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作者:柒神      更新:2021-10-27 15:21      字數:3245
  不提這個還好,看著他的臉,葉雪理就又想起自己辛苦練得那些字被蹂.躪後的慘狀,心裏的氣惱又浮上來,撇過頭:“我不寫。”

  這個角度鶴爵看他的臉頰竟然是鼓起來的,難得的圓潤肉乎,像是屯食的倉鼠,甚至有些可愛。

  看樣子吳媽說的沒錯,小家夥還真的在生氣。

  他生的哪門子氣。

  為了讓他認字,特意高價聘了高校的知名教授,他不心懷感激就算了,還寫了那麽多的“斂”字來氣他,鶴爵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對這個小少爺太過縱容親厚了,才讓他如今在自己麵前連小性子都敢耍了。

  大婚前兩天小心翼翼的討好和黏糊勁都去了哪裏。

  想到這裏,鶴爵自己心裏也有了惱意,寒著臉剛要起身,卻又有幾張紙從他手裏拿著的書中掉了出來 。

  有些奇怪的撿起來看一眼,發現也是葉雪理練的字,比那個“斂”字寫的還多,密密麻麻好幾張都是,不過字跡卻不那麽好看,歪歪扭扭,乍一看還真的很難分辨出寫的是什麽。

  耐著性子多看了一會,可能是寫到後麵熟能生巧了,最後總算是變得工整好看了些,鶴爵才隱約覺得這兩個字有些眼熟。

  仔細確認了好幾遍,越看越像,鶴爵本來覺得無趣的眼神突然亮了幾分,一下捏緊手裏的紙,抬頭看向背對著他的葉雪理。

  瘦小的背影孤獨倔強,明顯還在鬧別扭,隻伸出細白的手指一下下絞著垂下來的床單。

  鶴爵卻笑一下,故意說:“陸教授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你這個學生笨的很,拚音讀不好就算了,字也半天都練不好一個,歪七扭八,潦草的很,誰看的出你寫的是什麽。”

  “不可能!”果然他話音才剛落,一直背對著他不願意理他的葉雪理就立刻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看他:“陸老師今天明明誇我記性好,學寫字也很快,除了一開始預訂學的那些,還額外多教了我好幾個。”

  “是嗎。”鶴爵卻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抖抖手裏的幾張紙:“那這上麵是什麽字,我怎麽一個都看不懂。”

  聽他這樣問,葉雪理果然湊過來,拿過那些紙,指著上麵的字不服氣的大聲說:“這個是鶴,這個是爵,這兩個字筆畫好多,太難寫了,我一開始寫的不好,可是寫到後來就能看出來了,不信你看最後一張……”

  葉雪理像個急於向長輩證明自己好成績的小朋友,拿著紙一臉認真的舉到鶴爵跟前給他看。

  鶴爵的視線卻並沒有在那些字上,而是看著他急切不服輸的眼神,拂開那些紙,讓他整張臉都露出來,低聲問他:“你這麽努力練這兩個字幹什麽,我看你這幾天這麽討厭我,還怕我怕的緊,是不是故意學會寫我的名字,想借此來討好我。”

  葉雪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隻顧得著急解釋,一不小心就跟他離得這麽近,想往後退卻又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鶴爵壓低身子,眼睛裏沒有了剛才的調笑,淩厲逼人:“回答我啊。”

  葉雪理最怕他這樣,可被他抓著也根本逃不掉,隻能紅著眼睛哆嗦著回答:“我,我沒有要故意討好,我就隻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怎麽寫,所以才問了老師,不然我怕以後見到了會不認識,我不想每次明明看到了老公的名字,卻又因為不認識而錯過它們……”

  鶴爵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捏著他手腕的那隻手僵硬片刻,而後又更加用力收緊,呼吸也重了幾分:“葉雪理,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這話與其說是疑問,更像是歎息,尾音繾綣,葉雪理本來還想掙紮,可聽著他這樣的語氣,不知怎的就停了下來。

  他覺得現在的鶴爵跟剛才好像不太一樣了,小心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星空一樣深邃。

  “老公?”

