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2:59      字數:6731
  佑昌廿二年絕對是大瑜朝最為殊的年。

  殿試在春闈發榜當日便開始, 於第二日晚間結束,第三日上午,最終的結果就出來了。

  甲三, 狀元紀家紀明雙,榜眼李家李三,探花吳家吳惟安。

  原先被眾認為會甲的馮五, 被吳惟安擠了下去,成了二甲第名。

  這結果出,滿京城沸騰。

  狀元郎紀明雙手捧欽點聖昭, 領著諸位士遊街。在他後方左邊,吳惟安拉著韁繩跟著, 雖看上去有些緊張, 但麵上『露』出點欣喜的微笑來,氣『色』也比前幾日好了些。

  大街上熱鬧像是在為即到來的盛夏慶賀,姑娘小姐手中香花扔了紀明雙身, 眼裏心裏均是愛慕之情。

  這每回狀元遊街,其實就是場大型相親會, 隱在暗處的各家, 都會看看這些士之中是否有適合婚配的青年才俊。

  首先第個, 便是這紀明雙。

  從小到大, 想嫁紀明雙的女子不計其數,更不用說他如今還風風光光當了狀元郎。

  容貌、身世、才能, 紀明雙都是絕。朝堂之中更是有很多位高權重的大,早早就看中了這個女婿,想和紀家結親。

  但紀家長輩早年間意外去世,如今府中當家做主的是紀明喜。

  長兄如父,按理來說紀明喜完全可以為紀家弟妹的婚事做主。

  可全朝廷上下誰不知道, 找紀明喜根本沒用。紀明喜做不了家中弟妹的主,所以他的女兒想嫁紀明雙,必定紀明雙自己同意。

  隻是紀明雙早年間被纏煩了,放言道他要等兄長先娶妻,他才會考慮這事。

  可紀家幾位哥哥,包括最為年長的紀明喜,在婚事上都沒有靜,也沒有能勸他的。

  畢竟也勸不啊。

  前幾年甚至有大臣大著膽子繞過紀家,去讓皇帝賜婚。可皇帝說了,他不管這事。所以紀明雙這個上好的女婿選,各家隻能忍痛舍棄。

  至於第二位,那可是太子的表弟,早早就訂了好親事,輪不上他。

  而第三位,父親雖隻是個從六品員外郎,但近來在工部表現挺好,日後說不定還能往上升升。最關鍵的是,家自己爭氣,拚命了數月,居然真的考了個甲。這般韌『性』實屬難見,也算是個好苗子了。

  且如今那大紅袍穿,倒也模樣。

  唉,當初怎麽會覺這吳家大公子哪哪都不行呢?果然靠衣裝,佛靠金裝麽?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這探花郎早早就被紀家三姑娘挑走了!

  提到這個,先前致認為紀雲汐眼瞎的,心裏都有些不好受。

  而且他還想起了件事,這吳惟安中了甲,那紀雲汐當初在德昌賭坊砸的銀錢,豈不是可以倍奉還?

  倍啊!

  紀雲汐當初砸了五萬兩黃金,萬兩白銀,那意味著紀雲汐能拿回五萬兩黃金,百萬兩白銀啊!!-

  李家在福滿樓訂了午宴,邀各位士參宴。

  紀明雙認識的很多,到福滿樓口,便被眾拉走了。

  吳惟安跟在二弟身後,隨著流走著。

  這福滿樓是上京城最好最貴的酒樓,席間飯菜酒水都不會差。

  按照往日,吳惟安是絕對不會缺席的,可今日,他低聲對弟弟道:“你去吃罷,我有點事,先回府。”

  吳惟寧點點頭,沒放在心上,看吳惟安走後便去找了他的同學。

  吳惟安急匆匆回了吳家。

  沒過多久,輛舊矮小的馬車從吳家後院出來,搖搖晃晃地朝紀府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那馬車中到底放了什麽,拉著馬車的馬腳步明顯很是沉重,有點不堪重負,速度也很慢,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車裏的吳惟安低聲催促:“趕快點。”

  外頭駕車的管事繃著張圓臉:“公子,已經是最快了。”

  這陣子都是蹭紀雲汐馬車,導致完全習慣了紀雲汐馬車速度的吳惟安:“??”

  圓臉管事提醒道:“公子,這馬是集市上最便宜的馬。”

  依他所見,這馬能撐到現在,還能走,就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哦。”吳惟安總算想起這事了,年前剛來上京城,他手頭很是拮據,買什麽都隻能買最便宜的,“這馬這些日子辛苦了。今日過後,便讓它在馬廄好生歇息罷。”

  圓臉管事:“那這馬車?”

