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

  殿內檀香縈繞, 在素黑的屏風之，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兩之間是下了一半的棋局。

  堂下, 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低著頭彎著腰，沒敢說話。

  屏風的男子執一黑棋，放了半也沒落下：“這下棋一事, 一步錯步步錯。”

  對麵的女子亭亭玉立的跪坐著，聞言問道：“殿下說的可是紀家之事？”

  五皇子閉上睛：“是啊，原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若是紀家三姑娘入宮，宮內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麵。馮家女, 不夠看。”

  話音剛落, 他便丟了枚棋子。棋子砸回棋罐中，發出脆響。

  太子背勢看著龐大，但真正仰仗的不過李家和紀家罷了。李家頭有皇撐著, 積澱極深，不能先動。隻有先把紀家拉下來, 再動李家才是上策。而之前的安排, 設局讓紀雲汐入宮, 引起李紀兩家之爭, 讓他們內鬥，是上上策。

  畢竟宮妃嬪, 哪怕是親姐妹，都勢必會站在對立麵。

  可惜，這棋局，一開始就輸了。

  輸在了——

  他們的探花郎，吳家吳惟安。

  而且還輸了兩回。

  一回是楊衛添, 一回是殿試。

  “本想著殿試能拉紀明喜下馬，不曾想，反倒讓他們紀家愈發風光。”五皇子這話也不是說給對麵的女子聽，還是說給堂下的大們聽的。

  堂下大忙道：“殿下，馮其石這日接觸過臣，似乎想投靠殿下。”

  五皇子聽笑了：“馮家也配？”

  堂下大恭敬道：“臣也是這般想的，馮家能走到如今，也就靠些小聰明加上聖上抬愛罷了。如今馮貴弄得聖上不喜，馮家怕是長久不了。臣先和馮其石周旋著，哄他給紀家找些麻煩也好。”

  五皇子嗯了一聲：“科舉一事，讓馮其石向父皇進言，吏部轉到你禮部。”

  禮部尚書稍有疑『惑』：“殿下，恕臣無能，聖上可會同意此事？”

  五皇子偏過頭，『露』出一張和皇帝三分相似的臉：“父皇會同意的。”

  種種跡象表明，他父皇早就經在忌憚紀家了。

  紀家怕是也有察覺，這些年做事愈發低調謹慎。紀明喜是說得少，做得少，看起來一切隨緣，但其實滴水不漏。

  錯過這次殿試，想在紀明喜上找漏洞，怕是難了。不如將吏部的職權，劃分一部分到禮部。

  科舉一事，事關重大，與下有能之輩息息相關，他得抓在手裏。

  兩位大領命而去，一旁女子想起件事，提醒道：“殿下，下月十八，三姑娘要出嫁了。”

  五皇子望著前方的棋局：“是我錯了。”

  女子臉『色』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五皇子道：“紀雲汐不是尋常女子。當年楊衛添也不被眾看好，但楊衛添心思極深，前途不會差。所以，吳惟安又怎麽會差？”他的兩次棋局，都輸在了吳惟安這枚棋子上。

  五皇子喊來暗衛：“去，仔細查查吳惟安。”

  ……

  第二日一早的朝會，朝廷百官便針對‘科舉到底該吏部管，還是禮部管’之事吵得不可開交。

  此次賭坊一事，馮其石對太子的態度感到非常寒心。他仔細思量了一番，想著日就算太子繼位，他馮家也隻能屈居於紀家之下。甚至，若是紀家因近日的事情，想害他馮家，他馮家也毫無招架之。

  畢竟，太子的心，都是向著紀家的。連太子的母家李家，都與紀家關係很不錯。

  馮其石便投靠了五皇子。五皇子邊雖還未鬆口，但意思也很明顯了。隻要這事成，他此便能成為五皇子的，受五皇子庇護。

  故而馮其石在朝堂之上極爭辯：“此處科舉實在是辦得不夠妥當，差點引得下書生不滿。還是皇上聖明，當機立斷舉行殿試，請了蔣前來，才堵住了下書生的嘴。若不是如此，果不堪設想，紀大怕是要遭殃啊！所以這事，還是得交給禮部。禮部懂禮，能將科舉一事辦好啊，陛下！”

  紀明喜為吏部尚書，站在一旁聽著，聞言還下意識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大狠狠瞪了他一。

  紀明喜掩麵輕咳了一聲，不敢再點頭。

  李大站了出來：“馮大此言差矣，吏部掌管官員選拔升遷之事，這科舉選的便是我大瑜朝的能，自然就該放在吏部，哪有放在禮部的道理？”

  馮大駁了回去：“科舉雖是為選拔百官用，可過程中哪一處不需要懂禮守禮製？此事由禮部承辦，試題由翰林院士出，最終選出的進士再由吏部負責調派。如此，豈不是為妥當，且能避免泄題舞弊之事？”

