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咬著唇瓣看了沈雲嵐。

  後者衝喜鵲使了個眼色，喜鵲兒這才將被子放回原位，出去。

  睿王躺下來。

  沈雲嵐趕緊殷勤的給睿王分享了被子。

  夫妻倆躺在同一床被子下，沈雲嵐側身，好奇的問道，“你怎麽半夜來我這裏了？”

  睿王：“……”

  再一再二不再三。

  連續問三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睿王問道，“明日詩社，孔笙是不是也會出麵？”

  沈雲嵐點點頭，“當然了，每次春闈，孔霜舉辦，孔笙都會走個過場的。”

  其實說白了也是因為孔笙尚未娶妻，走個過場，隻是為了讓孔笙看一看在場的尚未出閣的女孩子。

  如果有孔笙看得上的，孔家夫人肯定立刻就會托人去提親了。

  前些年。

  歲數還小的時候，孔笙到不到的倒是無所謂。

  反倒是這些年，歲數大了，早該娶妻了，每一次孔笙都會被孔夫子推著來走一趟。

  睿王高傲的說，“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已婚婦人，外麵那麽雙眼睛盯著你，別讓人家抓住你小辮子，說你瞞著本王，和寧國公家的公子眉來眼去。”

  沈雲嵐一愣，“我什麽時候和孔笙眉來眼去了？”

  睿王嘖嘖兩聲，“是誰大半夜出走不回家，在酒肆和孔笙兩人把酒言歡，又是誰回娘家參加小侄子的滿月宴，在花園裏和孔笙說不完的話？”

  沈雲嵐迅速坐起來，眼巴巴的瞪著睿王，“你汙蔑我！”

  小姑娘穿了一身粉白色的寢衣。

  鬆鬆垮垮。

  如今大動作一做，左肩上的寢衣，順著滑膩膩的小肩膀，溜下去。

  露出圓潤的香肩。

  細致的小鎖骨。

  還有經過鎖骨處的衣帶，落在脖子後麵，打了個蝴蝶結。

  睿王喉結滾動一下。

  一把將沈雲嵐拉下，塞進了被子裏，硬生生的把姑娘裹得像個蠶寶寶似的，“凍不死你！我哪一句話是汙蔑你了？”

  沈雲嵐一臉的嫌棄，“肮髒之人不管看什麽都是肮髒的，大概是因為你見到一個女人就恨不得和她們共度春宵，所以你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同你一樣，精蟲上腦！”

  睿王：“？”

  睿王：“什麽意思？哪裏聽來的俚語？”

  沈雲嵐哼聲，“真是孤陋寡聞，這是我姐的報紙上的連載故事上經常出現的一個詞語，這個詞語的意思就是說某些男人，例如你，看見女人就想到床上的事兒！”

  睿王按住沈雲嵐，“無論如何，明日你都要同孔笙拉開距離，我讓追風陪你一起去，要是你們兩個有什麽越距之事，休怪我直接讓追風打斷孔笙的腿。”

  沈雲嵐盯著睿王許久，氣呼呼的用被子蒙住頭，“不跟你說了。”

  什麽東西！

  自己左擁右抱怎麽不說過分？

  她和孔公子隻是普通朋友，就不行啦？

  原來這就是九月姐姐的報紙上所說的：雙標狗！

  過了一大會兒。

  睿王唯恐她把自己憋死了。

  就把人拎了出來。

  小王妃已經睡著了，嬌憨憨的，像個小傻子。

  鼻尖小巧玲瓏，嬌嫩的唇瓣像花骨朵一樣微微的張開，輕輕的呼吸著，渾身上下充斥著淡淡的海棠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睿王喟歎一聲。

  把人抱在懷裏。

  傻姑娘。

  什麽都不知道。

  ——

  翌日

  秦九月來到店鋪。

  羅冰冰已經和自己的侍女在一旁等著了。

  “夫人。”

  “等了多久了？”

  “也沒多久，剛剛來到。”

  話音還沒有落下，秦九月敏銳地看到羅冰冰身後的小丫頭，正在小幅度的輕輕跺著已經麻掉的雙腳，心裏忍不住笑了笑。

  拿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吧。”

  羅冰冰進來之後，就自來熟的躺在了躺椅上。

  秦九月穿上圍裙，將雙手洗幹淨，就上手了。

  羅冰冰閉著眼。

  輕聲說道，“夫人，昨天晚上我回家，我娘說，想要改天親自登門拜訪您。”

  秦九月一愣，旋即笑著說起來，“那倒是不用了，夫人管家就夠勞心傷神了，屬實沒有必要親自跑一趟，我做的也隻是自己的分內之事，更何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兩人是各取所需，沒有誰要感激誰。”

  頓了頓。

  秦九月又道，“如果你和夫人真心感激，那倒是不如幫我多多宣傳宣傳，給我多介紹幾個顧客，我就算感激不盡了。”

  羅冰冰連連說道，“那是肯定的。”

  ——

  詩社即將開始。

  孔霜正親力親為的在小亭子裏布置著。

  將筆墨紙硯放好。

  孔霜又站在亭子外麵，看著亭子上麵掛的牌匾，忍不住伸出手指指點點的說道，“好像有點歪了，等下再找人上去調一下，我覺得東邊好像有些下壓，等會把東邊再往上提一下。”

  小丫頭趕緊記下來。

  孔霜又四處打量一番。

  冷不丁的。

  亭子依水而建，而她看到一水之隔的對麵，站著一個男人。

  對著她輕輕的招了一下手。

  孔霜心裏驟然失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孔霜覺得自己的頭皮和臉都是發麻的。

  她第一時間看了看自己四下。

  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和自己的貼身丫頭低聲說了一句話，然後就走上了去往小河對麵的拱形小橋。

  一步一步。

  步伐堅定。

  等孔霜來到對麵的亭台樓閣，男人早已經消失不見，可就在男人站過的地方，多了一包藥粉，孔霜趕緊蹲下來，把藥粉撿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收進自己的衣袖當中。

  又警惕的看了看其他地方，確定肯定沒有人看自己，這才大口的喘了一下氣。

  瞬間。

  又覺得自己的衣袖裏麵仿佛有千斤重。

  她不想這樣簡單的交接。

  她還有話要問。

  孔霜皺起眉頭，沿著亭台樓閣，四處張望著尋找。

  “孔小姐在找什麽？”

  “……”

  孔霜猛然回過頭，“王爺。”

  賢王點點頭，“是在找本王嗎？”

  孔霜嗯了一聲，“想親口問一下王爺，這藥粉……到底是有什麽作用？”

  賢王雙手抱胸，向前走了兩步，深邃的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沉默半晌之後才說，“放心，本王之前答應過你，不會強迫你做傷天害理之事，這包藥粉隻是幫本王引出一個真相，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效果，更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的身體乃至生命，本王不會做那等事。”

  孔霜緊緊的捏著雙手，“王爺，您……您可以發誓嗎？”

  賢王驀然轉過身。

  盯著孔霜很久，忽然嗬嗬一笑，將手指抬到自己的眉頭處，“本王和上天發誓，如果本王有害他人生命之想法，就讓本王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這樣可以嗎？”

  孔霜難堪的咬唇。

  也知道賢王這是生氣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

  因為賢王給的條件太具有誘惑力了，她可能……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第二個機會。

  可是她也不是，也不是為了自己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她不想傷害別人而成全自己。

  所以隻有冒死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