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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青開車將李界送回公寓，自己一人又準備重回港口，去跟黎竹的手下將貨轉流進S市。

  李界進屋沒有開燈，而是借著窗外的光亮來到了陽台邊。

  陽台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女孩的臥室窗戶。而此時對麵拉著窗簾，他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不過在男人的眼裏，女孩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又或是在電腦前，調查著些什麽內容。

  漸漸地，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女孩的模樣。

  在碼頭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戴著鴨舌帽囂張的樣子；第一次得知她的姓名；第一次在資料報告裏見到她的照片；賭場中傲人的姿態，第一次親吻她時她低垂的眉眼；舞池裏，迷人搖擺的風情；開車時專注的神情，見到朝霞時的美好......

  仔細回想，無論是在什麽情況下，女孩的眉頭永遠都不是舒展開來，眼神中或溫柔或不屑，但總夾雜著些許憐憫。

  那種憐憫，像是對世間萬物的包容，但更像，是對自己的乞求與贖罪。

  她似乎對她的經曆，那些發生過的事都已經釋然，但又好像從來都沒有放過自己。

  不，不是，那種感覺，更像是......

  這個女孩，是想把所有的罪過，全都強加到自己的身上。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裏，日子雖不算平靜，但也相對和諧。

  李界在上次之後也沒有再從黎竹手裏拿貨，平時則沒事在花繁和港口兩頭跑，簽一些代理之類的。

  左小柒的日子倒是過得比較豐富。晚上去RIX帶氣氛，下了班繼續跟蹤調查並分析手中的線索，或者等李界來接她兩人兜風。

  除此之外，她還多了一份“樂趣”，那就是借著找李界的名義，沒事就往花繁會所跑。

  要光是轉轉也不要緊，左小柒一進門就開始隨便嚷嚷，看看這，摸摸那，大呼小叫的，把花繁的工作人員當老媽子一樣使喚。有李界給她罩著，別人也自然不敢怎樣。

  但即使她再怎樣小心試探，也沒有打探出那天晚上王進天出入花繁的線索。不過倒是有很多意外收獲。她將這些線索帶回poker，東拚西湊後，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她曾在幾個員工麵前，很大聲地說黎竹的壞話，說她當年是怎麽怎麽搞到T市哪個企業的老板的，然後又是怎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的，一點都不給黎竹留情麵，甚至還添油加醋些虛構的。

  其中幾個人老員工受不了她那副囂張模樣了，背後偷偷說左小柒的閑話，正好被李界聽到。

  “誒你知道嗎，那個小丫頭片子，她媽原來就是咱們花繁的，聽說還跟黎竹有什麽仇呢。”

  “是是是，我那會也知道這事。後來那女人精神出問題了，時不時就發瘋。每次發瘋從倉庫跑出來，我清楚的記得她當時嘴裏唱著‘五個小矮人，五個小矮人’，真的病得不輕！”

  “對對對，我也記得，就這幾句話，她到後來天天念叨在嘴裏。”

  ......

  左小柒察覺出異常，但也實在搞不清楚這句話裏究竟是什麽意思。

  隱約中，她感覺到對於這句話有些熟悉，但始終就卡在這裏，沒有任何頭緒。

  ——就這樣，日子將近年底，正好是平安夜這天。

  左小柒跑到左焺的辦公室，給左焺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許琅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默默看著左小柒表演。

  “焺焺啊，來，我剛給你買的奶茶，趁熱喝。”左小柒嬉皮笑臉的，把吸管插進杯口，雙手端到左焺麵前。

  “焺焺啊，你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呢，原來你這麽帥啊！”

  左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誒你看你看，眼角一點皺紋都沒有哦，你皮膚真的好好啊。”女孩的語氣十分誇張。

  最後左焺實在忍受不了左小柒的蜜語炮轟了，停下手裏打字的動作：“明天想歇班是不是？”

  心思被拆穿了，左小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看嘛，人家辛苦了一年了，放人家出去溜溜好不好嘛。再說了，你不也請了嘉賓來嘛，我上不上台都無所謂啦。”

  左小柒語氣中依然甚是撒嬌。

  “行了不用再往下說了，明天你休息吧。”

  “好嘞老板。既然你要求我明天休息，那我一定遵循你的意願！拜拜，我尊敬的老板。”

  左小柒說完，還給左焺鞠了一躬，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起來，轉身離開辦公室。

  左焺雖然臉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變化，但還是在小柒離開房間後歎了一口氣。

  許琅則是全程，一臉吃了髒東西的表情。

  “哎，女大不中留啊。你這個當爹的也是操碎了心呐。”許琅搖搖頭，嘖嘖兩聲，這個小柒，別再真入戲了，喜歡上這個李界了。

  “不會的。”左焺斬釘截鐵。

  “怎麽？”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讓她留在李界身邊，是不是太危險了啊。我看你這次倒是放心。”

  左焺沒再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