  李大還欲爭辯，可皇帝出言打斷了：“馮愛卿說得不錯，朕也覺得放禮部會合適些。紀愛卿，你覺得呢？”

  紀明喜這才站了出來，他朝殿上拜了拜：“臣聽聖上的。”

  皇帝頷首：“此事便這樣罷，退朝。”

  ……

  殿試忽而提前，吏部被晾在一邊開始，吏部這日便心惶惶，今日是到達了巔峰。

  紀明喜朝中回到吏部，侍郎、郎中、員外郎、各司主事都圍了過來。

  “大，這可如何是好？”吏部侍郎滿麵愁容，“科舉這般重要的事情，聖上卻交給了禮部，這是對我吏部不滿啊！”

  “莫急莫急。”紀明喜寬慰句，在主位坐下。

  下都道他的習慣，很快就端上了茶盞。他喝了一口，道：“你們莫自己嚇自己，這說起來難道不是好事一樁嗎？”

  眾位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確實沒看出來這是好事。他們吏部的職權，都被劃走了啊！聖上都不待見他們了啊！

  紀明喜又喝了口茶：“你們前月，不是還和我說太忙了嗎？這下我們吏部差事應該剛剛好，日也定能按回家用膳了。且聖上並未降我們俸祿，何樂而不為？”

  好像，確實，有分道理？

  眾位大繼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紀明喜作揖：“謝大提點。”

  紀明喜和善的笑了笑：“這日你們把科舉的事務都理一理，然轉交給禮部。今日氣好，下午就不用過來了，在家歇著罷。”

  眾位大聞言，喜滋滋地走了。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升降、勳賞，受百官敬重，可謂是六部之首。

  在吏部任職的官員，按理應鬥誌昂揚，以前也確實是這樣。

  隻是，紀明喜當了尚書，這年，吏部氛圍變了很多。

  該幹的事情都有在好好做，但是少了很多官僚氣，留下的這些大，也都很安於現狀。

  他們也道，官位想再往上走，不是麽容易的事。要麽有極為出『色』的才能，這樣的，在紀明喜手下待不了多久就跳到其他部去了。要麽有，這樣的，也不會來他們吏部。

  所以長久留在吏部的大，隻想安安心心做事拿俸祿，等年紀大了，便回家安享晚年。

  他們最近如此擔憂，也是怕吏部有大變動，頭頂上烏紗帽不保。可見尚書大如此淡然，看著還挺開心，他們便放心了。

  且事情少了好多，突然間就有很多空餘間看書逗鳥喝茶了呢。

  美哉美哉。

  ……

  未，紀雲汐午睡醒來，剛到書房中擬定賓客單，紀明喜便回了紀府。

  今日一早，紀明雙和吳惟安都到翰林院報道去了。

  紀明雙為狀元，今日起便是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吳惟安為探花，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而紀明焱，跑大理寺跟著查案去了。

  紀雲汐訝異：“兄長今日怎麽這個點就回了？”

  紀明喜嘴角不自覺帶上點笑意，他在一旁坐下，接過寶福遞上來的茶盞，長舒一口氣：“現下事情不多，我便早些回來。”

  殿試一事不用吏部管，吏部目前隻需要給過了殿試的這些進士安排職位。

  但曆年來，怎麽安排，如何安排，其實都有一套流程。跟著流程安排便可，萬變不離其宗，簡單得很。

  紀雲汐點點頭，問道：“兄長，可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紀明喜喝了口茶，把今日早朝的事情和三妹說了。

  紀雲汐揚了揚眉。

  據書中劇情，科舉由吏部到禮部，還是男主登帝第一年做出的革。

  沒想著，現下提前了這麽多。

  不過也正常，按照原先的劇情，此次科舉害的是她大哥。現在大哥安然無恙，吏部依舊在大哥手上，五皇子一黨自然要想辦拿走一部分職權。

  隻是——

  紀雲汐偏頭，看著她大哥愉悅的模樣，心想禮部要道她大哥的想，怕是會被氣瘋。

  畢竟，禮部的官員們，俸祿沒漲，活多了啊。

  而且科舉這事，還不好辦。

  辦好了，是應該的。但凡出現點問題，腦袋就很危險。-

  第二日午，吳惟安以準備婚事為緣由，向翰林院告了半假。

  紀雲汐的馬車直接開到了宮門口等他。

  吳惟安掀簾而上，將手中的布包往旁邊一放，坐在紀雲汐對麵，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真沒想到，翰林院修撰俸祿這麽低！”

  婚事要準備的東很多，紀雲汐拿著筆寫字，聞言頭也沒抬，隨口接了一句：“多少？”

