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我??
作者:此山有鬼      更新:2021-10-21 21:23      字數:3302
  幸好很快,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解救了被圍觀的符清。

  他去小黑屋裏抽身份牌。

  現場一共11個嘉賓,需要抽出4個狼人,4個平民,1個女巫1個獵人和1個預言家。

  按照節目組的設想,符清最好抽到的是個神或者平民,這樣就夜晚的時候被狼人針對,就能大大地發揮出他怕鬼的喜劇效果。

  然而——

  符清攤開手掌,裏麵躺了一張小小的狼人牌。

  “唉。”

  節目組沒忍住,齊齊遺憾地歎了口氣。

  符清:……

  至於嗎?

  “我是本次的法官,黑桃A。請各位玩家確認自己的身份牌,如無異議,請獨自進入小房間中等待。”廣播中傳出一個幽幽的女音。

  周圍的燈光暗下來,符清找到寫了自己名字的房間。

  房屋裏四麵素白,隻有一張黑色的軟背椅子放在正中央。

  孤獨和密閉空間,天然會讓人感覺不安。符清坐好,忐忑地對屋子裏唯一的一個攝像大哥說:“你們氛圍渲染得真到位。”

  攝像大哥:……

  “天黑請閉眼。”

  伴隨著法官黑桃A縹緲的聲音,房間裏暗了下來,四周隻有血紅色的走廊燈,在黑暗裏發出幽幽的光。

  嘶。

  符清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

  血紅的顏色總是會讓人想起一些很不好的東西,比如黑夜中充滿危險的野獸的雙眼,或者是緩緩身處的血液。

  “平民玩家請在屋子內等待,狼人請出門。”

  符清挪了挪腳步,沒敢動。

  女法官的聲音漸漸消散,廣播裏開始響起了一段極其陰間的歌聲——

  “女巫呀,圍著篝火跳舞;

  狼人呀,在月色下狂歡;

  漂亮的吸血鬼,露出了他們的獠牙,吱呀,咬斷了你的脖子。”

  那聲音似乎是小孩在一起唱歌,純真無辜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卻顯得尤為突兀。

  “吸血鬼呀,吱呀,咬斷了你的脖子。”

  “吱呀,咬斷了你的脖子。”

  “嘻嘻嘻嘻,咬斷了你的脖子……”

  小孩子反反複複地唱著最後一句話,原本純真的聲音在一次次的重複中,變得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尖銳。最後,那陣“嘻嘻嘻嘻”的笑聲,徹底崩斷了符清的神經。

  他在黑暗裏控製不住地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節目組太過分了!好端端的狼人殺,為什麽要搞得這麽陰間!

  符清的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地上,整個人徹底被冷汗浸透。

  ……直播間裏。

  節目組看著崩潰的符清,默然無語。

  “他還記得他就是狼人,夜晚最大的危險就是他自己嗎?”那個代號黑桃A的女主持人忍不住吐槽道。

  主導演沒有辦法,隻能切斷歌聲,再次讓她提醒。

  女主持人故意用陰間嗓音,氣若遊絲道:“狼人請出門。”

  “請最後一個狼人出門。”

  現場所有的玩家,都隱隱地感覺到,“黑桃A”的嗓音發生了變化。

  似乎好像,帶了點不耐煩?

  不過,聽這意思,是哪個憨批狼人掉線了嗎?

  嘉賓們哭笑不得地走著神。

  這個微小的發現極大的衝淡了他們內心的恐懼,氛圍莫名就開始變得輕鬆和好笑。

  符清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麵具,戴在臉上摸索著出門。

  原本那幾盞紅燈就是塑造恐怖氛圍,順帶給“狼人們”指路。但符清過於害怕,根本不敢多盯著它看,隻能低著頭,勉強自己往外走。

  於是,導播廳裏,女主持和節目組眼睜睜地看到符清出了門,走過了房間的走廊,拐了個彎,然後——

  走錯了方向。

  節目組目瞪口呆。

  女主持人:“……現在怎麽辦?”

  主導演搔了搔下巴,表情無奈:“繼續下一個流程吧。”

  節目的流程就是一旦嘉賓投到遊戲裏,後麵的演繹就全靠嘉賓們自由發揮,節目組不會對遊戲內容作出任何的幹擾。

  為今之計,隻能放任符清走錯,讓其他三個狼人去“殺人”。

  更何況,他其實覺得,符清這麽一走錯,還挺有意思的。

  沒看到大廳裏剩下的三個狼人,都快被符清逼瘋了嗎?

  這表情,多好玩啊!

  ……

  大廳裏,三個狼人等待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等來第四個同伴。

  片刻後,反而法官的聲音重新響起:“狼人請殺人。”

  三人麵麵相覷。

  “怎麽回事?”

  “這一期難道隻有三個狼人?”

  “不對吧,剛才不是說還有最後一個?”

