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2:59      字數:5932
  春闈名次是上午巳時出, 沒過多久,上京城基本都已知曉紀雙拿了榜首,吳惟安得了第三。

  吳惟安當眾掩麵而泣一幕, 更是大家傳得繪聲繪『色』。

  甚至,他自述準備春闈期間一天睡一時辰事件,已演變成每通宵達旦寒窗苦讀, 隻有撐不住會眯一會兒了。

  春闈告一段落,紀喜難得回家用午膳。

  今紀府午膳很是豐盛,為了慶賀紀雙好成績。

  用過午膳, 兄妹四人靠坐在書房美人榻上歇息閑聊。

  紀焱雙手托著下巴在懊悔:“我們應該把妹夫和妹夫他二弟留下用膳。”

  紀喜雷打不地喝著他茶,微微歎息:“沒想到, 惟安這孩子真考了第三。”

  紀雙到現在也沒想通, 甚至提出一他自己都不相信解釋:“他怎麽考?大哥,不會是翰林院大人們弄錯了罷?”

  聽到這裏,紀焱一下子坐直, 開始訓導弟弟。

  畢竟在家裏,除了紀雙和紀雲汐, 他最小。

  而三妹, 紀焱一向不會訓, 那隻剩下紀雙了。所以隻要有訓導弟弟機會, 紀焱一定不會錯過。

  “雙啊,你怎麽能這麽想!”紀焱苦口婆心, “早上你也在,你沒聽見妹夫說嗎?他這些年寒窗苦讀,有今成績不是很正常嗎?不是我說你啊,雙啊,你要是有妹夫一半努力, 你十歲可以去參加科舉,風風光光當狀元郎了!”

  紀雙:“??”

  早上發生事情,紀喜還不知道,他問了一句:“早上惟安說了什麽?”

  紀焱便繪聲繪『色』,一五一十把吳惟安說那番話,重新說了一遍。

  紀喜聽著聽著,便手中茶盞放下了,麵上容:“這些,你妹夫他前頭從未說過。”

  紀焱自認為他非常懂他這妹夫,便代為回答:“這些年,太多人看不起妹夫了,妹夫也對自己沒了信心,故而不敢說他早年這麽努力讀書。否則努力了還一事無成,豈不是讓人更看不起他?不過到底都熬過來了,這些子,我陪伴在妹夫身側,真是很心疼他。所以雙啊,你不能再這般看不起妹夫了。說起來,妹夫可你比厲害多了。”

  紀雙:“???”

  紀喜設身處地想了想,頓時心中多了幾分愧疚之情。

  這妹夫出生便沒了生母,那吳大人雖是好官,但一定事務繁忙,也顧及不到家裏長子。妹夫在這樣境地長大,故而養成了今這幅畏畏縮縮模樣罷?畢竟繼母定不生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相當寄人籬下了。

  紀喜對著旁邊紀雲汐道:“雲娘,還是你看人準。在這上麵,我也要多和你學,不能以貌取人。說來慚愧,我原先覺得惟安不是好夫婿人選,心裏著實不同意這門親事。可現下聽焱這般說,我知道惟安心『性』此之堅。”

  紀雲汐從坐下開始沒開口說過話,因為在研究何經營古代賭坊。

  之前從未了解過這行業,所以一切都是新,都需要學。

  聽到兄長這般說,抬起頭:“兄長謬讚了,安郎他沒六哥說得那般好。”

  紀雲汐說是實話。

  吳惟安準備春闈期間,睡眠充足,而且睡眠質量應該也很好,吃喝更是奢侈,所以都有些營養過剩。看他皮膚又更白嫩了一些,本高子,似乎又高了那麽一。

  畢竟算起來,吳惟安也比年長兩歲,不過十七而已,還是能長高。

  但聽在幾位哥哥耳裏,紀雲汐這話完是謙虛。

  紀雲汐輕輕挑眉,知道他們誤會了,但也懶得解釋。

  算了,說話,很多時候都是真,但很多時候也都沒人信。

  像之前說吳惟安挺好,他們不信。現在說吳惟安沒他們想那麽好,他們也不信。

  幾人又說了幾句,忽而紀喜仆從神情凝重地快步走了進來:“侯爺,聖上請您即刻入宮!”-

  紀喜到禦書房時,裏頭已經有不少人了。

  太子,禦史大人馮其石,還有他吏部旗下侍郎、郎中、員郎幾人,及翰林院幾位很有聲望大學士,甚至大理寺和刑部大人們也在。

  皇帝坐在上方,麵容溫和,看到紀喜進來,語氣還含著幾分笑:“喜來了。”

  他轉向馮其石,道:“喜估『摸』著還不知道這事,你說給他聽聽,也聽聽喜怎麽解釋。”

