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3:00      字數:5774
  四月初三, 溫度不熱不冷,風吹來都夾帶著令人舒適的氣息。

  紀雲汐手裏的八賭坊,接二連三開了業。其中德昌賭坊是最先開的那, 今日已是營業第五日,裏頭人來人往,異常火爆。

  都得益管方遠, 他先是搞出了什麽賭法的噱頭,找了城中乞丐們滿上京城奔走相告,又放言出去, 德昌賭坊開業前三日,每人都可免籌碼賭一回。諸如此類, 可謂是花百出。

  方遠最近可是忙得腳不沾地, 但聽到紀雲汐來了,連忙放手裏的活計,親自出去迎接紀雲汐。

  他帶著紀雲汐在德昌賭坊裏走動, 邊走邊給紀雲汐講:“三姑娘,原先賭坊那些不聽話的人, 我都讓他們走了。包括那葉師傅。三姑娘您是不知道, 那葉師傅一副有讓我走的, 可我真讓他走了, 他反倒不肯走了!嘿,在賭坊門口是又哭又鬧啊, 一個大男人,也不嫌丟人!我看著煩,讓打手給他丟遠了。”

  紀雲汐輕輕頷首,看著熱鬧的人群,挺滿意的:“做的不錯。”

  方遠嘿嘿了:“都是三姑娘您教導的好, 您讓我盡情做,有您兜底。那小的可就什麽都不怕了。”

  紀雲汐朝方遠掃了眼。

  方遠換了他那破舊的黑衣,換了件的布衣,腳上也是雙鞋。些日經營賭坊雖然辛苦,但到底不用再風餐『露』宿,吃得好睡得好,臉上也紅潤了起來。

  紀雲汐不動聲『色』朝他胸前掃了眼,而後收回視線,沉『吟』了會,道:“知道,我手裏還有其他七賭坊。那七生意挺冷清的,我打算等月底看看,若是月德昌盈利不錯,我有意讓其他七也一並管了。覺得如何?”

  方遠愣了愣,半晌都沒話。

  不是,原三姑娘讓丫鬟找他,讓他當德昌賭坊的管,他便覺得已經是天上砸餡餅了!

  ,方遠之前想都不敢想,他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一頓的飯錢在哪,今晚睡哪。

  畢竟他雖是舉人,可他不能回鄉,也不認識什麽先生,拿不到舉薦信,想進官府當幕僚也很難的。

  結果,三姑娘就問了他幾句,便讓他當了賭坊的管!現在,半個月不到,他又即將從一管,變成八管!

  已經不是砸餡餅了,是神仙姐姐凡了罷?紀三姑娘是天上的神仙姐姐吧?否則世上怎麽會有麽好麽大方的人?

  方遠喜極而泣,當即就給紀雲汐單膝跪了,他抱拳,鄭重道:“三姑娘,小的願意!小的一定不辜負您托!”

  紀雲汐讓寶福將方遠扶起來,便離開了此處。

  寶福晚了一步,她將纖弱的方遠扶起來後,給他遞去一張紙。

  方遠看了看,是上京城的地圖,標出了八賭坊的在位置。其中,德昌賭坊和其他三用紅圈圈了起來。

  他不太明白,問道:“阿福姐姐,是何意?”

  寶福被聲姐姐叫得心裏頭舒服,道:“圈起來的四,是小姐的。另外那四,是未來姑爺的。有幾賭坊離得不遠,小姐可能會搶自生意。懂小姐的意思了嗎?”

  方遠懂了:“阿福姐姐麻煩您告訴三姑娘,讓三姑娘放心,紅圈的四,我一定會讓它們成為最紅火的四!”