  吳惟安給自己倒了杯茶：“年俸祿45兩銀，祿米45斛。”

  日冬日圍獵，他陪紀明焱的日薪，都比這多得多！

  翰林院一向是清水衙門，紀雲汐倒也沒有很意外。

  她將擬好的賓客單遞過去：“你看看，漏了的你自己加，加完給寶福，寶福會讓一家一家送婚帖。”

  吳惟安打開看了一便闔上：“沒問題，就這樣罷。”

  紀雲汐：“？？”

  她很是無語：“你這就看完了？”

  吳惟安看著她，情深意切：“其實不用看，我信你，都聽你的。”

  紀雲汐嘴角抽了抽：“……我就隻寫了你家中，你的其他好友……”

  吳惟安打斷他：“哦，我沒有朋友。”

  紀雲汐抿了抿唇：“行吧。”

  吳惟安將茶一口喝盡，感慨道：“翰林院的茶，太差，都沒什麽味。”

  紀雲汐看了他一：“哦。”

  吳惟安暗示道：“還是雲娘你這的茶好，喝完就精神了。”

  紀雲汐就是不接他的話：“嗯。”

  吳惟安歎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如玉的指節握著上好的瓷杯，輕輕晃了晃茶水，忽而垂眸道：“有在打聽我。”

  紀雲汐抬頭：“誰？”

  吳惟安搖搖頭：“背是誰我暫不。”他看向她，“但我想，你說不定能猜到。”

  紀雲汐迎著他的目光，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低下頭，將手下的筆墨紙硯慢慢收好。

  紀雲汐確實道是誰，她也沒瞞他：“應該是五皇子。”

  “哦？”吳惟安輕輕抿了口茶水。

  這五皇子，他道。

  五皇子是死去的珍妃所出，珍妃出自平民。據說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外出遊曆帶回來的。

  隻是聖上繼位沒多久，五皇子六歲，珍妃便香消玉損了。

  而這五皇子，背無母家撐腰，似乎也不受皇帝喜愛，一向不受重視。

  ‘不受重視’四個字，往往能隱藏很多事情。

  他吳惟安也不受吳家重視啊，所以當初道這事，吳惟安便覺得，這五皇子說不定和他是一路。

  畢竟無母家撐腰，還能在宮之中平平安安長大的皇子，想想也不會簡單到哪裏去。

  紀雲汐看著吳惟安。

  對方的神情頗為高深莫測，似乎是對這五皇子並不陌生，還有分很奇怪的情緒在。

  紀雲汐垂下睫，拿起茶盞抿了口，問：“怎麽？”

  “沒什麽。”吳惟安輕笑，“隻是來上京城前，我心中大概有數。這五皇子，我還蠻看好的。”

  紀雲汐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本意想投靠他？”

  吳惟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本意隻是想親自來上京城了解了解，再做打算。可我才到上京城沒日，你不就找上門來了麽？”

  現下，他經被牢牢綁上了紀家的船，也就是太子一黨的了。

  五皇子，注定隻能是死敵。

  紀雲汐提醒他：“五皇子不簡單，他既查你，定然是對你生疑。你可有對策？”

  吳惟安看向紀雲汐，一臉凝重：“說實話，有些難。這事可能需要雲娘你幫一把。”

  紀雲汐蹙眉：“說。”

  吳惟安：“我剛入翰林院，到處都需要打點，但我手頭緊。”

  紀雲汐：“…………”

  紀雲汐閉了閉。

  她剛剛是真的以為吳惟安有困難，也是真的想出分。

  結果，他其實隻是想向她要錢？？

  紀雲汐並不小氣，相反，作為主顧，她十分大方。

  如果吳惟安正常點，別整在她麵前瞎演，她給他萬兩也沒什麽。畢竟大家日就是一家。

  可現下，反正紀雲汐就不想給他太多。甚至還有點不想給。

  她臉『色』很冷，語氣冷：“這樣，你列個單子，要給誰打點，打點什麽，大概需要多少銀錢。列好給我，我再把錢給你。”

  吳惟安：“？？”

  他一臉受傷加不可思議：“你我之間，需要這樣？”

  紀雲汐不留情麵：“需要，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夫妻也是。”

  吳惟安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子，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