  吳惟安眉眼揚,語氣淡淡地,頗為不屑:“買隻汗血寶馬不就行了?”

  圓臉管事:“??”

  他又道:“哦,馬車也換換,就按照夫那樣來罷。”

  此時此刻,吳惟安終於明白,平日他那未婚妻子,為何神情總是如此淡然。

  他現在也很淡然,由內而外的,淡然。

  ……

  正午時分,紀雲汐才剛準備起床。

  昨日殿試晚間才結束,大哥七哥和搖錢樹回來晚,她躺下準備睡覺時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晚香和寶福伺候著她洗漱穿衣,兩剛給紀雲汐換上衣裙,院外丫頭便稟告說是吳公子來了。

  紀雲汐坐在鏡前:“讓他。”

  吳惟安是第次紀雲汐的院子,他之前來的時候,基本都在紀家的正廳或是書房。

  紀家的正廳和書房已是分闊氣,但紀雲汐的院裏,更是無處不精致奢華。

  價值千金的古玩,被她隨意放在邊,扔在那像是湊數的。

  更不用說是其他東了。

  就說她那床,大可以在上頭滾來滾去都滾不到邊吧?

  她睡的床這麽大,晚上不害怕嗎?

  吳惟安收回視線,看向坐在梳妝鏡前的紀雲汐。

  她此刻剛洗漱完,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臉上還帶著點水跡。

  旁邊三個丫鬟圍著她,拿著上好的梳子小心翼翼給紀雲汐梳頭,拿著粉脂在給紀雲汐上妝,站在邊隨時候傳喚,等著給紀雲汐端茶送水。

  本來心情很不錯的吳惟安,莫名就歎了口氣。

  聞言,紀雲汐從鏡子裏看向他,微微疑『惑』:“怎麽?”

  吳惟安走到她旁邊,靠在梳妝台旁,又莫名其妙地來了句:“生來不同。”

  紀雲汐:“???”

  紀雲汐很是無語,也不知道他又抽什麽風。

  但她也懶猜他的心,畢竟吳惟安這,隻要他想隱藏,你是怎麽都猜不到他的真實想法的。

  畢竟那演技,紀雲汐小時候就見識過回,這些日子,更是見有些麻木了。

  紀雲汐問道:“你不是有午宴?”

  吳惟安嗯了聲:“我何時去那德昌賭坊?”

  紀雲汐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淡淡道:“待我用過午膳罷。”

  這次押注,紀雲汐大獲全勝,手裏突然間就能多出五萬兩黃金,九五萬兩白銀,也就是13.5個億。

  這是紀雲汐的習慣,她總是愛把大瑜朝的銀錢,換算成現的rmb,這樣更能獲賺錢的快樂。

  13.5個億絕對是筆大錢,拿到手之前,紀雲汐也很是費心,時不時就去吳宅盯梢。

  可現下真的到手,她雖然心下歡喜,但也沒多大興奮。

  畢竟,她錢真的挺多的。

  雖然這具身體才15歲,可她活了兩輩子,這輩子剛出生在喝『奶』的時候,就想著要怎麽賺錢了。

  所以,她錢真的挺多的。

  多到贏了這13.5個億,她也沒有很激,自然也不急。

  她慢慢地讓侍女給她梳了個很是複雜的發髻,化了個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很費時間的妝容。

  等紀雲汐收拾完後,差不多個時辰過去了。

  開始,吳惟安還靠在梳妝台前看著侍女給她打扮。後來,他索『性』靠在她的榻上喝茶,喝了杯又杯,上好的茶葉都被他喝淡了,淡到沒味。

  吳惟安想,要不是看在那二五萬兩黃金,五萬兩白銀的份上,他不會等的。

  他真的,不會等的。

  終於,紀雲汐從梳妝鏡前起身。

  吳惟安也跟著站了起來:“走罷?”

  “你不餓嗎?”紀雲汐看他眼,“我餓了,我今日還沒用膳。”

  吳惟安:“…………”

  他是餓啊,可他喝茶喝飽了啊。

  他原以為她不會餓呢,她可是硬生生坐那坐了個時辰!

  沒想到,她也會餓?-

  今日德昌賭坊熱鬧很,可裏頭卻沒多在賭,大家都站在口,個個翹首以盼,似乎在等著什麽。

  此刻已近申時,眾議論紛紛。

  “三姑娘今日是不是不來了?”