  紀喜看到這滿書房人,其實心裏大概猜到了怎麽一回事。

  但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慌不忙,恭恭敬敬給皇帝、太子見了禮,最看向馮其石。

  馮其石一臉他也不想這樣,但職位在身不得不說樣子:“紀大人,我知你為人,知道你斷不會這般做。可我是禦史,監督百官、整肅綱紀是我之職,接下來說話,還請紀大人勿要怪罪。”

  紀喜朝馮其石道:“馮大人,不妨直言。”

  馮其石朝著皇帝和太子揖:“聖上,太子殿下,今午時,臣收到多人密報,說紀大人涉嫌春闈泄題。”

  皇帝低頭聽著沒說話,手裏還拿著本奏折。

  他雖已經上了年齡,但看出年輕時容貌也不差,而且他氣質柔和,若不是坐在那龍椅之上,怕是沒人會覺得他居是當今聖上。

  在紀喜旁邊站著太子長著張娃娃臉,身形微胖。他看父皇沒開口,便代為問道:“此事可有證據?”

  馮其石忙道:“稟太子,此事確實沒有證據。臣本不該這事稟聖上,可臣收到密報實在太多了,這春闈榜剛剛公布沒幾時辰,臣已經收到了兩百多封密報信,懷疑紀大人依職務之便,試題泄給吳齊大人家大公子。依臣之見,這密報信皆出自書生之手,臣怕此事不重視不徹查話,會引得書生不滿,對我大瑜朝名聲不利啊。”

  書生這群體,一向都不太能招惹。

  因為他們有筆,能寫詩能賦,能把死說成活。而且一不小心,這些詩詞流傳下去,便遺臭萬年啊。

  太子白這道理,可他相信紀喜:“父皇,馮大人說確實有理,但喜不會做這事。”

  皇帝抬起頭來:“朕和太子想一樣,喜是朕從小看到大,他品『性』何,朕最為了解。不過,馮愛卿說對,既是書生們對結果有疑慮,得為他們解除疑慮。眾位愛卿,可有法子?”

  皇帝此言一出,禦書房裏各位大人們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而處事件中心紀喜,非常佛係地站在一旁,什麽都不說,也不為自己辯解。

  在場所有人也習慣了紀喜處事風格,他這種場合,一般都不會說話。

  隻有大家問到他,他會說。而且說了一般相當沒說。

  大家基本都能猜到紀喜會說什麽——都行、皆可諸此類。

  而太子不一樣。

  太子做事向來認真,凡事都要弄白。說去年年底那好心人掃了上京城大半巷道事情,太子現在還隔三差五去問那京兆尹府,好心人找到沒呢。弄得現在京兆尹府大人遠遠看見太子想避開。

  更不用說此事關係到他最好朋友,太子那是相當關心,和幾位大人吵紅了臉,一副護崽模樣。

  而他護著紀喜,站在他旁邊,事不關己地聽著。

  隻是偶爾有那麽一兩回,視線總是會落在皇帝手邊茶盞上,他又會收回。

  最終,還是刑部大人想出了好方法:“稟聖上,太子,據臣所知,蔣公前不久從裏豐來了上京城,目前還在城中。”

  皇帝:“蔣公來了?此事朕怎麽都不知道?”

  刑部大人道:“蔣公最為心愛大弟子前些年得了重疾,還好治愈了,一直在城中休養。蔣公說是想這大弟子了,一時興起便來了上京城。隻是蔣公低調,誰都沒提。這事還是臣家裏小兒提起,臣知曉。”

  刑部大人家小兒子,是蔣公大弟子學生。

  這蔣公今八十有八,德高望重,學問極深,是天下書生最為敬佩老先生。

  不止此,他還是先帝爺老師,先帝崩,蔣公便辭了官,回了裏豐開私塾。

  說起來,當今聖上太傅,也是蔣公學生。

  刑部大人繼續道:“蔣公一來,不少老先生為了見蔣公一麵,也從各地趕來。所以依臣之見,今年殿試,這些先生出題把關。考生們學問到底是真是假,到時一試便知,天下書生定也不會再有疑異。”

  皇帝頷首:“愛卿這提議最好。既是此,殿試便提前罷。李公公,傳朕旨意,殿試兩時辰進行。殿試一眾事務——”

  他看了看下方,道:“都馮愛卿代為『操』辦,何?”

  皇帝用是商量語氣,可誰敢說不行?

  甚至皇帝也根本不需要先問過蔣公以及眾位老先生願不願意為殿試出題考問,反正聖旨一下,所有人都要遵從。

  馮其石忙應了下來,很是隱蔽地看了紀喜一眼,眼裏一道精光閃過。

  這一切,都按照他們安排在走。他倒要看看,突提前殿試,未知題目,這紀家接下來還能怎麽做!

