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算了算了，你還沒有我跑得快，我親自去。”

  沈雲嵐拎起自己的裙擺，一溜煙的朝著廂房跑去。

  “王爺！”

  “……”

  睿王手裏拿著書，被冷不丁的一聲吼叫嚇了一跳，臉色一黑，“你能不能有點做王妃……”

  一句話還沒說完。

  就被沈雲嵐拽了起來。

  睿王皺眉。

  沈雲嵐言簡意賅的說，“你聽我說，剛才柳姨娘院子裏的小丫頭跑過來稟報說是柳姨娘摔倒了，情況不太好，已經見紅了，我已經讓小丫頭去找管家出去請大夫了，你趕緊去柳姨娘的院子瞧瞧吧。”

  睿王的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驚訝。

  淡淡點頭。

  放下書。

  起身。

  朝著外麵走去。

  沈雲嵐站在門檻上，兩隻手抓著門框，“你快點，你能不能跑起來？”

  睿王：“……”

  沈雲嵐不知道柳姨娘那邊怎麽樣，還挺擔心的。

  除了擔心之外。

  心裏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憤怒。

  似乎是因為睿王的表現。

  明明……

  睿王之前那麽喜愛柳姨娘，可是為什麽聽說柳姨娘摔倒的消息這麽淡漠？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他們口中的愛意，是不是都有期限？

  是不是過去了期限，就連責任都不想負了？

  喜鵲在旁邊小聲問，“王妃，你怎麽了？”

  沈雲嵐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喜鵲，去給我收拾幾身衣服，我想著回家住幾天。”

  喜鵲遲疑的點了一下頭，“需要和王爺通稟一聲嗎？”

  沈雲嵐默了默，“隨便吧。”

  喜鵲哦了一聲。

  一步三回頭的去裏廂房收拾東西了。

  沈雲嵐趴在桌子上。

  忍不住亂想。

  睿王喜歡柳姨娘，柳姨娘危險之際，他表現尚且如此。

  睿王從來不喜歡自己，要是有朝一日，她也懷上孩子，遭遇了柳姨娘的事情，他會怎麽樣？是不是連去看都不會看一眼？

  明明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可為什麽現在隻要想起那個場景，她就莫名的憤怒？

  ——

  煙雨閣

  睿王一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順著來源看過去，看見了一處台階旁邊的一灘血。

  尚未幹涸。

  隻是微微的凝固了一部分，血的周圍，已經攀爬上了幾隻螞蟻。

  睿王收回視線。

  進去房間。

  柳姨娘的身邊還有幾個伺候丫鬟，此時此刻都慌的不得了。

  看見睿王之後，以為睿王是來興師問罪的，一個個撲通撲通的跪下來，身子在隱隱的顫抖著。

  睿王長舒了一口氣，“起來吧。”

  他走到了床邊。

  柳姨娘伸出手。

  睿王握住，“大夫馬上就來了，再堅持一會兒。”

  柳姨娘看了看丫頭們，“你們先出去，去廚房裏燒熱水，準備參片。”

  等到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了。

  睿王怪罪說道，“你是一名醫者，明明有其他的辦法，非要選這麽危險的一種？”

  柳姨娘深呼吸，嘴唇蒼白，“這樣才會讓外人相信是我不小心摔到的，如果用藥打掉，肯定會有人說是王妃所為，我知道王爺應該不想讓王妃摻和到這件事情中吧？”

  睿王拍了拍柳姨娘的手背，“就是苦了你了。”

  柳姨娘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隻要王爺滿意，臣妾萬死不辭，不過王爺有一句話說得對，臣妾身為醫者，知道自己這次……自己這次情況可能不太好……”

  睿王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柳姨娘說道，“我也沒想到，出血量會這麽多，王爺，如果臣妾這次熬不過去了，你的病……你的病要怎麽辦啊？”

  睿王拉過凳子。

  坐在了床邊，“莫要胡說八道，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本王。”

  柳姨娘吞了吞口水。

  額頭上大汗淋漓，“王爺，臣妾如今隻想知道一件事……”

  睿王承諾說道，“你問，本王一定回答你，如實回答你。”

  柳姨娘虛虛的扯扯嘴角，“王爺，你是不是喜歡王妃了？”

  睿王否認，“沒有。”

  “為什麽……為什麽王妃就不能？”

  她話說的不清楚，可是睿王明白，柳姨娘口中的沈雲嵐不能，是關於守宮砂那件事。

  “王妃懷孕，必會保住，若是嫡長子，日後讓本王如何自處？”

  柳姨娘笑笑，“那就好，就好，就……”

  一句話說到半截，就昏了過去。

  睿王失神的看著柳姨娘握著自己手的、青筋暴露的手背。

  大夫來的也快。

  大夫進來後，就把睿王趕了出去。

  睿王一個人站在門外。

  腦海中不停的回想著剛才那句：你是不是喜歡王妃了？

  當然不是。

  當然不是！

  當然……

  ——

  沈雲嵐是回家之後才知道秦九月回來了的。

  因為自己心情不太好，怕九月姐姐看出來，所以就沒有第一時間前去江家。

  卻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江謹言夫妻親自送來的請柬。

  江清野的喬遷之喜和江謹言的升官之喜，就一起辦了。

  平西侯親自接見江謹言。

  對江謹言的態度恢複了第一次見到江謹言這個年輕人時候的讚賞和欣賞。

  兩人相談甚歡。

  秦九月先去看了看大腹便便的沈清夫人，然後就被沈雲嵐拉走了。

  “怎麽了？看著悶悶不樂的？許久不見，你就這樣待我？”

  “九月姐姐！”

  “嗯？”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和誰說，就連我娘我也沒說，但是我又特別想找人傾訴一下……”

  “說吧。”

  “睿王府，有個柳姨娘，在我和睿王成親之前，他們兩人感情就很好，柳姨娘前段時間忽然查出了身孕，我挺生氣的。

  但我氣的也隻是我可能會被京城裏的貴女貴婦他們所笑話，我真的沒有想過其他齷齪的手段。

  但是就在昨天，柳姨娘忽然摔了一跤，聽小丫頭說挺嚴重的，還見紅了，我原本想去看的，但是喜鵲說這個時候我要是去了，可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所以我就讓王爺去瞧瞧。

  結果……王爺表現的很冷淡，好像女人不是他的女人，孩子也不知道的孩子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從昨天就一直堵得慌，就連睡覺都睡不踏實，那種感覺要怎麽形容呢……就好像是把一塊石頭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