  寶福滿意了。方管是個懂的,難怪小姐一眼就看中了。

  話回來,小姐眼光一向很好,挑的人就沒錯。

  雖那姑爺很是窮酸,但寶福不得不承認,姑爺念書還是很厲害的,一就幫小姐賺了不少銀兩,還有八賭坊。-

  紀雲汐從德昌賭坊離開,車駕便去了上京城最火的成衣鋪。

  前段時間,就在買完宅院的那日,紀雲汐便帶著吳惟安來量形,訂喜服。

  才不十日,吳惟安的喜服便趕好了,用的是難得一見的好絲綢,繡也好,不時間緊,沒有紀雲汐的喜服那般精致罷了。

  兩人喜服的布料,紀雲汐三年前和楊衛添訂婚之後,便準備好了。

  她特地讓人從江南那邊買的。隻是些布料一直沒動,放在中庫房。

  直到去年年底,紀雲汐和吳惟安定親後,她便讓寶福她們拿去成衣鋪,開始為她縫製喜服。

  畢竟紀雲汐對自己的衣食住行要求一向很高。就比如她的衣裙,布料她自己會準備,而繡則要成衣鋪最好的繡娘縫製。一套喜服縫製來,至少一個月起步。

  而吳惟安的麽,普通繡娘趕一趕,十日足夠了。

  紀雲汐取了兩人的喜服便回了紀府,她準備了點東西,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從府中後院離開,沒走幾步,便進了吳正門。

  吳已經搬了來,在三月的最後一天。

  他們原先住的宅,並不是買的,是租的。租金按月算,三月底搬走的話,四月就不用再給租金了。

  故而雖宅院很多東西都沒理好,院中的花草雜『亂』得像三年沒清的墳頭草,但吳人還是住了進去,而且每個人都挺高興。

  吳惟安帶著他的四個人,住進了相對比較隱蔽,環境幽靜一些的那處院。

  另外一處,便是父親、吳二、吳二他母親妹妹等人住的。

  兩處院大各自收拾。

  雪竹自從搬來,便一股腦投入了他轟轟烈烈的掃地拖地業。

  處院比他們以前住的都大,而且要大好幾倍,工作量也多了好幾倍。

  但雪竹一點都不難,反而越掃越起勁,越拖越起勁。畢竟他真的閑了很久,之前那個偏院那麽一點點大,他隨便掃掃就好了。如果不是怕泄『露』行蹤,雪竹是很想出去掃大街的。可京兆尹府的人還在找他,他不能去。

  故而搬來的三日,雪竹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將院上上掃了七八遍,拖了七八遍,但依舊還是不太滿意。

  紀雲汐帶著紀府人們來送東西時,看到的便是汗流浹背,正在勤勤懇懇掃第九遍的雪竹。

  見到她來,雪竹停了來,朝她作了一揖:“三姑娘好,公在房間裏。”

  紀雲汐頷首:“好,多謝。”

  雪竹擦了擦額間汗,又開始掃了起來。

  紀雲汐意識低頭看了看腳,腳的地幹幹淨淨的,比她的院都幹淨一些。

  紀雲汐一向不愛管閑,別人如何,隻要不損害她的利益,她一向是無謂的。

  可看著雪竹忙碌的影,紀雲汐很難得地開了口:“我覺得挺幹淨了,可以歇歇。”

  雪竹認真道:“還可以更幹淨。”

  紀雲汐揚眉:“不累嗎?”

  雪竹搖頭:“不累。”

  紀雲汐點點頭,沒再什麽,朝裏頭走去。

  毒娘正在她寬敞的廚房裏一邊繞圈圈,一邊叉腰狂。三日,她臉上的就沒停!

  她從來沒有麽大的廚房!!

  正著,她眼風掃到紀雲汐,連忙跑了出去,喜顏開:“三姑娘,您來啦!”

  紀雲汐回以一。

  毒娘非常體貼:“您找公嗎?他在房間裏收拾呢。”

  紀雲汐頷首:“好,多謝。”

  毒娘跟了幾步,看著紀雲汐朝前頭的公房間走去,沒忍住,叉著腰對天咧開嘴大。

  哈哈哈哈哈哈她也有今日!她的好日就要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三姑娘,他們什麽時候才能住進麽大的院,擁有麽大的廚房呢?靠公自己良心發現是不可能的。

  她愛死了三姑娘,她隻恨她不是男!否則輪得上公?

