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髒，你髒……”

  沈傾蜷縮著身子，她一邊抵觸著慕歸程的靠近，一邊如同夢囈一般喃喃開口。

  他，髒？

  慕歸程身上的動作倏地一頓，他覺得，他已經被沈傾這話給氣死了。

  他都已經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綠成海城第一綠了，她竟然還敢說他髒！

  他們，究竟是誰髒啊！

  慕歸程危險地眯起眼睛，眸色沉沉一片，冷酷到駭人。

  掌心，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綿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瘋狂。

  但，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嫌他髒，慕歸程又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渴望都強行壓下。

  慕歸程是個驕傲的男人，一個女人，都敢嫌他髒了，他若是，還不管不顧，將她的身體侵占，未免顯得他太掉價。

  所以，此時此刻，不管他多想要沈傾，他都得忍著。

  他強迫自己從沈傾的身上收回手，為了表現出他對她深沉的厭惡，他往回收手的時候，還凶狠地甩了她一下。

  “沈傾，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慕歸程的聲音不大，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凝結了層層的寒冰，又如同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了沈傾的心口。

  “嗬，一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連祁大都嫌你髒，我慕歸程，豈會碰你？！”

  慕歸程擰緊眉頭，他的臉上，帶著睥睨天下的孤傲，仿佛，他是沈傾一生的高不可攀。

  “沈傾，你髒！我說過，碰你，我怕會得病！”

  “沈傾，你特麽真髒！”

  “髒得，令人反胃！”

  “我不髒……”

  沈傾喃喃開口，她從來不曾背叛過他的小九，她從來不曾做出過傷天害理之事，她來世上這一遭，她無愧天地良心，她沈傾，幹幹淨淨！

  “不髒？！”

  見都這個時候了，沈傾那顆裝純的心，還在胡亂蹦躂，慕歸程身上的戾氣，怎麽都遏製不住。

  他粗魯地扼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沈傾，說，你髒！你是罪人！”

  “我不髒，我不是罪人，我不是……”

  沈傾最近，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剛才，她腦子還清醒了片刻，現在，她又覺得，自己昏昏沉沉，身上如同籠罩著煙霧，想要思考個最簡單的問題，都無比艱難。

  她隻能，憑借著自己的本能，去反對慕歸程的話。

  “沈傾，你髒！你是罪人！”

  慕歸程眸光如刀，他一字一句開口，“沈傾，你就算是死一萬次，都無法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死……”

  沈傾那耷拉下去的眼皮，忽而緩緩睜開，“慕二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會再為難小川了？”

  慕歸程心口一窒，聽了沈傾這話，他心中莫名恐慌。

  那種感覺，仿佛，真的有一天，她會離他而去。

  慕歸程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加大，仿佛，隻有他用力抓著她，他才能確定，這個女人，在他身旁，一生，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沈傾，你別想死！

  但，慕歸程太驕傲了，他又太恨沈傾，這話，他說不出口。

  他隻能，鐵青著一張臉，以最冷酷的語氣，對著她開口，“沈傾，你死啊！我巴不得你早死早投胎！”

  “慕二少，你是說真的？我死了，你就不會再為難小川了？”

  “慕二少，是不是，我死了，你也願意，讓人給小川做手術？！”

  嗬！

  慕歸程心中冷笑得越發厲害，這個女人，說什麽死，還上癮了。

  這是，不再裝什麽血癌晚期，又拿尋死覓活，來勾男人了？！

  可惜，他慕歸程，不上鉤！

  “沈傾，隻是你簡單一死，我便讓人救那個野種，豈不是太便宜你？”

  隻是簡單一死，他依舊不願意救小川呢！

  沈傾的心中，有些失望，但她還是睜大著眼睛，輕聲開口，“那慕二少，我該怎麽死，你才願意救小川？”

  又來死！

  慕歸程不屑而又鄙夷地盯著沈傾慘白的小臉，他才不信，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會真的舍得去死！

  或許，那個野種，在她的心中，的確是有幾分重要。

  但，讓那個野種活下去，在她看來，遠不及，四處勾男人更重要！

  好啊，既然她喜歡動不動就拿死來說事，那他，奉陪到底！

  他倒要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麽打她自己的臉！

  “沈傾，想要我救那個野種，除非，你從萬丈懸崖跳下，粉身碎骨！”

  從萬丈懸崖跳下，粉身碎骨呢！

  沈傾身體一僵，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她倒不是不舍得為了小川去死，她隻是覺得，就她現在這副破敗的身體，想要爬到懸崖邊上，再跳下去，著實有些艱難呢！

  “慕二少，能不能，讓我，換一種死法？”

  “嗬，沈傾，你不舍得死是不是？！”

  “好啊，你不舍得死，便等著給那個野種收屍！”

  已經看到沈傾打臉，慕歸程懶得繼續陪她玩這種尋死覓活的遊戲。

  他轉身，就不帶一分感情的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隻是，在拉開車門之後，他又折了回來。

  他手上用力，就一把將沈傾強行按在了後車座上。

  他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多看她一眼，他都覺得惡心。

  但，他也不想，繼續讓她待在祁盛璟的別墅外麵。

  誰知道，一會兒等祁盛璟回來，她會不會，又不要臉地往她身上貼。

  他不想，讓自己變得更綠。

  “慕二少，我要下車！”

  祁盛璟的別墅，在城郊，他的別墅後麵，就是一座高山。

  她小時候調皮，爬上過這座山，她知道，這座山的後麵，有一處懸崖，深不見底。

  如果，真要從萬丈懸崖墜落，粉身碎骨，這裏，是最好的去處。

  “怎麽，還想纏著祁大不放？！”

  “不呢！”沈傾淡淡開口，“我得去跳崖，沒空纏著他不放。”

  嗬！

  還跳崖？！

  慕歸程真被沈傾這話給氣笑了，這女人，裝起來沒完了是不是？！

  鬼才相信她會真舍得跳崖！

  “沈傾，你最好給我跳崖，否則，從萬丈懸崖墜落，粉身碎骨的，便是你生的那個野種！”

  “好。”

  沈傾輕聲應道，“慕二少，也請你，遵守承諾，等我粉身碎骨之後，你讓人救救小川。”

  “慕二少，麻煩你停車！我得，去後麵那座山上，跳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