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
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3:06 字數:6235
紀明淵沒看見紀明焱, 撿起草後便回了院子喂馬。
紀明焱太過震驚,停在原地也沒叫他五哥。
他魂不守舍地遊在紀府的後花園,心下實在糾結得厲害。
五哥他從小就不太愛與人相處, 相反倒是挺喜歡小動。
那時母親還在世,她怕五哥個人待著孤寂,送了隻小狗給五哥。
可沒過幾年, 小狗死了。五哥很傷心,此後也不養任何動。
時隔多年,五哥他帶回了匹馬, 說明五哥定然很喜歡那匹馬。
五哥常年個人待著,如果有隻馬能陪著他, 是件極的事。
問題便出在, 那匹馬是妹夫家的馬!妹夫他也很喜歡那匹馬呀!
“你怎麽了?”
深夜時分從翰林院回來的紀明雙,看見紀明焱,冷不丁出言。
紀明焱抬起頭, 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幾分憂鬱:“你不懂。”
紀明雙:“???”
紀明雙無語片刻, 猜測道:“不會是白日你去刑部, 惹出了什麽麻煩罷?”
紀明焱搖頭, 臉鄙夷:“自然不是, 我怎麽可能會惹麻煩?”
他看了看七弟,想了想, 咳了幾聲,表非常嚴肅:“明雙啊,六哥問你個問題。”
紀明雙頷首:“你問。”
紀明焱:“若是有,需你在我和五哥之間選個,你選誰?”
本來還在認真聽, 真以紀明焱遇到了什麽難題,打算替他想想辦法的紀明雙:“…………”
紀明焱眨巴著眼睛,還在期盼著紀明雙的答案。
紀明雙對著紀明焱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副想說什麽,但最終隻道:“不早了,早點睡罷。”
便深步淺步地了。
最近翰林院忙得很,他累。
正當紀明焱還在繼續糾結之時,與紀家處於對角線的吳家裏,圓臉管事帶著家裏三個下人,悄無聲息離開了吳家,到了裏泉坊的小院之外。
牆外,四人在無影陣的遮掩下,隱在角落之中。
下弦月掛在邊角,四周星星忽明忽暗,與此處方位隱隱相合。
牆內,那方遠爹娘上了年紀,早就已經房間休息。五皇子的人守在四處。
此時安靜得很,隻聽見偶爾有酒醉之人路過,發出聽不清內容的自言自語。
五皇子的精銳人馬,都守在了刑部牢,等著紀家人自投羅網。
故而此處守著的人,武功都比較次,也就三個稍微點,但都不夠看。
畢竟在五皇子和他身邊的女子看來,這方家爹娘,已然用處不。
那紀家找上方家爹娘,又有何用?他們最有出息的小兒子被那管事所殺,殺子之仇,不共戴,難不成還能翻供?
說了,此事又能怎麽翻供?那方遠確實被管事所殺,隻是屍體還尚未找到罷了。但遲早會找到,且這管事,頂替方遠的身份上京趕考,可是鐵證如山。
紀家救管事,也隻有劫獄這法子。
故而守著方家爹娘的人馬,也不太認真,昏昏欲睡的。
因沒有人覺得,有人會費周章來找方家爹娘的麻煩。
此時夜『色』已深,守夜的人越來越困,越來越困,忽而個個栽了頭,倒了地。
“是蒙汗『藥』!”剩下武功最強的三人未中招,“小心!”