  紀雲汐到吳惟安的臥房前時,圓臉管忽而出現。

  跟在紀雲汐後頭的晚香意識上前一步,紀雲汐微微搖搖頭,晚香才退了回去。

  圓臉管滿臉意地朝紀雲汐作了一揖,給她推開了門:“三姑娘您請,公在裏頭呢。”

  紀雲汐頷首:“好,多謝。”

  吳惟安正在裏頭收拾房間,聞言刷地一轉頭,目光直直落在他的管臉上。

  圓臉管察覺到自公的眼光,轉頭看去,堆滿意的臉恢複成往日的死屍臉。

  他朝公作了一揖,便退去了。

  吳惟安:“?”

  紀雲汐邁步而進,四處看了看。

  臥房大得很,相當現代兩個主臥,加兩個衣帽間的麵積。

  隻是吳惟安的具實在少得可憐,顯得整個房間異常空曠簡陋。那張小破床擺在那裏,更是顯得寒酸。

  可以,整間房唯一上檔次的,便是之前紀雲汐搬去的美人榻。

  紀雲汐朝後看了眼,寶福和晚香立馬上前。

  她們先是速度極快地將那美人榻擦了擦,然後鋪上一層柔軟幹淨的墊。

  紀雲汐坐,寶福和晚香兩人便將茶水糕點備好了。

  卷著袖在收拾書,都沒顧上喝茶的吳惟安:“…………”

  準備好一切後,寶福才去了外頭喚人。

  是接來,吳惟安和他的四個人,便看見紀雲汐帶來的一隊丁抬著東西忙進忙出。

  他們先吳惟安的那些小破床、小破桌、小破椅抬了出去,然後搬進來非常大的全的上好的具。

  吳惟安站在那看了一會,想了想,走去問紀雲汐:“要我那些床和桌搬哪去?”

  紀雲汐拿著婚席的菜單在看,聞言隨口道:“扔門口,誰要誰撿。”

  吳惟安忙道:“先別扔。”

  紀雲汐抬眸看他:“不然?”

  實話,她府中人睡的床,用的桌,都比他房裏的些要好。

  吳惟安揚了揚唇:“些都是好的呢,我讓管拿到市集上變賣,興許還能賣個幾十文。”

  紀雲汐抽了抽嘴角:“隨。”

  想起外頭的雪竹,紀雲汐忽而開口,微微不滿:“我覺得院已經足夠幹淨了,還要讓雪竹繼續掃去?”

  正在盤算全算來,些舊具能賣多少文的吳惟安挑了挑眉,他看著美人榻上靠著的,了,有幾分無奈:“似乎在為雪竹打抱不平?”

  紀雲汐麵無表情,也沒否認:“看著挺讓人心疼。”

  那雪竹,就像一個不諳世,被黑心主顧欺壓的小男孩。

  他現在都還在掃地呢。

  吳惟安解釋道:“雪竹其實並不僅僅在掃地。”

  紀雲汐:“??”

  吳惟安:“他們一派的功夫都是般練的,他在練功罷了。有機會看看便知,不,最好是別有的機會。”

  江湖中的門派,練功的功法奇奇怪怪,什麽都有。

  紀雲汐聽中七哥提,聞言倒也沒有很驚訝:“。”

  “對了。”紀雲汐指了指一旁放著的喜服,“的,待會試試,大了小了直接找成衣鋪改就行。”

  吳惟安點點頭,走去隨手『摸』了一。結果入手絲滑,像是『摸』到了帶點冰的雲朵。

  他指尖一頓,抬起頭來:“可是雲紗錦綢?”

