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金成二當年能占了他大哥的功績，時隔多年，自然也不會幡然醒悟。

  驅使他送給程怡這麽多東西的，隻能是更大的利益。

  但是蕭家……

  能讓金成二攀關係的蕭家，應該隻有她比較熟悉的那一個蕭家了吧？

  但是蕭家好像沒有嫡長子，嫡出的就隻有蕭璐那麽一個人，而且那些庶子，蕭佑都不甚在意，應該不值得金成二費這麽多的力氣。

  宋瑾心想，這件事情應該另有蹊蹺，又或者最近蕭家又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隻是她還沒有了解。

  看來她得去催一催安排在蕭家的探子了。

  因為程怡和自己說了不少有趣的消息，宋瑾也不打算在這方麵虧待於她，所以將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也挑揀了一部分說給她聽。

  比如蕭家並無嫡長子，庶子都不得寵。

  比如嫡女陷入感情糾紛，應該已經失去了蕭尚書的寵愛。

  再比如蕭尚書在外麵還有不少私生子，根據她已知的內容，蕭尚書對那些私生子也並不在意。

  他既然有心養著蕭桓去討好人，自然也不可能隻有那麽一個受害者。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從小被養著，也沒什麽反抗的想法，思想上已經變得和圈養的豬仔差不多。

  宋瑾又不是做慈善的人，若是他們沒有自救的打算，宋瑾也並不打算對他們伸出援手。

  畢竟將他們救下來隻會惹出很多麻煩，而且無法給予他們先前那樣的奢華生活，大概又會被埋怨甚至是咒罵。

  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大概隻有傻瓜才會去做吧。

  程怡聽後，心中覺得奇怪。

  宋瑾說的這些消息她確實不清楚，畢竟剛來京城沒多久，就被金成二的人給抓住了。

  對於京城內很多事情，她都是不知曉的。

  一聲歎息過後，程怡又將剩下半杯酒喝進肚子裏：“所以說，事情應該會變得更加麻煩，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將已經空掉的酒壺摔在桌上，程怡嘴裏嘟囔著：“不行，我不能再這麽拖延下去了，必須趕緊擺脫這個局麵，從金家逃掉，若不然，誰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麽事情？”

  反正等待她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好事。

  宋瑾微微頷首：“要小心一點，現在不就已經出來了嗎？跑遠點，就能躲開他們了吧。”

  “怎麽可能？有人跟著我呢，想來等一會兒就會把我抓走了，這二腳貓的功夫，又能逃到哪裏去？畢竟是金甲衛的統領，手底下能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說著，程怡就忍不住歎了口氣，若是真的能逃掉，她早就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又怎麽可能接著陪金家那些隻想著家財，為了點錢就能要人性命的玩意玩這麽久？

  宋瑾聽到這話，環顧四周，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這家店的二樓，那個角落裏，好像是有人一直在往這邊看。

  就像程怡說的那樣，金成二手裏能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勸程怡趕緊逃，實際上隻是一句廢話。

  宋瑾一時之間也沒什麽頭緒，就直接詢問程怡：“那你打算怎麽破局呢？”

  她不說還好，一開口，程怡就哀怨的看著她，忍不住歎氣。

  宋瑾被這麽盯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

  程怡又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是沒想到你的嘴那麽嚴，我明明都說了，那些事情隨便往外傳，但你還是守口如瓶了，是擔心金家的勢力嗎？”

  她廢了好大力氣才打聽到的，昨個兒是福柔公主的賞梅宴，宋瑾也在受邀行列之中。

  難道就沒遇到點互換秘密的小姐妹？遇上幾個嘴巴大，愛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的八婆？

  隻有知道這種事情的人多一些，並且是那種能接觸到金家和蕭家的層次的人，這其中，才有周旋的餘地。

  她本來是對宋瑾抱有極大的希望，若不然也不會對著一個還算有些好感的人，傾訴這麽多的東西。

  宋瑾聽到這話，沉默片刻，忍不住再度想起了昨天宴會上的那些事情。

  心想那種情況，她腦子裏壓根就沒想過程怡的事情。

  她歎了口氣：“我和福柔公主的關係比較複雜，昨天宴會搞糟了，就算將事情說出去，顧及也沒人會討論這個。”

  畢竟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還是對福柔公主和沈禦之間的事情更感興趣。

  不過……如果程怡想讓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的話，倒也不是很難。

  宋瑾打量了眼程怡頭上的金簪，詢問一句：“你應該很有錢對吧？”

  程怡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表示肯定，畢竟金成二確實是給了她不少錢，若不然，那金縷樓早就垮台了。

  也是因此，每次想到在金縷樓上砸的錢，程怡都會擔心自己未來要麵對的事情。

  畢竟這已經是下血本了。

  宋瑾向堂倌借了紙筆，將一個地址寫在上麵，吹幹後遞給程怡。

  “可以去這裏花些錢，三天之內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宋瑾給程怡的是攬山閣一個據點，對上暗號之後，花錢解憂。

  攬山閣既然能收攏到那麽多的情報，自然也能將一些消息大麵積的傳播出去，並且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也非常輕鬆，可以說是白來的錢了。

  程怡沉默片刻，詢問：“你認真的嗎？”

  宋瑾微微點頭：“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京城之中，我並沒有交情甚好的姐妹，讓我傳消息這個選擇實在不好，我自然要給你指一條明路。”

  “好吧，但是你確定他們能做到嗎？”

  程怡看了幾眼紙上的內容，隨後就將這張紙泡在了茶杯裏，上麵的字跡很快被茶水消融，隻剩下一團墨痕。

  “可以啊，最近風頭正盛，你應該也聽過攬山閣的名字。”

  當時大皇子為了讓攬山閣背鍋，確實是暗地裏宣傳了一下，也是因此，攬山閣才迫不得已銳減留京人手，打算往別的地方發展一下。

  “原來是那裏啊。”程怡笑了起來，“多謝，確實可以幫到我。”

  “看上去你對他們還算了解，那能問一下請他們刺殺人需要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