這蒙汗『藥』是市麵上最常見的,『藥』效並不強,武功稍的人手,能以內力抵。
毒娘子手頭有紀明焱特製的強勁版,對方送她的,但她沒用。
畢竟這玩意,也就紀明焱手上有。而且這人,也配不上這強勁版的。普通的足以。
毒娘子從牆上跳了下來,換雪竹起身而上。
他宛若鬼影,如片葉子飄院中,剩下三人背靠背舉著劍,正想與這蒙頭黑衣人拚死搏。
隻見對方掏出他的厚劍,以肉眼難以看清的輕功位,朝三人的頭拍去,拍個準。
三人被拍暈在地,倒地的位置有『亂』。
雪竹用厚劍推著失去意識的身體,推出了三人頭靠頭,雙腳致向外的圖案。
有人雙腳並攏,和其他兩個雙腳微開的不太樣,他順道把那人腳也分開了點。
雪竹如今謹記公子教導,已經學會了克製自的『毛』病。
他都沒管四周被毒娘子蒙倒的那,倒得『亂』糟糟的人,就飄了方家爹娘的屋。
人上了歲數,本就淺眠,雪竹到床前,他們便醒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雪竹照舊人拍,就把他們拍暈了過去。
而後他左邊扛個,右邊扛個,飄出了牆。
外頭,三人在等他。
圓臉管事在注意周遭動靜,毒娘子哈欠連,宅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他的小馬紮,坐在那弓著身低著頭,似乎已經睡著了。
見到雪竹來,宅人將小馬紮收起放蛇皮袋裏。四人次悄無聲息的離開,前往郊外的田莊。
此處是紀雲汐的田莊。
圓臉管事他們出發前,吳惟安問她把人放哪,她用點兵點將點到誰就是誰的方式,在手裏的鋪子田地宅院裏點到了這處。這處田莊管事在紀雲汐手底下幹了很久,也是紀府出去的人,可信。
紀雲汐早就打了招呼,管事空出了處莊裏最偏遠,無人會去的小院,讓雪竹把人關了去。
雪竹將頭太婆放在床上。
此時他們在安全之地,時間充裕,故而雪竹很有耐心,他將兩人在床上擺得平平整整,還給他們微調四肢位置。
圓臉管事、毒娘子和宅人三人就在旁邊等著。
毒娘子和圓臉管事閑聊:“聽說夫人給公子給了兩千兩!圓管事,這錢我們有份嗎?”
圓管事雙手負於身後,看了看毒娘子:“有。”
“啥玩意?我們都有份?真的假的??!”毒娘子聲音下子變,非常震驚非常驚喜,她剛剛就是隨問問,因這根本不可能。那是誰,那是他們公子!能給文絕對不給兩文的公子!
宅人坐在他的小馬紮上,揣著手低著頭沒參與討論。
當然,他直豎著耳朵在聽。但他覺得,阿毒這小姑娘,怕是高興太早咯。
果不其然,圓管事扯了扯皺紋橫生的臉:“公子拿出了千兩,讓我先把前段時間家急著報的銀錢報了,剩下的給這次出力的弟兄們平分。”
毒娘子搓了搓手,很激動:“那每個人能分到多少?”
圓管事:“我算了算,上京城百來個弟兄,每人最終能分到七文罷。”
已經被家裏夫人魚肉養叼,每日吹著冰塊(是的,現在家裏人人都吹上了冰塊,不管是那頭院子的爺夫人,還是他們這下人),寶福姐姐還時不時給個幾兩賞銀說她廚藝真的很棒的毒娘子:“…………”
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弭。
宅人幽幽開:“跟著公子這年,你看他什麽時候幹活給過錢?有就不錯,七文比我想得還多了不少。”
那頭,雪竹給頭太婆調整了最標準的睡姿,而後把被子拉起,整整齊齊漫過他們的身體,蓋過他們的頭。
切都很完美。
雪竹起身,四人打道回府。
毒娘子往那邊掃了眼:“雪竹,你這被子蓋的,和給死人蓋樣,你確定他們還活著?”
雪竹認真回:“我睡覺就是這麽蓋的。還活著。”
田莊的管事等四人離開後,忙了房間,把那被子給拉下了點。
這兩人對三姑娘還有用,窒息了就不了。
*
夜『色』已深,紀雲汐和吳惟安的房內,燭火還亮著。
晚香敲了門,得了令後匆匆推門而入。
吳惟安坐在桌前,翹著條腿,閑散地靠在椅背。
他手裏拿著某地的地勢圖,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紀雲汐手裏拿著雜書縮在美人榻裏,但她頁未翻。她抬起頭,看了眼晚香的神『色』:“怎麽了?”