  可他能怎麽辦呢？

  他不能怎麽辦。

  他沒錢，沒錢就是原罪。

  最終，吳惟安隻能拿過剛剛紀雲汐用過的筆墨紙硯，開始一項一項仔仔細細列單子。

  馬車在宣仁坊停下，吳惟安也寫完了，他核對了一遍，沒問題交給了紀雲汐。

  紀雲汐拿過，一目十行掃了，下車交代寶福，讓寶福拿三百兩白銀給吳惟安。

  寶福很看不慣這未來姑爺，因為這姑爺一臉窮酸樣，連小姐的鏡子都拿。

  但小姐喜歡，她也沒辦。所以她還是掏了三百兩白銀給了吳惟安，隻是沒有什麽好臉『色』，下巴抬得老高，白翻得老白。

  吳惟安絲毫不介意，善如流收了三百兩，帶著紀雲汐看宅院去了。

  圓臉管事挑挑揀揀，最終留下了三處。

  三處都離紀府挺近，均在一裏以內。

  紀家就在宣仁坊，宣仁坊離宮城不遠，附近住的也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故而價錢並不便宜。

  且大多數候，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畢竟這可是宣仁坊的宅子，宅子的主，大多都不缺錢，就算空著也不一定會賣。

  而且主賣宅子，還要看買的是誰。

  圓臉管事之所以能挑出三處，還是宅子的主看在紀家的份上才賣的。

  三處宅院，離紀府的距離由遠及近，價錢也一步步攀升。

  第一處宅子，離紀府剛好一裏左右，要價六千兩黃金。宅子挺大，裏頭也有兩處院子，但一處占了大半麵積，另外一處就顯得有些小了。

  吳惟安想要兩處院子差不多大，或者能有改造空間的。所以他沒看上這一處。

  紀雲汐自然也沒看上。

  第二處宅子，離紀府在一裏到二裏之間，要價七千兩黃金。宅子和第一處差不多大，有三處院子，每處院子攤下來便顯得小了些，而且光線不是很好，布局也讓覺得不舒服。

  吳惟安依舊不太滿意，這家還不如第一家呢。

  紀雲汐自然還是沒看上。

  第三處宅子，離紀府很近，就在前街。紀府的院出來，往左走個十步，便是宅子的正門。

  紀雲汐一行跟著宅子主派來的管事走進去。

  一進去，吳惟安就有些滿意。

  因為這宅子確實不錯，這布局一進去，便讓覺得心裏頭舒服。

  而且剛好滿足吳惟安的需求，兩處院子，每處院子差不多大。兩處院子之間，還是由造小湖泊隔開的，湖泊中央是一個賞荷亭。

  雖宅子現下空『蕩』『蕩』的，顯得有分荒涼，雜草叢生。

  可若是好好打理，日亭台樓閣，假山水榭，花團錦簇，定然很是不錯。

  吳惟安非常心儀，他問對方：“這宅子賣多少？”

  位老家道：“回子，一萬零二千兩黃金。”

  吳惟安蹙眉：“有些貴了。”

  老家道：“子，這宅子布局風水位置都很好，這個價，經算便宜了。”

  紀雲汐聽著吳惟安和對方討價還價，沒說什麽。

  她參觀般，邁步往四處隨便走走。

  這處宅子確實不錯，當初主缺錢，轉手轉得急，她六千兩黃金拿下的。

  因為紀雲汐手裏頭宅子太多了，所以拿下也沒什麽好說的，家裏哥哥們也都不道。

  且原主拿了銀錢便離開了上京城，此事是無得。

  吳惟安朝她走了過去：“雲娘。”

  紀雲汐轉頭：“怎麽，價錢沒談攏？”

  吳惟安頷首：“這家主實在小氣得很，我怎麽說，對方都不肯便宜一些。”

  吳惟安越說越心痛，之前看的兩處宅子，最貴的也就七千兩黃金，買了他還能剩下三千兩黃金。可這處，居然開價一萬零兩千兩黃金，整整貴了五千兩黃金！他想買，也沒錢買啊。

  至於讓紀雲汐幫忙買，吳惟安實在沒這個臉。

  畢竟為男子，其他都不需要他準備，他隻要備處宅院。若是宅院還讓他未婚妻子出一部分錢，他臉往哪擱？

  且這宅子，父親二弟他們也會來住，吳惟安是不能讓紀雲汐掏錢。

  當然，最重要的是，吳惟安覺得紀雲汐不會掏的。

  紀雲汐確實錢多，但她的錢，可不是好拿的。她精明著呢。

  吳惟安麵『色』有些疲憊：“要不，就第一家罷。”

  紀雲汐看著他：“但我喜歡這裏。”

  吳惟安輕歎口氣。

  誰不喜歡？他也喜歡呐。

  越貴的當然越好，這個道理，他懂。

  紀雲汐伸手，輕輕用指尖碰了碰薔薇的花瓣，思索片刻才道：“兩千兩我出罷，一萬兩你出。”

  吳惟安沒有猶豫，一臉正氣：“好。”-

  間一過去，很快便到了四月。

  這一，紀明喜寫給紀明淵的信也到了。

  紀明淵在閉關，同師門的師兄給他送飯的候，把信也一並小洞口裏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