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五年前的事，羅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孟悠然一眼。

  抱歉了哥們兒，當年我好像作弊了。

  “三公子可想起來了？”

  “咳咳……別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了，叫我羅羽就行。”羅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後來如何了？”

  “悠然當初心高氣傲，被你搶了解元之位，自是不服，心中打定主意欲在省試上與你再比一番。”孟悠然說道，“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我居然瘋了？”羅羽說道。“那你後來參加省試了嗎？”

  “沒有。”孟悠然搖了搖頭，“沒有你羅羽的考試，悠然即便拔得頭籌也沒有意義。”

  “即使通過省試殿試，成為新科狀元，如果考試時考場沒有你羅羽，那這狀元也沒有什麽意義。

  羅羽……

  這是滋生心魔了啊，那要是科舉一直比不上自己的話這孩子可就廢了。

  自己還真是罪孽深重呢。

  “你這是滋生心魔了啊？”羅羽麵色古怪地說道。“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心高氣傲的表現啊。”

  “這還多虧了你。”孟悠然說道，“當初，聽說你忽然瘋了，我是將信將疑的。”

  “直到後來，有一次你在酒樓發瘋被我遇見，我便確定了你是裝瘋，再結合羅家的事，一起便了然於胸了。”

  “你見我發瘋就確定我是裝的了？”羅羽不信。

  “因為你有一個破綻。”

  “什麽破綻？”

  “眼神。”孟悠然說道，“你當初的眼神極為理智，瘋子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這還真是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啊。

  難怪這家夥會認為自己是裝瘋的。

  起初裝的時候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看出你是裝瘋之後，我便放棄了那場科舉。”

  “就為了能和我一決高下？”羅羽問道。

  “就為了能和你一決高下。”

  這是第三個傻子。

  看來這世界上傻子真不少，自己都已經見到仨了。

  “不過，在等你的過程中，悠然倒是看透了不少事情，心性愈發成熟，不複曾經的心高氣傲。”孟悠然笑道，“可惜，你已經成了我的心魔，若是考場上沒有你的話，隻怕悠然從今往後再無緣參加科舉了。”

  好吧，羅羽也能理解，努力了那麽多年，本來自信滿滿的事，結果卻讓人截胡了，換成他自己也得心魔纏身。

  搞不好得自此一蹶不振也說不定。

  “那麽，你的戰書就是明年的科舉？”

  “正是。”

  “若是我不應戰呢？”

  “那便再等三年。”

  這孩子廢了。

  “我猜到你可能因為諸事纏身，無暇再去溫書，因此，五年來悠然亦不曾碰過書卷。”孟悠然說道，“我想，這樣一來你再參加科舉，我們便算是公平一戰了。”

  好吧，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羅羽再不應戰就說不過去了。

  這孩子也真是死心眼……

  “我應戰。不過，前提是我能在科舉前解決所有事情，你懂的。”

  如果能解決五年前兩位兄長的事情，羅羽也不介意去參加科舉。

  “其實這也是悠然來此的另一個目的。”孟悠然說道。

  “嗯？”

  “我來，助君一臂之力。”

  羅羽不解地看著他。

  “你要幫我？”

  “自然。”孟悠然點了點頭，“如果你能早日解決，也就可以早日曾經科舉，所以悠然來之前便決定了。”

  這倒是稀奇了，自古以來一山不容二虎，豐州城內有著羅孟兩個家族，每一代都在明爭暗鬥，要說五年前的事誰的嫌疑最大，孟家必定首當其衝。

  結果現在孟家公子竟然想幫自己？

  “那件事不是孟家做的？”羅羽問道。

  “無論是五年前的事，還是今日刺殺，都絕非孟家所為，這點悠然以性命擔保。”孟悠然說道。

  羅羽信了。

  孟悠然不是傻子，他如果現在說謊，羅羽信了不是孟家幹的，如果最後查出是孟家幹的，那他就會承受羅羽的瘋狂報複。

  而且，羅羽認為，孟悠然心高氣傲，應該是不屑撒謊的。

  “那，你認為是誰？”羅羽問道。

  “三公子這是接受悠然的提議了？”孟悠然反問道。

  “你這人還不錯。”羅羽隨口說道，“反正我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倒不如聽聽你的意見。當然，信不信還要看我自己。”

  “這是自然。”

  孟悠然點了點頭，隨即開始分析起來：“豐州是豐王殿下的封地，自從此人來到豐州，便一直在招攬官員和富商，積攢勢力，羅家與孟家自然是重點招攬的目標。”

  “孟家早已投靠，羅家雖然沒有反對，但是也沒有正麵支持過豐王，此外，羅家還與趙州舒家交好，而舒家，是趙州知府，趙州是趙王的封地。”

  “趙王與豐王殿下素來不和。”

  “這麽說來，豐王和趙王都有可能了？”羅羽明白了他的意思，“羅家是豐州的富商，卻不支持豐王，所以難保豐王心生不滿。”

  “而趙王，舒家在趙州，那趙王肯定會招攬舒家，但是舒家與我們豐州羅家交好，趙王難免心生芥蒂，除掉羅家，趙王招攬舒家就容易的多了，還能避免豐王勢力壯大，可謂一舉兩得。”

  不對，應該不是他們。

  羅羽表麵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卻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趙王如果除掉羅家，雖然更容易招攬舒家，但是在豐州這邊，沒了對手的孟家就會一家獨大，實力更加雄厚，這樣隻會讓豐王的實力更強。

  除非趙王腦子有問題，否則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同理，豐王也需要製衡孟家，否則孟家一家獨大之後生了異心，對豐王來說就是個雞肋，留著的話，一個有異心的附屬難保不會什麽時候反咬一口，除掉的話，豐王便等於失去了搖錢樹，想在豐州再培養一個孟家就很難了。

  反之，如果有羅家製衡，孟家想背靠豐王與羅家鬥，便會對其忠心耿耿，所以留著羅家對豐王的好處會更大。

  “三公子太小看悠然了吧？”孟悠然聽完羅羽的分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