  “說不定他是故意的,狼人殺裏不就有那種玩法嘛,不像其他狼人暴露身份,借此躲在平民和神之中。雖然這樣狼人間無法抱團,但是這樣就可以攪混水,減少被發現的可能。”

  帶著麵具,誰都看不清誰的臉。

  但是一開口,狼人之間就認出了彼此的身份。

  他們在殺人過程中,會佩戴上變音器,但是私底下討論的時候,可以互相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當然,如果像符清這樣不暴露身份也行。

  三人當中,兩個是來自於同一個團的男愛豆,私底下關係不錯。

  另一個,則是年紀最小的女演員。,剛剛成年不久,性格最為活潑。

  “鬼知道為什麽啊!催了半天也沒看到第四個同伴啊,不管了,反正節目組都這麽cue了,要不然就先進行下一步?”最後,三人中還是小演員一錘定音。

  其他兩人都沒什麽意見。

  唯一的問題是,第一個受害者,選誰呢?

  嘉賓之間彼此都不是很熟,另外兩人也沒有什麽想法,最後,還是那個女演員,沉吟著道:“選一個我們都‘認識’的。”

  另兩人:“誰?”

  嘉賓裏有好幾個他們“認識”的。

  比如年少成名、如今各大獎項掃遍的影帝,誰都看過他的劇。

  再比如最近那個崛起的新晉頂流,在各大營銷號裏刷臉,讓人不得不眼熟。

  誰知,女演員“吃吃”地笑了好幾聲,才艱難憋住:“想什麽呢你們?前輩們你們好意思讓他們一輪遊?”

  “當然是我們可親可愛的表情包——符清啦!”

  這個女演員就是一開始認出了符清,讓他成為萬眾矚目的“行走表情包”的人。她覺得,她單方麵已經和符清很熟了——實際上是反複用過他的表情包。

  既然是熟人,那就可以下手了。

  而且符清還怕鬼,想一想對方的反應,就覺得好好玩好激動哦。

  這個提議一致通過,三人順著房間號,找去了符清的房間。

  同一時刻,符清在另一個方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其他三個隊友。

  “難道是他們已經完成任務回去了?”符清摸不著頭腦,心裏默默地想道,“還是說,發生了一些奇怪的故事?像以前村裏講過的故事一樣,一群人在玩扮鬼的遊戲,結果,鬼怪真的出現在這群遊戲者當中,把他們一個一個都吞噬掉了……”

  一陣涼風正好吹過,符清的手臂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他慌張地搓了搓,在這微弱的熱意中勉強感到一絲慰藉。但是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敢再一個人呆著了!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間,前腳剛進門摘下麵具藏好,後腳房門就被人踹開了。

  三個帶著可怖鬼麵的人陰慘慘地對著他邪笑,因為帶上了變音器,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奇怪:“符清,你死了——”

  符清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三匹狼都是看過熱搜的狼,當然知道符清膽小。

  他們看到符清驟然變色、臉色蒼白的樣子,感到莫名的寬慰。

  原來做鬼屋裏的員工是這麽快樂的感覺。

  三人此時在內心裏,整齊地劃過一條彈幕。

  三位狼人分工合作,一個用帶著手套的,冰涼的雙手捂住了符清的嘴;一個伸出兩根手指,迅速地在符清的脖子上一劃;而最後一個人,則故意在符清的耳邊吹著氣。

  符清汗毛止不住地聳立,麵上卻仍因為沉重的偶像包袱,而死死咬住了唇,不讓自己的尖叫喊出口。

  殊不知,他這個隱忍、悲憤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在旁人眼裏活脫脫又是一個表情包。

  三位狼人幹完正事,頭也不回地離開。

  來去匆匆,就像一陣風。

  又像一場虛無的夢境,夢醒後,徒留下淩亂狼狽的符清在原地。

  “狼人請回屋。”

  “預言家請確認需要驗證身份的玩家姓名。”

  “預言家已查驗。”

  “女巫請確認今晚的死者。”

  “女巫請選擇是否使用毒藥和解藥。”

  女巫是電視界的一位老前輩,他對於長得周正的符清印象不錯,加上第一晚就讓人出局扮演屍體,也未免太影響嘉賓的體驗。於是,善良的他選擇了使用解藥。

  於是——

  “第一晚過去,無人死亡。天亮了,請各位玩家回到大廳,進行辯論。”

  “辯論時間為半小時,半小時後,各玩家將回到自己的房間,對狼人進行記名投票。”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演播廳裏,導演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女主持無奈地看著調皮的導演:“狼人差點都要內訌而死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導演晃著腦袋,嘖嘖感慨:“這個符清可真是個寶。我本來以為請他來,最多就是多貢獻幾個表情包的事情,誰知道,嘖嘖嘖,居然還能出現這種奇葩的發展。”

  狼人殺了狼人,女巫救了狼人,被殺的狼人不知道誰殺的他,而殺掉他的狼人還不知道自己殺了個狼人。

  而這一切的開端,隻是因為有個狼人怕黑怕鬼加迷路。

  就算讓寫劇本的來編劇情,都不敢這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