  鶴爵無聲吸一口氣,總覺得好像很久都沒聽他這樣叫自己了,明明初見的時候並不喜歡,可現在卻是一天不聽心裏就莫名的空虛難耐。

  習慣的力量真的不可小覷。

  鬆開握著他的手,順勢把那幾張紙又抽回來,手指在上麵撣了撣,看著這滿篇的“鶴爵”,即使歪歪扭扭,潦草的像是鬼畫符,心情卻也甚好。

  “寫的不錯,比那個‘斂’字好多了,明天繼續練,要再寫得好看些。”

  葉雪理的手腕生疼,還泛著陣陣刺癢的麻木感,他覺得如果鶴爵再遲放開一會,他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突然間好像又變得很開心起來,忍著心裏的好奇扶著床站起身,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鶴爵沒注意他,又欣賞了一會那些字,越看越是滿意,疊起來放到一邊。

  回頭就看到在床邊靜靜立著的葉雪理,一身柔軟輕薄的絲質睡衣,黑發散在身後,襯著巴掌大精致的小臉,膚色雪白,眸黑唇紅,幹淨的像枝柔軟無刺的玫瑰,純潔,卻也誘人采擷。

  隻是萬物都事極必反,白紙越是幹淨純潔,就越是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麵畫上濃墨,潑上重彩。

  鶴爵壓下眸底的情緒,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我去洗澡,你睡吧。”

  葉雪理看他進了浴室,還好奇的探著腦袋多看了兩眼。

  他發現鶴爵腿很長,這個房間特別大,從床這邊到浴室的距離不算近,可鶴爵卻邁著長腿兩三步就走到了浴室門口,不像自己,要走上快十來步呢。

  所以鶴爵對他來說真的是很高大和有壓迫感的存在,斂斂雖然也很高,可從來都是溫柔又有耐心的,今天給他上課的陸老師也是,戴著眼鏡的模樣斯溫又儒雅,不像鶴爵,隻會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偶爾叫他的名字時,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葉雪理又想到前幾天那件事,還有今天晚上被弄壞的那些字,有些難過的抽一下鼻子。

  他有聽斂斂的話,很努力的在親近鶴爵了,可是鶴爵卻好像一點都不喜歡他。

  為什麽除了斂斂,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他,爸爸是這樣,阿姨和他哥哥也是這樣,不管他多努力,多安靜聽話,他們都還是不喜歡他,早知道這樣,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從下麵出來。

  在下麵雖然很孤獨,沒有人陪他說話,也看不到太陽,聞不到花香,可是至少他還有斂斂,斂斂對他那麽好,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會對他那麽好的人了。

  帶著這樣哀戚難過的想法,葉雪理慢慢爬上床,縮在他給自己圈好的小角落裏,閉上眼睛時還無意識的蹙著眉心。

  鶴爵洗完澡出來房間裏已經又回歸於一片寂靜,下意識皺一下眉頭,他今天的動作已經算是比往常快了許多,可這小家夥還是在他出來前睡著了。

  擦著滴水的頭發走到床前,葉雪理還睡在他這幾天一直蝸居的小角落,把自己裹成了蠶蛹,小小的一團,連這張大床十分之一的空間都沒有占到。

  他這麽沒有安全感,恐怕也是因為前兩天被自己嚇到的原因。

  鶴爵站在床邊,第一次有了想要反省自己的念頭。

  盯著床上的人看了一會,斷然把手裏的毛巾扔掉,彎腰一把掀開被子。

  他的動作不算輕柔,竟也沒把睡著的人吵醒,隻是翻個身輕哼一聲,身上的睡衣卷了邊,露出一截瑩白的腰身。

  鶴爵盯著那截細腰看了會,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彎腰把人從床上抱起來,這幾天的喂養初見成效,至少抱著他的時候身上的骨頭不再那麽硌人了。

  把人抱到床對麵,小心讓他躺在靠近中央的位置。

  或許是抻直了身體睡得比較舒坦的緣故,葉雪理蹙著的眉頭舒展開,側身摟住旁邊的枕頭,無意識的小聲咕噥。

  鶴爵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索性也掀開被子一起躺進去,剛睡下一個冰涼柔軟的東西就向他這邊靠近,速度很快,幾乎是立刻就貼到了他身上。

  鶴爵頓了幾秒,低頭看著懷裏的人。

  葉雪理明顯是無意識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兩隻手臂也纏在他腰上,柔若無骨,小小的身體上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甜香。

  有那麽一瞬間,鶴爵幾乎沒敢動自己的身體。

  他的呼吸停滯片刻,緩過來後才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多可笑。

  他怕不是最近禁.欲太久,竟然會被這種程度的投懷送抱擾了心神。

  輕吐一口氣,用手去拿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還不等他拿起來,懷裏的人又開始含糊不清的囈語。

  這次他們離得近,鶴爵便聽清了他咕噥的內容。

  “老公,我很乖,會乖的,你別不喜歡我,別不喜歡我……”

  濃稠的黑暗似乎更能輕易攪亂沉寂的心靈,鶴爵聽到了他胸腔內有什麽東西在鼓動的聲音。

  一下一下,躁亂難安。

  他適應了片刻這陌生洶湧的情緒,低頭看著懷裏的小臉,手指摩挲著他唇上的柔軟。

  良久後,安靜的黑暗裏才響起鶴爵低啞的聲音。

  “你要再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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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已經這麽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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