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被淹沒的秘密

  沉榆也沒有立馬就進去，倒是眼珠子一轉，粉若桃花般的小嘴一翹，故作氣鼓鼓的模樣道：

  “祖母不疼榆兒，”說著揚了揚手上的盒子，繼續道，“榆兒一有了好東西，就眼巴巴的惦記著祖母，祖母倒好，反耍著榆兒玩耍。”

  說完，一臉傷心的把盒子遞給白檀道：

  “白檀，咱們回去吧，今天這份孝敬是送不出去了。”

  “猴兒，快回來。”

  老夫人笑得不得了，看沉榆作勢要走，忙叫道，又順手推蔣嬤嬤一把，說道：

  “老貨，快把榆姐兒拉住，就會看你主子笑話。”

  見狀，沉榆也不真的等蔣嬤嬤來拉，自個兒笑著坐到老夫人榻上，抱著老夫人胳膊撒嬌。老夫人更高興了，拉著沉榆的手，緊緊握了握，道：

  “我怎麽瞧著，榆姐兒似是又長開了一些，瞧瞧這模樣兒，越發的可人了”。

  “我瞧著也是，老夫人眼神兒還是這麽好使。”蔣嬤嬤也附和道。

  “祖母，您放心吧，說了是孝敬您的，就算您不這麽誇我，我也不會反悔的。”沉榆故意一本正經的對著老夫人道，說完從白檀手上又將那盒子接了過來，遞給老夫人。

  “沒辦法啊，現在的小猴兒可精著呢，不說說好話，怕是真的討不到孝敬喲。”嘴上這麽說著，老夫人卻爽快的將盒子接了過去。

  待要打開盒子，卻被封口處的小印吸引住，眯著眼仔細看了看，小聲念道：

  “榆香？”念完，眼中略帶詫異的看了沉榆一眼，繼續打開盒子看去。沉榆也不說話，隻抿了嘴兒笑，露出臉頰兩個淺淺的梨渦。

  隻見盒內放著一個素色的絨布袋，袋子上放著一張小小的花箋，上麵用蠅頭小楷細細寫了香珠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落款處是一個印著“榆香”字樣的小印，混合著點點金色的朱砂色，顯得富貴又精致風雅。

  老夫人再打開絨布袋，裏麵又各用綢布包了一串香珠，一串與賞荷宴給自己的差不多，又仿佛更不同。另一串卻是一串檀香的念珠，卻和普通香木製成的念珠不大相同。

  老夫人滿眼的讚歎，一麵不住口的誇，這是她見過製得最好的香珠，一麵卻不住琢磨。她總覺著類似的香珠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時卻又想不起。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看著一時想不起來的老夫人，正愁找不到話頭的沉榆，心中一喜，做出一副驕傲模樣道：

  “娘親說我做的香珠，和曾外祖父做的一樣好呢。”

  老夫人點頭，恍然道：

  “是了，就是這樣。”終於想起來的老夫人，仿佛很是高興。

  “我都差點忘了，咱們榆姐兒的外家和曾經的隱香世家，還是有些淵源的。”看著一臉好奇與渴望的小孫女兒，老夫人緩緩道出，一段早已為世人所遺忘的故事。

  “榆姐兒，你相信這個世界上又真正的神仙嗎？老婆子我是相信的，隻是我們凡人難得一窺真顏罷了。”

  老夫人一臉回憶的，自問自答，沉榆卻是內心突然一緊，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浮雲大師的樣貌。卻聽老夫人繼續把故事講了下去。

  “在我們普通人看來，皇親國戚已經是這個世上，權勢、富貴已極的人了吧。事實上，在這片土地上，還隱藏著不知多少，未出世的隱世世家。他們存在的時間，甚至比國家存在的時間更長。

  這些世家一般不理凡塵俗世，仿佛一心在尋找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隱香世家辛家，就是其中之一。”

  “辛家？是我外祖家嗎？”沉榆內心莫名激動，忍不住問道。

  老夫人卻搖搖頭，道：

  “是也不是。隱香世家，不難猜出，他們家的特色就是製香，隻是他們的香和我們用的不太一樣。

  據說辛家的製香高手，製出來的香，萬金不賣，因為能操控人的靈魂，能帶給人極大的快樂，也能帶給人極大的痛苦。”

  “製香真的可以達到那種地步嗎？”沉榆滿臉震驚，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嗬嗬嗬，傻孩子，祖母那會兒也還小呢，也是聽大人說起的。”老夫人撫了撫沉榆的鬢角，開口笑道。

  “那後來呢？那我外祖家和這個隱香世家又有什麽關係呢？”沉榆隻一心惦記故事，也不撒嬌了。

  “後來，不知那隱香世家發生了什麽變故，遭到其他隱世世家的追殺，據說辛家嫡係全部被滅殺了。”老夫人搖頭唏噓，許是覺得一遭富貴便黃土吧。

  “至於說你外祖家，和那個辛家有淵源，卻也算不太上。說有淵源，是因為你曾外祖父，是那個辛家，老管家的兒子。因為管家受主家重用，才得以賜了辛這個姓氏。”沉榆恍然，原來自己外家本來不姓辛的。

  “說淵源不太大，是據說當年辛家的老管家，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出賣了辛家一個藏身的地點，導整個辛家被滅。那些隱世世家的人，大概也看不上那個老管家，倒也真的放過了他的兒子。”

  看著沉榆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臉色，老夫人憐愛的笑笑，道：

  “我們榆姐兒，是不是覺得那個老管家是個壞人，是個叛徒？”

  沉榆不好意思點點頭，萬萬沒想到，自己祖上居然還有這麽不光彩的一筆。雖然不好說老祖宗的話壞話，但心中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當時天下的人，也如你這般，很是不恥那個老管家的行為。可是還不等天下人唾棄，老管家就丟下自己剛剛不到八歲的兒子，雙膝跪地，自絕於辛家祠堂門外。”

  沉榆震驚得小嘴微張，今天她聽到的這些，即便她已經重活一世，也無法不感到震撼。更是覺得前世的自己猶如井底之蛙，憋屈至死。

  “現在你還覺得，那個老管家隻是單純的背信棄義嗎？”仔細一想，沉榆的心開始“嘭嘭”狂跳起來，又不敢露出一丁點蛛絲馬跡，整個人看起來，頓時有些坐立難安。

  老夫人卻以為，沉榆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外家的身世，小孩子家家的不自在了。再次誇了誇沉榆送她的香珠之後，讓蔣嬤嬤取了一對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鐲，送給沉榆，便讓她自去了。

  心中有事，沉榆便不再膩歪，行禮之後便回了尚書府。一進到榆香院，便讓白檀看好門，誰也不讓進來。

  沉榆狠狠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深呼吸幾次，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本來隻是想從側麵打聽一下外家的事情，萬萬沒想讓她得知了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