  “不會罷?這麽多銀錢,換我的話,我早就來了!”

  “都這麽晚了,馬上這天可就黑了!怎麽回事,紀家都不心急嗎?我都替他心急啊!”

  “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罷,再等等。”

  這話音剛落,遠處有聲音傳來:“來了!!來了!!”

  此話出,群沸騰,個個踮著腳看去。

  畢竟眾也想開開眼界,也想知道這麽多銀錢到底能裝滿多箱子,堆在起到底有多啊!

  大家把德昌賭坊的條街堵水泄不通,但見紀府的車隊駛來時,都很默契地讓出了條道。

  哦豁!這次紀家來了五輛馬車!!

  待五輛馬車駛過,大家又圍了回去,繼續把街道堵水泄不通。

  輛破舊的,非常緩慢的,嘎吱嘎吱響的小馬車就這麽被堵在了群外頭,和前方車隊失去了聯係。

  圓臉管事看著前頭密密麻麻的,大聲道:“讓讓,麻煩大家讓讓!”

  大家理都不理,個個削尖了腦袋往前擠。

  車隊最前頭自然是紀雲汐的座駕。

  吳惟安也在裏邊,他車簾角放下,微微搖頭:“外頭的,比上午遊街時還多。”

  果然,銀錢無論在誰心目中,都最重要。

  紀雲汐嗯了聲,拉開下方暗格,從裏頭拿出麵新的羽紋手鏡,看了看自己的妝容,確保沒什麽問題。

  吳惟安下意識朝她那手鏡看了眼,再低頭看了看之前空了,但此刻又恢複了滿滿當當的暗格,心頭略微有些酸澀。

  他轉手也從自己兜裏掏出麵手鏡,跟著照了照自己的臉。

  兩對自己的妝效都挺滿意的,各自把手鏡收起後,便下了馬車。

  德昌賭坊管事倒是很想裝死,可實在沒法裝。

  來,外頭太多太多,他甚至懷疑半座城的都來了。這麽多看著,賭坊不能不管。畢竟日後還是要做生意的,要是讓大家覺,賭坊賠不起錢,誰還來賭?

  二來,紀雲汐的車隊跟著不侍衛,看著就不太好惹。

  管事忙讓趕去馮府喊,而後便麵帶笑容地迎了上去:“小的見過三姑娘,見過吳公子。”

  然後他看向吳惟安:“小的在這給吳公子賀喜了。”

  吳惟安眼底下的烏青還在,依舊非常明顯,但氣『色』稍微好了些。

  他站在紀雲汐身側,輕聲道:“多謝。”

  那管事還想寒暄,紀雲汐直接打斷他:“我來取錢。”

  管事臉上笑容分僵硬:“當然當然,隻是這錢不是筆小數目……”

  紀雲汐再次打斷:“這意是,你賭坊不準備給錢?”

  管事汗流滿麵,忙道:“自然不是,可——”

  紀雲汐輕輕『摸』了『摸』發鬢:“哦,那就開始裝錢罷。”

  她話音剛落,後頭紀府侍衛,便每扛著個箱子,雄赳赳氣昂昂地了賭坊大。

  紀府的侍衛,個個身體強健,很是陽剛。在他麵前,賭坊的那些打手根本就不夠看。

  侍衛二話不說,打開箱子,就開始到處找錢裝錢。

  畢竟賭坊裏,桌上,庫房裏,都是銀兩。

  他邊裝錢,旁邊還有賬房先生在清點。

  管事:“這這這,三姑娘,您不能這樣啊,這可是搶——”

  紀雲汐沒說話,反而彎了彎唇角,笑意『吟』『吟』地看著那管事。

  管事被看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雖然確實是搶,可也確實不是搶啊。

  紀雲汐拿的,都是她本該拿的錢。

  管事汗如雨下,但他也著實沒有辦法。

  理,他不占。打,他也打不過。

  管事隻能安慰自己,他也隻是個管事而已。

  這賭坊不是他的,而是那馮家的。當初紀雲汐拿著錢來押注時,他可是問過大的意見,大說能押,他才讓紀家三姑娘壓的。

  可現下,明明知道吳家公子中了甲,賭坊要賠錢,可馮家卻絲毫沒有指示,也沒有來,讓他個在這頂著。

  哪有這樣的道理?

