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真相很近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2-05-02 10:25      字數:2102
  下一瞬,太後撚著佛珠的手猛地一頓,她拍了拍薛宜若的肩,薛宜若意會,趕緊起身,便見太後拖著裙擺急急往內室而去。

  隨伺的陶嬤嬤見狀,嚇的不輕,密密跟著,“太後,您可當心腳下呀。”

  “青蓮,快,翻哀家的妝奩出來,將裳兒的畫像取出來。”

  陶嬤嬤點點頭,太後的妝奩收的整齊,薛大小姐的畫像就放在最上層,翻了蓋子便瞧見了。

  太後重視,所以畫像保養的極為整齊,便是二十多年過去,還是半新不舊。

  太後接了手,在桌上攤開,目不斜視地對著隨後進來的薛宜若招招手,“若兒,你來瞧瞧,當日謝佛宴上煜兒那新王妃可與你姑姑相像?”

  姑姑的畫像祖父那便有一副,她多年前見過一兩回,如今再看太後手中這副,描的更為貼真,畫中女子巧笑倩兮,明眸流轉似化了真。

  何止像,簡直如出一轍。

  等會兒……

  薛宜若輕蹙眉頭,姑姑這畫像確實和已故翊王妃想象,但好像不止翊王妃一人相像。

  這樣的眉眼,她似乎還在哪兒見過。

  到底是哪兒?

  薛宜若湊近定睛,腦中一段極快的畫麵驚閃而過。

  皇後娘娘壽宴上……

  她猛然頓住,神色震驚,醫徒啊滿……

  那個在皇後娘娘壽宴上寧願背負欺君之罪幫了他的醫徒。

  纖細的個子,清亮從容似曾相識的眉眼,和謝佛宴上燕今的眉眼重疊在了一起。

  啊滿半臉胎記,可另半邊臉白璧無暇,若她沒有胎記呢?

  薛宜若心如擂鼓,指尖抑製不住地輕輕顫抖,忙扭頭急切說道,“陶嬤嬤,勞您給我準備一下筆墨。”

  “外廳便有,老奴這便去取。”

  “若兒,可是想到什麽了?”

  薛宜若握住太後的手,神色有些激動,可話到嘴邊滾了兩圈,卻吐不出來。

  萬一是她猜測有誤,必會讓老祖宗空歡喜一場。

  定了定心神,她道,“老祖宗,您若信得過若兒,便先不問,若兒稍後求證了一件事再和您好生解釋。”

  說話間,陶嬤嬤已經取了筆墨過來,薛宜若在桌上飛快鋪平,憑著記憶將啊滿的臉一點點描出來,完好的半邊臉已經成型,剩下的半邊臉因為胎記,視覺上猙獰了五官和棱角線條,她頓了頓筆,去掉了胎記,照著完好的半邊臉,描了對稱的臉型和五官出來。

  最後筆鋒落定,她盯著眼前畫像,就著拿筆的姿勢,震住了。

  太後見狀,也垂了眸子,這一掃,歎息一笑,“若兒,還是你記性好,隻見了一回煜兒那媳婦,還能描的這般入木三分。”

  陶嬤嬤附和一笑,“薛小姐這一手丹青神作,隻是沾了毛筆也能如此逼真,當真叫人歎服。”

  聽著話,薛宜若有些木怔,很慢很慢扭頭,喃喃失神道,“老祖宗,可宜若描的,不是翊王妃。”

  “不是?”太後眉頭微凝,“那這是……”

  她突然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畫像,再對照薛宜若筆下的,雖然是兩個人,但不管神韻還是五官,隻是通過死物一般的畫像,已經相似了六七,若真人在眼前……

  “老祖宗,您還不知,當日宜若在皇後娘娘壽宴上,以清白做賭,關鍵時刻若不是一人相助,便沒有如今我和衍之的好事了。”

  “你指的是那位先前提過幫了你斷言有孕的太醫院醫徒啊滿?”

  薛宜若點點頭,懸著的心忽上忽下,啊滿個子嬌小纖細,仔細想來若是男子未免瘦弱的太過分,若她不是男子,是女子,甚至可能是那位已故的翊王妃呢?

  所以她幫她,甚至說了那句心善之人有福報的話。

  她是在感恩謝佛宴上她的仗義相助。

  太後是眼明心亮的主,見薛宜若的言行舉止,稍加一串,驚道,“莫非你描的畫像便是那位醫徒?不!不對。”她連連擺手,篤定道,“這分明就是煜兒那王妃。”

  “太後,這兩幅畫像實在太像,不細看,還當真以為是一個人呢。”陶嬤嬤道。

  “你說的對,這兩人絕對不會毫無幹係。”

  將兩副畫鋪平在桌麵上,薛宜若震驚的瞠目結舌。

  若啊滿便是翊王妃,她還活著,甚至是姑姑所出,那不就是她薛家的人,亦是她妹妹。

  那樣淡若幽菊,皓月白雪似的人兒竟是她的妹妹。

  一想到這個可能,薛宜若喜不自勝。

  “老祖宗,此事要查不難,燕大人未出仕前,他那位已故的亡妻來自哪裏,姓甚名誰便可得知。”

  太後正有此意,心中亦激動難抑,“青蓮,尋兩個細心點的人仔細去打探一下,記住,此事萬不可聲張,莫叫任何人瞧出端倪。”

  陶嬤嬤點頭,“老奴這便去。”

  “若兒,你祖父可有說何時回來?”

  祖父交友滿天下,每年中秋前後,總會前往幾個城郡尋故交小敘。

  或垂釣,或對弈,或江楓漁火,浩瀚疆土,皆是他的足跡。

  “祖父年年都會去尋故交,這一走短則半月,長則興許便到年關才會回府。”

  太後恍然,“對,瞧我,年紀大了許多事都記不得了,也罷,此事急不得,等確切了消息,再告訴這老哥哥不遲,這孩子若真是裳兒所出,你祖父定然會樂瘋的。”

  喜色剛起,太後想到什麽,眉眼又掛了下來,“倘若這孩子真是裳兒所出,裳兒便是她口中早已亡故的生母。”

  太後悵然哽咽,“二十多年了,裳兒當真便這麽走了,哀家連最後一麵也沒見上,哀家……”

  話到一半,太後捂著胸口,悲痛難忍。

  “老祖宗,您別這樣,一切都還未可知,若姑姑已經仙遊,至少我們還有燕今,你瞧她和姑姑生的多麽相像,定是姑姑留給我們的瑰寶啊。”

  薛宜若安撫笑道,“而且,如若我猜測不假,翊王殿下口中非娶不可的心儀女子,隻怕便是這位。”

  太後微怔,半晌,她抬頭,又驚又喜地看向薛宜若。

  兩人正敘著話,門外傳來下人恭敬稟報聲,“啟稟太後,皇後娘娘前來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