晚香福了福身:“小姐,襄平那邊飛鴿傳書,近日入夏,氣燥熱。我們的四家當鋪庫房不慎起了火。”
紀雲汐眸『色』凝,從榻上直起身:“火勢如何?可有傷亡?”
晚香:“火都已經撲滅,但有不少東西損壞,也有幾個夥計受了傷。不過『性』命無憂。”
“那便。”襄平在幹燥悶熱之地,入夏溫度就高,很容易起火,年年都有發生。每年也都有提前預防,但到底每年都會出事,紀雲汐交代道,“受傷的夥計安頓,損壞的東西也清點。當鋪中銀錢不足的話,也以最快的速度補上。對了,你通知下去,讓各地各家鋪子都注意點,到了夏日容易起火,易著火之地勿帶火燭。至於襄平四周的鋪子,讓家到了夜間都別點火,都用夜明珠代替。”
“是,小姐。”晚香領命而去。
吳惟安和窗外的圓臉管事對視了會兒,等晚香後,轉過頭對她道:“他們回了,人搶到了。”
紀雲汐暗自鬆氣,但她臉上沒泄『露』任何:“那便,我明早就過去。”
多年在商場混,她沒能學會像吳惟安那樣出神入化的演技,但喜怒不形於『色』,她還是能做到的。
吳惟安放下手中地勢圖,起身將窗戶關上,將站在外頭久久看著他,卻敢怒不敢言的毒娘子抵擋在外頭。
這毒娘子也是個愛財如命的,這般態,怕是知道了她跑這趟隻能賺七文錢。
有七文錢還不夠?
吳惟安伸了個懶腰,至床邊,舒舒服服靠著,拿了本雜書,打算翻個幾頁就睡。
這雜書是紀雲汐的,解解悶確實不錯。
紀雲汐也從美人榻上下來,她趿拉著繡鞋,到床尾。
吳惟安人高腿長,他非常自覺地縮了縮腳。
紀雲汐從床尾爬床,坐在她的地盤上。
這張婚床極,睡四五個人都沒問題。
這日子,紀雲汐睡最裏頭,他睡最外頭,中間仿若隔著道銀河。
紀雲汐跪坐在銀河那頭,邊理著被子,邊忽而開:“你說你『摸』過人皮?”
吳惟安翻過頁雜書:“我說過嗎?”
紀雲汐看著他:“你說過。”
吳惟安抬起頭,回望著她的視線,忽而來了點小興致。他茫然:“哦?是嗎?我不記得了。”
“我給你送婚服時,你說雲紗錦綢比女子白皙的肌膚還滑膩數倍。我問你是否『摸』過,你回我說未曾,並問我人皮算嗎。”紀雲汐原原本本給他複述了遍。
看著她認真複述的樣子,吳惟安下子就笑了:“難得雲娘記得這麽清楚,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摸』過,怎麽?”
紀雲汐頷首,又問:“那你可會做□□?”
吳惟安挑眉:“你我做那方遠的皮?”
紀雲汐:“是。”
吳惟安收回視線,重新翻著雜書:“我確實也會,也確實有幾張人皮閑置著。”
紀雲汐開門見山:“那你開個價。”
吳惟安砰得聲闔上雜書,擲地有聲:“八千兩!”
紀雲汐眼睛都不眨下:“。你多長時間?”
吳惟安將雜書丟回原地:“最快三日,但你給我畫像。”
紀雲汐掀開被子躺下:“明早從田莊回來後,我會給你。”
吳惟安:“沒問題。”
兩人達成協議,均躺下準備入睡。
但吳惟安有睡不著。
他愛幹□□這事,但他又不想浪費人皮。可他出的價比江湖上高多了,沒人會找他。但他是絕不可能降價的,哪怕把人皮放到發黴,也不降價。
結果現下,他能做點自喜歡的手工,還能賺筆錢,美哉美哉。
紀雲汐也睡不太著,她腦子裏最近翻來覆去的在想如何解救自家管事的事。
她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了會兒,忽而輕輕開:“你睡著了麽。”
吳惟安也輕輕回:“沒。”
紀雲汐恢複到正常的音量:“你那麵具,會輕易被掀開嗎?”