  和科舉有關事情,在大瑜朝向來都是吏部負責。

  皇帝這麽安排,便是架空了吏部職權。

  一般而言,手中權力突間收走,正常人心裏都會失落難受。

  可紀喜依舊沒太大波,反而想著,他終可以好好休息了。

  為了春闈,他可是辛苦了好幾月啊,連佛經都沒能好好抄。

  說實話,紀喜覺得,吏部安排官員任免升遷考核已經夠忙了。這科舉,不該放在他吏部是。

  果之不要再回到他手上,那該多好啊。-

  殿試提前聖旨一出,紀雲汐很快便知道了。

  雖此事已不紀喜負責,可皇帝也沒放紀喜回府,讓紀喜先暫時待在宮裏。

  紀焱是非常樂觀人,得知這消息時,他第一反應是,他要去告訴妹夫。畢竟妹夫家消息閉塞,不一定能那麽快得知,晚了耽誤他妹夫殿試可怎麽辦?所以他當即跑去了吳家。

  紀雙卻是眉頭緊皺。

  從聖上突間召喚兄長進宮開始,他便察覺此事不對。而這忽提前殿試,更是證了這一。

  按照慣例,大瑜朝科舉三月中旬公布春闈名次,四月中旬會開始殿試。中間一月,是給考生們準備用。

  可現下,早上春闈名次剛公布,結果殿試馬上要進行了!

  這實在是太過突,簡直打了眾人一措手不及!

  紀雙問紀雲汐:“此事你怎麽看?”

  紀雲汐也有些意。

  從早上知道吳惟安排名開始,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變數。饒是紀雲汐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殿試居這麽快開始了。在設想中,最快也要幾之是。

  畢竟殿試此重要,準備需要花不少時間。

  所以說,當今聖上也不是簡單人啊。

  紀雲汐抿了口茶:“我猜,聖上懷疑兄長泄題。”

  紀雙也是這麽想,可這話真從妹妹嘴裏說出來,他心下還是一跳,忙從榻上起身:“我怕兄長有事。”

  紀雲汐盤腿坐在美人榻上,雙膝上放著一些賭坊資料,聞言寬慰道:“七哥不用擔心,隻要兄長沒給你泄題,兄長不會有事。”

  “兄長怎麽可能會給我泄題?!”紀雙道,“我倒是擔心兄長給你那夫婿泄題!萬一殿試之上,吳惟安表現極差,你可知兄長到時會何?!”

  紀雲汐看他一眼,說了一句話:“兄長為人,七哥你清楚。”

  紀雙確實是慌了,畢竟此事事關大哥安危,他不可能不慌。

  而且,他確實是對那吳惟安沒太多信心,哪怕他上午時,真有那麽一刻覺得,吳惟安真是靠實力考第三。

  但是三妹說得對,他大哥無論何都不會幹出這種泄題事情。他『揉』了『揉』眉心,讓自己鎮定下來,認真問紀雲汐:“吳惟安真沒問題嗎?”

  紀雲汐鎮定道:“真。”

  紀雙看著他妹妹。

  他妹妹神情一既往平靜,仿佛此事完不用擔心。

  紀雙歎了口氣:“好,那我準備殿試去了。”

  紀雲汐頭:“七哥加油。”

  紀雙苦笑了下,當即大步離開了書房。

  書房中隻剩下紀雲汐一人,低頭,繼續研究賭坊生意。

  半時辰,寶福走了進來,步伐匆匆臉『色』古怪:“小姐,吳公子來了。”

  紀雲汐抬頭,微微一怔,繼而蹙眉:“他來幹什麽?”

  離殿試開始隻剩下一時辰了,他不趕緊收拾收拾進宮去,來這幹什麽??

  寶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小姐,今小瑩收拾馬車,發現脂粉格裏空了,連小姐最喜歡那把羽人紋手鏡也沒了。但是今早出門前,這些都還在。可馬車送完吳公子之,沒了。”

  紀雲汐:“…………”

  紀雲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寶福應了一聲,便出了書房,剛好和匆匆趕來吳惟安正麵迎上。

  寶福往旁邊避了避,敷衍地福了福身,但臉上一臉不屑。

  這男人真不要臉,連小姐脂粉鏡子都拿!

  吳惟安是提著那春闈時紀雲汐準備小竹筐來。

  時間確實很趕,他關上書房門也不再掩飾,直接腳尖輕瞬間飄到紀雲汐前頭,二話不說扔給一團紙。

  紀雲汐下意識接過:“?”

  吳惟安朝一通說:“時間比我想得要緊湊,有些來不及。這紙我剛剛來路上寫,你到時交給我那管事,讓他去找人在書生圈裏散布紙上內容,他知道找誰,你給他好。”

  “??”紀雲汐更是疑『惑』,“你可以直接給你家管事。”

  何必多此一舉,地趕來紀府,讓轉交給他管事???