  紀雲汐看他一眼,頷首:“是。”

  吳惟安,認東西倒是又快又準。不止雲紗錦綢,些日來,她用的好茶葉,他一喝便知。她點的好香,他一聞便知。

  “之前我僅僅隻是聽。”吳惟安『摸』了一,又『摸』了一,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都江南的雲紗錦綢觸之如雲,感之如冰,比白皙的肌膚還要滑膩數倍。果不其然啊——”

  紀雲汐喝了口茶,淡淡問道:“『摸』白皙的肌膚?”

  “當然不曾。”吳惟安回得很快,他將手收回來,看了看自己的指節,想起件,問,“不人皮算麽?”

  紀雲汐:“…………”

  紀雲汐來一趟,吳有具都換了個遍,包括吳惟安父親那邊的院。

  換好後,她便走了。

  吳惟安親自將紀雲汐送到大門口,後頭雪竹、廚娘、圓臉管意識跟著,連吳二都跟了上來。

  吳惟安滿目柔情地看著紀雲汐,細心囑咐:“雲娘,些日實在辛苦了。回去路上擔心些,別磕碰到了。府中之放心,窗花、燈籠之類的,我自會安排。”

  紀雲汐:“行。”

  完她轉便走。

  吳惟安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她進了紀府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

  吳二非常不好意思:“哥,些我們真的能收嗎?讓三姑娘做些,總感覺不太好。”

  吳惟安立在一邊,聞言輕聲道:“嫂。”

  吳二一怔,沒太聽清:“什麽?”

  吳惟安再重複了一遍:“以後喊嫂嫂。”

  完句話,吳惟安便回了房,試了試那喜服。

  不得不,最好的成衣鋪做出的衣服就是不一,完全按照他的形而來,加上世間絕佳的麵料,那感覺那滋味,就像那句有名的詩句“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述。

  他小心翼翼將喜服脫放好,鎖進了箱裏。-

  婚是一件極其繁瑣的情,尋常來講,想要辦好的話,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臨時辦一場婚,就算真的辦了,也是很難辦好的。

  可條道理,在紀雲汐裏,顯然不成立。

  喜服時間太緊,趕不出來?沒,她出十倍的價錢。

  燒菜的酒那日忙不來?沒,她出十倍的價錢。

  就般,到了四月十八那日,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日天氣極好,吉時時分,吳惟安穿著他那郎服,從吳走了出來。

  上好的郎服將他頎長的形襯得極佳,他今日氣『色』也很不錯,邁步而出時,一時之間甚至讓人有些恍惚。

  還是當初那個瑟瑟縮縮讓人看不起的吳大公嗎?明明臉還是那張臉,怎麽突然間,仿佛變了個人?

  果然,人逢喜精神爽。

  更不用短短數日,他吳惟安便已金榜題名,將要洞房花燭了。

  前來圍觀兩人大婚的人們紛紛感慨道。

  紀雲汐一向是上京城的焦點,吳惟安自從中了探花郎,名氣更是從書生堆裏到了老百姓堆裏。大教導中孩,都拿吳惟安當榜了。

  故而今日一早,很多老百姓早早就來了宣仁坊,蹲守在紀和吳門外。

  很多還是特意帶著孩來的。

  見到吳惟安出來,旁邊的母親忙對自孩道:“看看,看看!那就是吳大人!他讀書可用功了,大冬天啊,從早讀到晚,就睡半個時辰,手凍僵了還在看書!呢?連半個時辰都坐不住!”

  另外一邊的父親也給自己孩畫餅:“吳大人可是出息了,他娶的媳『婦』,可是侯爺府的千金小姐,裏有錢,長得還好看!以二虎啊,聽爹的,好好讀書!以後也能娶好看媳『婦』!”