  管事勸了幾下,也就不勸了,就看著紀雲汐帶來的侍衛興奮地裝錢。

  吳惟安跟著紀雲汐在賭坊處坐下,看著麵前這幕,再看了看臉淡然的紀雲汐,垂下了眼眸。

  來前就知道要錢不會容易,他甚至幫著想了不法子。

  但不不說,都沒他夫這法子好,夠狠夠直接。

  果然,賺錢要錢事,還是他夫比較厲害。

  錢裝差不多時,馮家終於來了,是馮五。

  馮五幾乎咬碎了口牙,但他向來要麵子,眾目睽睽之下臉上還是帶著點笑,看起來風度翩翩,可那雙眼裏的陰鷙卻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三姑娘,吳公子。”馮五佯裝訝異,“這是發生了何事?”

  紀雲汐不是很想搭理馮五,她看了吳惟安眼。

  吳惟安笑了笑,回道:“馮公子,雲娘先頭在賭坊砸了不銀兩押我會中甲,我賭贏了,故而我陪雲娘來取錢。”說完後,他很是好奇和疑『惑』地反問,“對了馮公子,你怎麽會在這?”

  馮五沉默了:“這賭坊,是我馮家產業。”

  吳惟安震驚道:“這麽巧?這賭坊居然是馮兄家開的嗎?”

  馮五:“是。”

  吳惟安麵『色』由震驚轉為喜悅:“那可真好!我原先還擔心這賭坊賴著不肯給錢,但這賭坊若是馮兄的,我就不擔心了。馮兄向來品行高潔,馮大更是敬仰的禦史大,賴錢這種事情,是斷然不會發生的。雲娘,你說呢?”

  紀雲汐頷首:“確是如此,我家中幾位兄長,也常常讓我多和馮姑娘,不,貴娘娘看齊。”

  馮五口血堵在胸口。

  他來時本已經想好了番說辭,可現下,已經不能說出來了。

  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打了他馮家的臉?

  馮家向來很在意臉麵,怎麽都不肯讓小瞧了去。馮五更是,他硬生生擠出笑意:“兩位謬讚了。”

  紀雲汐帶來的不,賭坊的銀錢很快就被搬空了,分文不剩。

  紀府的賬房先生過來,打斷三間的對話:“稟三姑娘,這裏銀錢悉數加起來,還不足五萬兩黃金。”

  也就是說,連紀雲汐砸的本錢都不夠。

  她略微挑眉:“五公子,這好像有些說不過去罷?”

  馮五看了眼外頭看熱鬧的,覺丟臉到極致。他臉『色』鐵青,硬撐著道:“賭坊中般不放過多現銀。”

  吳惟安哦了聲,好奇地問:“那都放哪呢?”

  馮五握著拳頭:“在我家庫房。”

  紀雲汐頷首:“那就勞煩五公子的帶帶路,我讓府中下去取。”

  這話,馮五沒敢接。

  馮家庫房裏的錢,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而且馮五很清楚,就算把庫房裏的錢全拿出來,也遠遠不夠。

  馮五道:“我請示下父親。”

  紀雲汐倒是挺善解意:“如此,那便麻煩了。”

  吳惟安多問了句:“馮兄,那大概什麽時候能湊好?說來慚愧,這錢是雲娘花的錢,我作為男子,總不能讓女子在我身上花這麽多。隻有錢重回到雲娘手裏,我才能安心。還望馮兄諒解我的心急呀。”

  馮五已經笑不出來了:“我會盡快。”

  紀雲汐也沒想今日就能把錢拿回來。

  畢竟這麽多現銀,她收集都需要時間,更何況其他?

  當然,紀雲汐猜測,馮家恐怕湊不齊。但也沒關係,紀雲汐就沒想收齊。

  她落下句:“那就三日罷,三日後我讓府裏侍衛去馮府取錢,此事就麻煩公子了。”

  說完後,紀雲汐和吳惟安便離開了此地。

  馬車上,吳惟安道:“你先給我兩萬兩黃金罷。”

  紀雲汐臉莫名地看他:“為何?”

  吳惟安揚眉:“雲娘難道忘了,你說此事事成後,我半。”

  這回她拿了萬多兩黃金,他隻要兩萬,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紀雲汐放下手中的茶盞:“我說的是,贏來的錢,半。而我,還沒收回成本。”

  吳惟安:“???”-

  第二日剛下早朝,馮其石第時間便去找了太子和紀明喜。

  “太子殿下,紀大。”馮其石臉苦笑,“臣實在沒辦法,隻能腆著臉來求求二位了。”

  太子向來是個很『操』心的,而且馮其石是他的,太子不會不管,聞言便道:“發生了何事?你說來。”

  馮其石看了看旁低著頭的紀明喜,便把賭坊的事情大概和太子說了說:“我家五兒和紀大家妹妹年紀都小,都不太懂事,才鬧出了這般事。殿下有所不知,那賭坊雖是臣家裏的生意,但平日事務都是管事手『操』持。紀大妹妹當初來押注,臣家都不知道,知道的話,是怎麽都不會同意,不會做這筆生意的。畢竟那錢不是數,哪能讓這些娃娃胡鬧呢。”

  太子皺著眉:“此事我都知道,你馮家不知道嗎?”

