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笑盈盈，“雖說你年後就要去軍營了，可畢竟還要在府上待上一段日子的，這些日子，你若是屋中缺了什麽，或者私下有人克扣，你盡管來和我老婆子說。”

  先搞好關係，那才好下手呢！

  樓玨望著婆子怔愣地點了頭。

  他心中迷惑，這兩人，究竟在這兒搞什麽鬼？

  “對了，你這衣裳穿著可暖和？看著怪單薄的，我等會讓人給你送一件厚點的過去，這天冷，可別凍著。”

  樓玨垂眸，霍雲傾這些日子已經讓人給他送來了好多件衣裳。

  “欸，你可喜歡什麽花樣？我孫女兒繡工可好了，叫她給你繡。”徐娘子說了半天可算說到了重點，與人神氣道：“像什麽竹子，祥雲，蘭草，蓮花她都會！”

  樓玨望著眼睛笑得彎成了一條縫的婆子，垂眸恭敬，“不喜歡。”

  那些玩意是霍雲傾喜歡的，既然繡工好，給他繡，還不如去給霍雲傾繡。

  他恍然，似乎明白過來了兩個婆子的意圖。

  徐娘子：……

  這她沒法接啊！

  方才的婆子又擠了上來，對徐娘子道：“阿拾日後在軍營，整那些花哨的做什麽？我瞧著這樣好，幹淨利落，這衣服嘛，穿舒服就好。”

  “哎你……”徐娘子想罵人。

  樓玨點頭，已然明白了徐娘子的小心思，“徐娘子放心，小的會與小郡主舉薦您孫女繡工的。”

  徐娘子：？？？

  那婆子看著徐娘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險些樂得笑出聲。

  搞了半天，少年以為徐娘子是來求人在小郡主麵前美言的！

  嘖嘖，她得笑死。

  少年又看向偷笑的婆子，拱手致謝，“這芙蓉糕多謝，若是小郡主滿意，日後會喚您的孫侄女兒來府上的。”

  婆子聽完瞬間笑不起來了。

  什麽跟什麽？

  哎！她說的還不夠明顯嗎？她是送給人吃的，什麽送給小郡主？小郡主喜歡的話那能少得了嗎？

  兩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臉上諱莫的表情難以言喻。

  樓玨暗挑了下眉頭，這些婆子，現在討好霍雲傾都討好到了他身上來了。

  挺有眼力見。

  屠戮神：統子無語……

  人類理解滿分。

  屋子裏，霍雲傾看見在窗側修剪花木的女子，激動的一下去了過去摟住了人的腰。

  “娘親！”小姑娘嗓音清甜，像是雪梨甘露融過心頭。

  莫雲嬌被小姑娘撞得一踉蹌。

  她笑了笑，將剪刀放在了一側的花幾上，隨後垂眸看向了自己身上的小八爪魚。

  小姑娘仰著小腦袋，彎彎的杏目裏清潤明亮。

  莫雲嬌忍不住戳了戳人的小腦袋，嗔罵：“霍雲傾，你都幾歲了？怎麽還總是這般莽莽撞撞的，叫別人看見成什麽樣子？”

  霍雲傾眨了眨眼，“可這兒沒有旁人呀！”

  “娘親，娘親是不喜歡傾傾抱您嗎？”

  小姑娘說得委屈巴巴，水灩灩的眸子裏好似隨時要掉出眼淚來。

  一旁隨侍的慧娘看著兩人，忍不住彎了彎眉眼，朝一邊的月娘使了個眼色，一起退到了珠簾外的外屋等候。

  小郡主人瞧著長大了，其實性子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樣，一點沒變。

  屋內籠著碳火，知道霍雲傾要來，莫雲嬌還特地讓慧娘多添了一些，這會暖得很。

  小姑娘從外邊帶來的寒意很快就被驅散。

  莫雲嬌捧起人軟乎乎的小臉，突然覺得自己不是養了個女兒，而是養了個嬌氣的小媳婦，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莫雲嬌無奈，拉上人坐到一旁軟榻上，“你知道我叫你過來做什麽嗎？”

  霍雲傾沉吟片刻，眸子一亮：“娘親有好吃的？”

  莫雲嬌：……

  頭好疼怎麽辦？

  “傾傾，你這腦子裏除了吃，能不能有點別的？”莫雲嬌被人氣笑，“竹清先生走了，你爹忙著軍務，如今你一個人又樂得自在了，整日書不看，禮不習，你說說，你隻知道吃日後再變成個大胖子哪家公子能瞧得上你？”

  霍雲傾無所謂，小手抓起莫雲嬌桌上的一塊糕點便吃了起來，滿不在乎道：“看不上就看不上唄，我可是郡主，衣食無憂，何須他們看得上我？”

  “你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莫雲嬌斜睨著吃個不停的小姑娘。

  霍雲傾搖頭，“不怕，說唄，我又不掉塊肉。”

  她揚聲：“再說了，實在不行我就讓爹爹把人捉回來關地牢裏去。”

  莫雲嬌暗暗點頭，小傾傾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好在還有那麽一點繼承了她。

  不愧是她莫雲嬌的女兒。

  其實她回來的幾日裏，她聽到了很多關於她家小傾傾的謠言，本來還挺擔心人往心裏去的，但好像……

  是她多慮了。

  霍雲傾狐疑地望著莫雲嬌麵上的變化。

  “娘親，你是聽了什麽事嗎？”

  她覺得人哪裏怪怪的。像是想說什麽，卻又憋著。

  莫雲嬌抿唇，“呃……傾傾，你真想聽？”

  都是些不太好聽的話。也不知道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傳出來，她已經派人下去查了。

  她本意上不大想讓小姑娘知道。

  霍雲傾望著人，咬了一口棗泥酥，“如果娘親不想說，那也不用……”

  “傾傾，你與阿拾到底怎麽回事？”莫雲嬌先一步問了出來，很是八卦的模樣，“什麽偷看人沐浴，還有在房裏……”

  莫雲嬌之前聽完慧娘回來說的，整個人都懵住了，什麽小小年紀收男寵，在賭坊賭博，勾引公子哥，扒人衣服，在酒樓仗勢欺人，用開水燙人，水性楊花，心思歹毒……

  難聽的話可太多了。

  如果不是明確的指名道姓，她壓根不相信這些話竟是是用來描述她的乖乖小傾傾的。

  霍雲傾一臉茫然。

  她與阿拾？她與阿拾能有什麽？

  偷看人沐浴……是指那一次嗎？

  都好久的事了，怎麽又出來了？

  霍雲傾一本正經解釋，“娘親，我沒有偷看阿拾沐浴，是我過去門剛好就倒了，真的不關我的事。”

  莫雲嬌扯了扯嘴角，顯然不大相信。

  還有這麽巧的事？那門又不是泡沫板，一吹就倒。

  “娘親，你信我。”霍雲傾認真。

  莫雲嬌嚴肅地點頭，“信！娘親當然信你！”

  阿拾確實有姿色，她的寶貝閨女沒見過什麽男人，這個年紀，好奇些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