  外頭牽著馬,等著吳惟安出來的吳惟寧總是免不了聽到幾句。

  他聽得麵『色』微紅,有些尷尬地低了頭。

  來慚愧,他大哥並沒有那麽用功啊。

  吳惟安滿臉容,他朝眾人作了作揖,朝中二弟走去,接了馬的韁繩。

  是府中唯一一匹馬,有些瘦,胸前綁著喜慶的大紅花。大紅花還是裏圓臉管親自剪親自做的,因為街上買要錢,公成後要勤儉持,能不買的就不買。

  吳惟安翻上馬,帶著後頭迎親的車隊,浩浩『蕩』『蕩』朝紀而去。

  馬沒跑幾步,繞了個路口,再跑幾步,便在紀府門前停了。

  也是一大紅衣的紀明焱在門口墊著腳翹首以盼,一看見吳惟安,他眼睛一亮,便衝回府裏,大喊:“妹夫來啦!三妹,妹夫來了!!”

  紀雲汐正坐在梳妝鏡前,旁邊站著紀明喜和紀明雙。

  紀明喜看著自妹妹,心生幾分不舍:“雲娘,日後在吳,要好好顧著自己。若是沒,記得多回看看。”

  紀雲汐抬眸,紅唇輕啟:“吳就在隔壁。”

  紀明喜話頭一頓。

  妹夫買了宅後,紀明喜還親自上門看。距離確實很近,走幾步就到了,他到吳,和他到雲娘的院,其實也差不了幾步。

  “也是。”紀明喜雙手負後,“那去罷。”

  紅蓋頭在紀明雙手裏,紀雲汐看向他,雖沒話,但紀明雙知道,是在催他給她蓋紅蓋頭了。

  自從進了翰林院後,紀明雙『性』沉穩了很多。

  其實主要是累的。帶他的大學士便是經常為紀明喜擔心擔心那的好友,故而對好友的弟弟,大學士也十分愛惜。

  愛惜的方式,便是死命讓紀明雙學學那。

  紀明雙拿著蓋頭走去,想很多,但最終就了一句:“我覺得應該不會吃虧。”

  紀雲汐對著七哥一:“自然,放心。”

  紀明雙也揚了揚唇,輕柔地給妹妹蓋上了紅蓋頭。

  紀明喜一時之間心頭微酸,他想,一幕,父親母親看到了該有多好?

  而且,現二弟也不在,五弟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可到現在也沒見著人影。

  但點酸澀沒維持多久,就在紀明焱衝進來時,被衝淡了。

  紀明焱手裏抱著個罐,神秘兮兮的:“妹夫來了,我們不能輕易讓妹夫接走三妹。以我昨晚連夜熬製了一罐湯!”

  紀明雙:“…………”

  就,他突然間有些同情妹夫了。

  最終,吳惟安當著眾人麵喝了罐湯。

  湯又酸又甜又苦又辣,也不知道紀明焱到底加了什麽。

  其他味道吳惟安都沒問題,可他唯獨受不了酸。

  一點酸味都不行。

  以一口悶後,他好幾次反胃,但強忍著壓沒讓自己吐出來。

  畢竟他今日穿的是衣,如此好的料,還是他第一次穿。吐出來,弄髒了可如何是好?

  吳惟安將湯罐還給了紀明焱,從紀明喜手裏接了紀雲汐。

  如玉的指節,觸感比雲紗錦綢更佳。

  綢緞畢竟是死物,可的手,入手溫良,有之而無不及。

  他微微一頓。

  紀雲汐蓋著紅蓋頭,看不清他的臉,但能看見方兩人相握的手。

  吳惟安的手指很漂亮,紀雲汐從看到他的第一麵就知道。

  五指修長,如竹之節。觸之稍顯粗糲,平日除了握筆,怕是也沒少拿刀拿劍。

  吳惟安回神來,五指輕巧滑入紀雲汐的指縫之間,十指相扣,牽了她上轎。

  程中,他離她極近,小聲道:“上有糖嗎?”

  紀雲汐冷聲回道:“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