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快要上課了。

  陸綿見秦歡終於回來，鬆了一口氣。

  他低聲問：“你怎麽去了那麽久？”

  “有點事耽擱了，給你的藥按時塗了嗎？”

  “嗯，塗了的。”

  “我看看。”

  陸綿小心露出一截手腕給秦歡。

  秦歡看了看，確認沒什麽問題。

  身上燙傷的疤痕好了很多，被楚煦打出來的傷也在好轉。

  等小綿綿再多塗幾天這個藥，過幾天就能安排祛疤的藥膏了。

  “不錯，記得堅持塗。”

  “嗯。”

  陸綿收回手，正好這時上課的老師也到了。

  催眠開始

  秦歡迅速入睡。

  那速度，甚至比之前還快。

  而且她還一覺睡到了中午，期間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這兩天秦歡都沒怎麽睡，今天終於一次睡了個飽。

  陸綿：“你醒了。”

  此時教室裏已經沒人了。

  大家都吃午飯去了。

  秦歡：“中午想吃什麽？”

  “都可以。”

  “哦，那去食堂。”

  “好。”

  兩人剛商量好。

  一個鼻子上貼著OK繃的黑皮帥哥就趴在教室門口。

  他喊：“秦歡，秦歡。”

  “等我下。”

  秦歡走過去。

  這人是之前她收拾完楚煦，走到巷子外的時候看見的露出來那雙球鞋的主人。

  名字叫李複燃。

  跟楚煦是死對頭。

  那天他看見楚煦把陸綿叫走，以為他又要欺負人，就跟了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結果就看了個全程。

  之後他找到秦歡，向她表達了敬佩。秦歡覺得這人有點前途，就讓他去打聽了下柳韻書的事。

  “你交代我的事，我都打聽清楚了。”

  李複燃摸出小本：“事情是這樣的，周五那天，杜景瑞攔住了柳韻書，用力推了她一下，把她腦門磕了，還教唆人撕了她的書。”

  “杜景瑞？誰？”

  “哦，忘了，你剛轉過來所以不知道。”

  李複燃耐心科普：“是楚煦的朋友之一，楚煦跟杜景瑞石恒都是一起玩到大的。石恒還好，有點腦子，人也不壞。杜景瑞整個就是楚煦的腦殘粉，楚煦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為什麽找柳韻書的茬？”

  “這個嘛……”

  李複燃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才低聲道：“我問了，沒人知道，但我猜測可能跟你們班的路一萌有關。杜景瑞喜歡路一萌，可能路一萌做了些什麽，才讓杜景瑞要替她出頭。”

  “路一萌？”

  秦歡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稍微想了想。

  回憶起之前那個非要往自己麵前湊，還各種試探的黑蓮花。

  她是說自己叫路一萌來著。

  “她倆有仇？”

  秦歡慢吞吞問。

  之後又覺得不大可能。

  柳韻書那樣的文靜乖乖女，和人結仇的概率太低。

  太優秀以至於讓人眼紅倒是差不多。

  李複燃：“我覺得沒準是路一萌嫉妒人家。”

  “嗯。”

  秦歡點頭，讚同了他的說法。

  見秦歡同意自己的話，李複燃有些激動：“我就說，能跟楚煦那種小人混在一起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也不知道她幹了什麽，今天我還看到柳韻書被人堵在廁所門口。”

  話正說著，李複燃像是想到什麽，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手帕，有些扭捏地遞給秦歡：“這個，你幫我還給柳同學一下。”

  “……”

  秦歡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事不簡單。

  “……”被她這麽看，李複燃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他摸了摸鼻子上的OK繃。

  OK繃上的圖案很萌。

  是粉色卡通貓。

  秦歡猜這小子可能不隻是看見柳韻書被堵門口這麽簡單，他肯定還英雄救美了。

  而且美人還沒說來世做牛做馬報答這樣虛無縹緲的承諾，肯定當時就心疼地給他處理了傷口。

  嘖。

  秦歡覺得自己可能有紅娘隱藏屬性。

  “漂亮嗎？”

  秦歡問。

  李複燃愣了愣：“啊？”

  “我說，柳韻書，漂亮嗎？”

  “！”

  李複燃的黝黑的臉頓時就燙了起來。

  見他這幅樣子，秦歡毫不留情地打擊：“柳韻書長得好看，成績也很好。你看看你。”

  懶散的眸子看了看手帕，隨後歎了口氣：“醒醒吧，挾恩圖報要不得。”

  “誰，誰挾恩圖報了！”

  李複燃梗著脖子，一臉不服。

  乍看似乎真沒有那心思，但仔細一看，眼底的心虛一覽無餘。

  “你沒有？”

  “我當然沒有！”

  李複燃一口咬定。

  隻是想到剛才秦歡說過的話，心裏還是酸酸的。

  他之前就聽說過柳韻書，還見過她在學校大會上致辭。

  之前他隻覺得她雖然好看，但跟自己不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可前不久她才那麽溫柔地給自己的鼻子止血，就算他說了沒事，她也不放心，堅持至少要貼個OK繃。

  那麽好看的女生，那麽溫柔地關心他，他動心一下有什麽不對！

  可……

  可秦歡說的沒錯，自己怎麽配得上她。

  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有幸順利混到高中還是他爹花錢塞進來的。

  有時候他也佩服自己，明明有個這麽凶冷的老爹，卻還能抗住壓力不學習。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長得那麽黑。

  “過兩周要期末考了。”

  秦歡漫不經心道。

  “哦。”

  李複燃毫不在意。

  他李複燃這輩子就沒關心過考試。

  “周日去圖書館學習。”

  “哦。”

  李複燃蔫蔫的，對秦歡愛學習的事不予置評。

  秦歡：“你也去。”

  “哦——什麽？！”李複燃瘋狂搖頭：“我不去！”

  “我不去，我一看書就困！”

  “哦，”秦歡沒有強求，隻‘不經意’的惋惜：“可惜了，柳韻書也要去。”

  “你說什麽？！”

  一喊完，李複燃才驚覺自己激動過了頭。

  想到自己剛才鏗鏘有力的拒絕，頓時心碎不已。

  “那個，秦歡……不，歡姐！我覺得學習是件好事，所以我還是去吧！”

  “哦。”

  秦歡沒多說。

  她眼神飄過手帕：“那你自己還給她吧。”

  之後就帶著小綿綿吃飯去了。

  “你跟李複燃關係很好嗎？”

  陸綿小聲問。

  “不熟。”

  秦歡一口否認。

  “那他找你做什麽？”

  “讓他幫個小忙，他來匯報情況。”

  “什麽忙？”

  陸綿究根問底，秦歡覺得有點不對。

  想了想，她補充道：“跟他不熟，隻跟你熟。找他隻是問柳韻書的事而已。”

  陸綿心裏猛烈地歡喜。

  他答了聲：“哦。”

  之後就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