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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七點，在S城飛往T城的飛機上。

  潘青緊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對著身旁用手撐著腦袋睡覺的男人說：“誒不是，循哥，你真睡得著啊？我有點緊張怎麽辦。”

  身側的男人睫毛微微煽動，不緊不慢地睜開了雙眼，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隨後將身子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咋了靚仔，不就是演戲嘛，裝還不會麽，小前沒看過古惑仔啊。還有啊，記住了，別等下了飛機，從現在開始，我叫李界。”

  男人白了李界一眼，心想：我就說了一句，這哥一通突突突跟機關槍一樣，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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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T市。

  夜色已至，RIX酒吧門前的logo已經亮起。

  左小柒推開後場老板辦公室的大門，滿臉誇張，仰天長歎一聲：“啊--！打卡又遲到了，左大老板，咱把那個打卡機拆了好不好嘛！”然後隨手將包扔在沙發上，轉身去拿杯子。

  辦公桌旁的男人似乎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理會，一直盯著電腦上的報表看。

  小柒喝了口水，朝麵前的男人說：“焺哥，聽見消息了麽。李界今晚就落地T城。”

  “你對他很感興趣麽？”左焺說話向來如此，很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什麽情緒。

  “我對他可沒興趣。不過我倒是很感興趣他手裏到底有多少錢。”左小柒微揚起一邊嘴角，若有所思。

  十年前T市企業老總李海濤因為被一份神秘文件舉報貪汙而入獄，舉報文件當中，各項犯罪證據毫無遺漏，被檢方查獲貪款近八個億。最後李海濤被判刑二十三年。不過據說仍有一筆不菲的貪款至今下落不明。

  有消息稱李海濤有過一個私生子，在被抓之前將這個剛滿十八歲的私生子送到了p國留學。兩年前這個李界出現在S市一段時間後又沒了蹤影。如今突然大張旗鼓地來到T市，當年與此相關的人現在哪個不關心他這個人。

  “怎麽樣，讓我接手去調查這貨？”女孩挑了挑眉，一副滑稽模樣。

  “你可以去查，但是一有情況記得立刻報告。”左焺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隨後起身拿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準備出門。

  “今晚幫我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誒，誒？”左小柒趕緊起身攔住他的去路，“我的意思是，我今天特地過來跟你請假，是為了一會好在機場就直接攔住他。我還特意把我的小紅開出來了，你看，就在外麵。”小柒衝左焺眨巴眼，努力賣萌討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左焺揪著左小柒的衣領子，給她又按回到座位上，“聽著，這個李界的身份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掌握完全。在了解情況之前，你不許跟他有單獨的相處。”

  論氣場，起碼在T市，無人能跟左焺相提並論。

  左焺常年一身襯衫西裝，無論冬夏永遠身著長袖，手腕處與脖頸的文身若隱若現。平常工作上也很難在他臉上看到笑容，始終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左小柒對左焺向來尊敬，一直當親人看待。即使有時調皮喊他個“焺焺”，也很少直呼他姓名。

  “好的焺焺，我明白了，你放心去吧。今晚的場子，有我撐著，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吧！”小柒說著，作出一副“好兄弟，相信我”的表情。

  左焺沒再多說什麽，拿起小柒的包，從裏麵掏出車鑰匙，然後轉身離去。

  就在關門的一瞬間，小柒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垮著個臉嘟囔著：“什麽嘛，都二十了，還拿我當小孩子看。”

  女孩長歎一口氣，癱坐在沙發裏，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了起來。

  空蕩的房間裏彌漫著煙霧。白熾燈下籠罩著一層霧氣，煙霧從下至上蔓延開來，從小小的一縷，擴散到整間屋內。

  女孩望著頭頂上的燈望得出了神，直至四周逐漸變得模糊而失去光亮。

  自她十四歲被左焺收留之後，他就對她一直照顧有加。這個比她大了整整十六歲的男人，無條件地對她好，似乎能給她這世界的一切，可以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可就是這樣的縱容，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她不清楚左焺究竟為的什麽，可她仍舊甘之如飴。

  左小柒也是近兩年，在她成年之後才知道的，左焺加入了一個組織，叫poker。

  Poker有一個地下論壇網站，眾多T市商界人士都會通過這個網站來聯係poker，繳費從而獲取一些小道消息。Poker也會發些公告貼。

  表麵上是個地下八卦網站，實則在論壇之外，還設有單獨的房間出售一些機密情報。

  機密情報的內容包含很多，查詢個人信息，公司信息。房間的人實行會員製，並且全員匿名無追蹤。沒人知道第一個會員是誰，但總不會有人是最後一個。

  當小柒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沒等左焺把話說完，小柒就打斷了他：“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左小柒深吸了兩口氣，用堅定的眼神看向左焺：“自首吧。要麽就殺了我，隻有死人才不會講話。否則，我一定會報警把你抓起來。”