  紀雲汐甚至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戲演著演著腦子出了問題?

  吳惟安朝『露』齒一笑:“散布流言要花錢,一人大概十兩,起碼得找百人。你一並把一千兩交給我那管事。好了,來不及了,我不和你多說,走了。”

  話音一落,他人便飄到了書房門口,打開房門便往衝。

  紀雲汐:“…………”

  所以,他來這一趟,是為了讓付錢?

  而且隻是為了區區一千兩??

  紀雲汐一臉難言,頗有幾分嫌棄地打開那團紙。

  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說辭,紀雲汐給他總結了一下,核心思想便是:

  一、他吳惟安準備科舉非常辛苦,每天頂多睡一時辰,大年夜手凍僵了也依舊在寫字;

  二、努力一定會有收獲,像他吳惟安,在春闈中考到了第三;

  三、他吳惟安愛慘了紀雲汐,愛情給人力量;

  紀雲汐麵無表情地把紙捏了回去。

  心想,這是現代說毒雞湯吧。

  畢竟,給他力量是金錢。-

  吳惟安趕到宮門口時,考生們已經往裏走了。

  他喘著氣,在隊伍最頭,跟著人流一往裏。

  門口,侍衛們正在一核查考生們帶東西。

  短短不過半,吳惟安便已經成了書生中大名人。

  旁邊人看到是他,都自發和他打招呼。

  吳惟安臉『色』依舊很差,努力擠出笑容,有些害怕但又鼓起勇氣回應大家。

  這次殿試實在是太突了,考生們都在說這事。

  很多人都猜到這事肯定是和吳惟安有那麽一關係,畢竟發榜之,也有很多人在傳吳惟安弊,那吏部尚書泄了題。

  但吳惟安畢竟在他們旁邊,而且上午掩麵而泣和那番話給大家印象太深,他們都默契地不在本人麵前提這事。

  “突間提前這麽多,我這心裏實在是慌得很啊。”

  “我也是,春闈考,我休息了一月。本想著等發榜再準備殿試,可現下哪還來得及!一月沒看書,有些內容我都記不清了,這可何是好啊!”

  “吳兄,這一月,你應該也有為殿試準備罷?”

  吳惟安有些吃力地提著他小竹筐,聞言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怕讓雲娘失望,不曾懈怠過。這一月也是天天從早看到晚,睡不了多少時間。今天上午一回去,我也開始看書了。”

  周遭書生紛紛驚歎。

  “天呐吳兄,你這著實太用功了些!我自愧不!”

  “難怪你臉『色』這般差!”

  吳惟安虛弱道:“沒有沒有,我還是怠懶了。剛剛來路上,我抽空去見了雲娘,否則那時間,我還能再看一會兒。”

  “噫籲嚱!噫籲嚱!……”

  當即,人群中傳來陣陣臥槽聲。

  此次參加殿試共兩百八十八名,但最終準時到隻有兩百三十一人。

  有些是知道晚了,趕來已經過了,侍衛不讓進,隻能在宮門前痛哭流涕。

  有些是知道自己上了榜,心情很好便去喝了花酒,此刻還醉倒在溫柔鄉中。

  蔣公和幾位老先生,也已請到了皇宮之中。

  幾位先生年齡不小,而且均是非常突地聖旨傳進宮,但他們到底經過大風大浪,一神『色』自若,很快投入到殿試準備之中。

  他們學問極深,出題對他們而言一都不難,沒多久選好了題目,讓眾考生去考。

  考完,他們卷子翰林院學士們,和幾位老先生一起批閱。

  批閱之,隻留三十八名參與殿前問答。

  問答內容,便是根據考生寫文章來問。

  這番流程下來,等到了殿前問答,便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大家熬了一宿,都很是疲憊。學生們是,幾位上了年紀老先生更是。

  倒是皇帝精神挺好,坐在龍椅之上,溫和道:“此次春闈聽說有很多人心有疑慮。故而朕意請了蔣公而來,代朕出題考問各位。望各位好生回答,讓朕看看各位真實學罷。”

  殿下眾人恭恭敬敬行了禮,殿前問答便開始了。

  老先生不愧是老先生,每一問題都很難回答,站著三十八名考生皆是緊張得不行。

  很多人支支吾吾答了半天一字都答不出來,反倒是那吳惟安,雖細弱身子在眾人視線下抖啊抖,聲音也顫啊顫,頭也不敢抬一直低著,但他說得每字都很清晰。

  哪怕幾位老先生提問再怎麽刁鑽,他每問題居都答得很不錯。

  連聖上都不多看了幾眼。

  答完,吳惟安腿都軟了,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回了等候區,第一時間擦了擦額間汗。

  一張臉更是慘白,搭配著兩碩大黑眼圈,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