們六家匯集在一起。”

  聽到這,那對視了一眼,麵『色』都有猶疑。

  他們原以為是惟安叫的他們,可聽到現在才知道,此事貌似與惟安無關。

  雖不知為何雲汐也通圓護聯絡到他們,但都第一時間拒了。

  白衣:“雲汐,若你有鏢要找我的鏢局,我定然上刀山下火海,但若是重整涼州鏢局,那就恕白伯伯難以從命了。”

  青衣:“我不可入涼州鏢局。”

  綠衣:“我不可和他們兩家鏢局共存。”

  紀雲汐耐心聽完,也不急。

  想了想賬本中這幾位大當家的差銀,眼中光芒微閃,娓娓道:“涼州鏢局設位當家,大當家一月百兩俸銀,二當家一月二百兩,當家一月一百兩。位不同意的話——”看向另外家鏢局的大當家,“你們位意下如何呢?”

  席間六位大當家,呼吸忽而一窒。

  這六家鏢局,賺的銀錢都不少。可每一分都圓護拿捏著。

  就算是白青綠,一個月也就五兩銀錢。

  另外家大當家看了看當頭的位,其中一位鼓足勇氣道:“我願意。”

  其他二位也紛紛跟上:“我也願意。”

  開泰莊的鏢,可不是他們運的那些糧鏢,糧鏢是為吃力不討的。容易『潮』和發黴不說,還賺不了多少銀錢。

  可開泰莊的鏢,都是上的珠寶字畫啊!

  白衣擰眉,瞥了那一眼。

  默默別開了視線。

  青衣忽而開口:“涼州鏢局的大當家,我來罷。”

  綠衣看去:“你憑什麽當大當家?大當家隻是我!”

  白衣風度翩翩一笑:“我比你們都長一歲,然我為長。”

  廳中氣氛瞬間變了,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青衣握住了劍,綠衣也纏緊了鞭子,白衣闔上了扇子。

  晚香渾身一凜,下意識就護在了紀雲汐前頭。

  紀雲汐朝搖搖頭,開了口:“我看你們都想當大當家?既是如此,給大家半個月的時日,讓我看看你們誰合適罷。”

  說完後,紀雲汐放下茶盞,便抬腳離開了。

  *

  吳惟安日夜兼程,路上基本沒闔眼。

  他躺在偏房睡著了。

  他是丫鬟來送晚膳時,才吵醒的。

  吳惟安咳嗽著起身,虛弱地問道:“夫呢?”

  丫鬟微微驚訝,這還是這一個月來,姑爺第一次爬起來,想來傷多了。

  忙回道:“夫還未回來。”

  吳惟安哦了聲:“待夫回來,你和說一聲,就說讓來偏房一趟。”

  丫鬟應了聲是,恭敬退下。

  紀雲汐從鏢局後,又去了趟布莊,還特地到謝家抄的商鋪看了看。

  而後在涼州的酒樓吃了一頓,才回的府衙。

  剛到,丫鬟便上來,朝福了福身:“夫,姑爺喚您去偏房一趟。”

  聞言,紀雲汐眉頭輕皺,停下腳步:“姑爺喚我去偏房?”

  丫鬟:“是,今日奴婢去送晚膳,姑爺交代奴婢的。”

  紀雲汐抬頭,望向不遠處偏房所在的方位,若有所思。

  半晌,斂目:“知道了。”

  偏房之中,吳惟安聽到了紀雲汐的聲音。

  原本懶懶躺著的他,忽而躺平平整整,將子拉高,遮了發頂。

  可他啊,啊,也沒到紀雲汐。

  那頭,紀雲汐回了臥房,拿了寢衣,去浴房洗漱。

  待洗漱回來時,臥房的床上,多了一個。

  那平平整整躺著,子拉頭頂,和雪竹睡眠習慣一模一樣。

  紀雲汐盯著那瞧了幾眼,到一旁拿了些東西,一步步到床前。

  子下,吳惟安的唇剛剛揚起,一大疊信直接朝他的臉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