吳惟安手置於腦後:“我有特殊的法子,很牢固,和自的臉沒什麽區別。不信你可以讓人去掀掀毒娘子的,能掀開我給你八千兩。”
紀雲汐微微驚訝,驚訝過後又覺得確實是在理之中:“難怪我看她眼眸清澈,不像是這個年紀。”
吳惟安嗯了聲,繞開了這個話題,兩人又隨聊了幾句,也就睡了。
*
沒幾個時辰,還未亮,紀雲汐便起了。
她今日去田莊,但也不可能直直朝那處田莊而去,她城裏當鋪先繞圈,到各田莊繞圈。
故而她起得很早。
學武之人五感極強,吳惟安閉著眼睛從床上跟著爬了起來。
他扯著被子坐在床上,清醒了小會兒,看了看外頭還未亮的,歎道:“有早。”
紀雲汐從外頭洗完臉來,朝床上的人看了眼,隨問道:“今日你還告假麽?”
吳惟安次躺下,很困:“告罷,我馬還沒找著呢。”
紀雲汐已經習慣了,聞言眉頭動都不動。
她用『毛』巾擦著手,倒是想起了件事:“你說你需三日,那還需三日的假?”
“嗯,我會兒就讓管事替我到翰林院趟,說我依舊精神不濟,早上掙紮著起身,結果暈了過去。”吳惟安閉著眼,已經想了告假緣由,他對紀雲汐道,“不過這三日我不會在這,你別讓人我們房間找我。”
紀雲汐放下『毛』巾,站在原地想了想,看著床上賴床的人,冷靜道:“既是如此,做戲就做全套。”
吳惟安睜開眼,側過頭:“什麽?”
寶福剛巧帶著梳妝丫鬟來。
紀雲汐開:“寶福,人身體不適,起身時暈了過去。你快傳我命令,去請芪芳堂的程夫來看看。”
寶福:“啊?”
她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床上的姑爺。
夏日清晨,夜過去,房內冰已悉數化了,但還留下點涼意。
她家姑爺蓋著輕薄柔軟的夏被,上身微抬,手手肘撐在床上,正睜著眼睛看她。
結果下瞬,她家小姐話音剛落,她家姑爺便眼睛閉,身子軟,倒回了床上,沒了生息。
寶福:“???”
紀雲汐看了看被震驚住的寶福,催了下:“寶福,快去。”
寶福在原地頓了秒,領命而去。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姑爺看就是假暈的!!
但小姐這麽吩咐了,那自然有小姐的道理。
她就當姑爺確實暈過去了,否則還能咋?
紀雲汐此次出門,與她平日出門致,均是盛裝打扮。
雖芪芳堂離紀家吳家不近,但紀雲汐的馬很快,紀雲汐打扮也花了不少時間。
她剛收拾完,程夫就來了。
程夫五十出頭,是芪芳堂的首席夫,也是芪芳堂的板。
芪芳堂是他手慢慢建起來的,程夫是個心善心軟之人,常常給付不起『藥』錢的窮人家看病。
故而芪芳堂非但不賺錢,還是虧的。
之所以能在上京城開這麽多年,都是紀雲汐砸錢的結果。
具體況,寶福來的路上就和他說了。
程夫朝紀雲汐了揖,便朝床上睡著的男子去。
他立在旁站了會兒,裝模樣對著空氣把了會脈,然後道:“三姑娘,人這是哀思過度,加上前日子春夏交季身子有所虧和平日勞累過度,這暈倒的。三姑娘不用擔心,人隻需靜養三四日,照我待會開的方子吃『藥』,也就了。”
紀雲汐剛想點頭,便見床上沒動靜的吳惟安睜開了眼,糾正道:“七八日罷。”
程夫本是看向紀雲汐,結果身後冷不丁出現的聲,嚇了他跳,他又轉過頭,和床上的人兩眼對兩眼:“啊?”