  馮其石:“…………”

  太子回憶了下:“當初全上京城鬧沸沸揚揚,我還勸過明喜,讓他回去和雲汐好好說說,日後不能這般揮霍。”

  馮其石忙道:“是啊,臣也是這個意。臣這就當初三姑娘的銀錢退回去,此事就當沒發生。紀大,你覺如何?”

  紀明喜這才抬起頭:“馮大,此事我做不了主。雲娘這孩子向很有主見,並不我的。”

  說到最後,紀明喜長歎口氣,很是無奈。

  馮其石:“…………”

  太子也歎:“我也算是看著雲汐長大的,雲汐『性』子我了解。馮大,你還是願賭服輸,該給雲汐多,就給雲汐多罷。畢竟已做的事,便已是做了。你家還是開的賭坊,更應該懂願賭服輸個字。”

  至此,太子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這也是為什麽,馮家雖是太子黨,但直不甘心屈於太子之下,想讓女兒宮為妃生下皇子的原因。

  因為在紀家和其他之間,太子定選紀家。

  馮其石急匆匆回了馮府,拉著夫在房間說了好些話。

  第二日,馮其石的夫便宮見了女兒。

  馮如今在後宮風頭正盛,陛下連續三日翻了她的牌子,恩寵冠絕六宮風頭時無能及。

  馮貴見了母親後沒多久,就去禦書房送雞湯了。

  馮貴宮前,其實心裏還是怕的。畢竟當今聖上的年齡,和她父親差不多。

  但那日侍寢,第次見到聖上,馮貴就不這麽想了。

  聖上雖然了些,但也是風度翩翩,而且很是溫和,私底下沒什麽架子,對她極好。

  故而馮貴恃寵而驕,在禦書房裏耍著『性』子要皇帝想辦法解決紀雲汐這件事情。

  馮貴這般做,也是有底氣的。她這些日子把後宮的妃嬪都見了個遍。

  她覺,就沒有個比她好看的。

  跟在皇帝身邊多年的總管太監緩緩退出禦書房,妥帖關上。

  他想著,這皮相再好,沒了裏頭,看兩天也就膩了啊。

  這馮貴,怕是當不久咯。

  最終,三日過去,馮家沒有走通任何條路。

  第三日,紀府的侍衛大清早便到了馮家大口候著,陣仗極大,引來很多圍觀。

  馮家沒有辦法,隻能把庫房裏的錢也拿了出來,東拚湊,最終湊到了大概七萬兩黃金,萬兩白銀。

  馮其石和馮五都沒出現,隻派了管家出來交涉。

  紀雲汐和吳惟安也沒出現,來的是紀府的賬房先生,他朝馮家管家說了紀雲汐的意:“看在往日情分上,三姑娘願意退步。剩下的錢可以不用還,用馮家手上的八家賭坊來抵便可。”

  是的,紀雲汐其實看上的,是馮家的賭坊。

  都說授以魚不如授以漁,那麽反過來,斷以魚不如斷以漁。

  ……

  紀家,紀雲汐的院中,吳惟安看著擺在他麵前的那些黃金,高興不太起來。

  因為比他想了很多很多。

  吳惟安抿了抿唇,抬頭問坐在主位喝茶的紀雲汐:“所以,我最終隻能拿到萬兩黃金?”

  紀雲汐輕輕吹了吹熱氣騰騰的茶:“還有家賭坊,也是你的。我隻是你經營,到時候盈利都會結算給你。”

  吳惟安還是更想要現銀,錢拿到手裏才是真的。

  而賭坊的盈利,是月月結算。這意味著,他可能真的要被綁在紀家的船上了。

  紀雲汐想起件事,把茶盞放下,起身走到旁拿出張燙金的帖子。

  她走到吳惟安旁,帖子遞了過去。

  吳惟安沒接:“這是什麽?”

  紀雲汐淡淡道:“接下來幾月的良辰吉日。我該成婚了,你看著選個告訴我罷。”

  吳惟安安靜了好會兒,伸手接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