吳惟安朝程夫有虛弱地笑了笑:“我覺得,我可能靜養七八日能。”
“這……”程夫看向了紀雲汐。
吳惟安也看向了紀雲汐,神『色』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弱不禁風的樣。
紀雲汐沉默片刻,對程夫道:“聽人的罷。”
*
紀雲汐後沒多久,吳惟安便也起了。
如今他是身體不適在家靜養的人,不能和紀雲汐起去。
否則他倒還真想親眼看看,紀雲汐對那方家父母做什麽。
吳惟安換了衣服,將紀雲汐前給的八千兩揣兜裏,推開門出了院子,就迎麵撞上了翰林院回來的圓臉管事。
直覺告訴他,這圓臉管事步伐匆匆,看起來似乎有事找他,而且定不會是事。
這年,隻有用錢的地方,圓臉管事的步伐,都是這樣的。
吳惟安抿了抿唇,裝沒看見,腳上動就打算人。
圓臉管事立馬過來,擋住吳惟安的路,他了揖:“公子,假已經請。”
吳惟安歎氣:“嗯,學士們可有說什麽?”
圓臉管事:“學士們誇您是『性』中人,讓您靜養,馬通人『性』,知道公子您心中掛念,定然會回來的。”
“哦。”吳惟安想著懷裏的銀票,麵『色』愈發的冷,似乎還帶著點殺氣。
圓臉管事下意識往後退了步,但他嘴上話卻不停:“還有事,公子,我們岩南的鏢局庫房不慎起了火,顧客那上的布料紙張等等都被燒了……”
岩南就在襄平的邊上,兩地氣候都幹燥悶熱,夏日十分容易水。
吳惟安的鏢局都是個體戶,經營得不是很,因開得了就會惹眼,容易暴『露』。
這鏢局商鋪賺的錢,都源源不斷供應各處需用錢的地方,所以吳惟安本人手頭半分子都沒有。
他還經常因這意外,需想盡辦法籌錢。
他手裏的錢,就沒有次能捂熱的。
這麽多年,吳惟安都習慣了,他臉『色』非常淡,想了想昨晚紀雲汐交代晚香的,依葫蘆畫瓢道:“受傷的弟兄安頓,損壞的東西也清點。你通知下去,讓各家鏢局商鋪都注意點,到了夏日容易起火,易著火之地勿帶火燭。至於岩南四周的鋪子,讓家到了夜間都別點火,都用——”
背誦的吳惟安話頭頓,在圓臉管事驚詫的麵『色』下,換了下:“都用擅於夜間視的弟兄們代替罷。”
圓臉管事看了公子眼,又看了公子眼,驚疑不定。
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公子居然交代得如此條理清晰!公子以前基本就說四個字‘又多少?’。
圓臉管事忙道:“是,公子。隻是顧客們的東西,都需賠償。鏢局沒錢……”
吳惟安哦了聲:“又多少?”
圓臉管事這找到了熟悉感:“七千兩。”
吳惟安如竹如鬆柏,雙手負於身後,直立在院門。
太陽從邊升起,光落在他身上,他卻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圓臉管事也知道這數目不小,公子應該拿不出來。
公子手裏,應該隻有千兩。
可此事有急,涉及到賠償。
圓臉管事咳了咳,試探地出了個意:“公子,不找夫人——”
吳惟安冷冷掃了他眼。
圓臉管事立馬閉上嘴。
吳惟安伸手,從懷裏掏了張又張,給了圓臉管事七張。
而後,他麵無表張臉,腳下步伐極快,如道鬼影,瞬間消失在管事麵前。
過了會兒,吳惟安來到密室之中。
他從牆上拿出個箱子,解了繁複的鎖。
裏頭,赫然是幾張人皮。
吳惟安緊緊抿著唇,冷著張臉,將人皮拿出,『露』出最底下的張千兩銀票,和五十兩碎銀。
然後他把懷裏另外張千兩銀票,放了去,用人皮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